司溟软绵绵的倒在床上,双目紧紧闭着。
他的脸色苍白的可怕,眉宇之间也尽是痛苦。
除了鲜血,除了额头血淋林的窟窿,他现在的样子,真是像极了她当时倒在血泊中的样子。
那一日,她被生生剜去额上的眼睛,他冷酷无情的看着她,抱着晨光仙子远去,从未考虑她的死活。
无心也不想管他的死活,她和他早在万年以前就没有了情爱,只剩下仇恨。
回想至此处,无心心中难忍痛楚。
她深吸了一口气,欲起身去叫春甜进来。
她是司溟安排进来的人,应当知道怎么把他送回丞相府那里。
可是,手臂却被重力拉扯。
司溟的手指,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力道大的几乎弄疼了她。
无心不禁皱眉,只想着挣脱出来,不管不顾的掰扯,指甲甚至划伤了他的手背,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红痕。
可是任凭她努力了,却还是挣脱不开他的手。
他的手就像紧紧抓着大地的树根,死也不愿意松开。
无心觉得气恼极了,不明所以的生出一股难过来。
既然舍不得松手,当初何必对她那么残忍,连个理由都不给?
无心眼眶一酸,竟觉得想要落泪。
这时候,崖冷突然出现了。
他换了一身小厮的衣裳,头发规规矩矩的束着,浑身上下,十分单一。但他英俊的容颜,依然是他的闪光点,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光彩夺目的。
可惜了,他额头上狰狞的疤痕。
无心愣了一愣,很快的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对他道:“帮个忙,把他弄回丞相府去。”
崖冷面无表情的看了司溟一眼,眉头轻轻皱了皱。
无心感觉,他十分不喜欢司溟,连隐藏都懒得隐藏。
“你为什么不自己送他回去?”崖冷神色晦暗的问她。无心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愣了一愣,下意识的回答:“他抓着我的手,我挣脱不开。何况,我现在是兰宁心,不方便送他回去。”
崖冷却说:“你不是挣脱不开,你是不想挣脱。”
无心没想到他会如此说,但他的话的确在无心的心里掀起了万千的波澜。无心下意识的反驳他,“我努力挣脱了,可是挣脱不开!我不是不想挣脱!”
崖冷却呛她:“不是的!你是不想挣脱,挣脱他的方法千百种,你砍断他的手,你就可以解脱了,可你忍心吗?你做得到吗?”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白的呛无心,无心除了诧异,剩下的只有无法反驳。无心反驳不了他的话,是啊,挣脱司溟的方法千百种,无心可以砍断他的双手,甚至可以杀了他,那样无心就解脱出来了。可是无心都没有,她选择了最幼稚最无力的方式去挣脱,去逃开。
可无心还是不想承认,狡辩道:“这不一样,他是司溟的转世,我是冥界之主,我不能滥用自己的职权,剥夺他的生命!”
崖冷脸上露出了失望,“我该叫你主子,还是叫你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