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修长略有些单薄的身影,急步的从学院门口处闯了进来,身上淋湿了,灰色的西装,已经很陈旧,再加上未曾清理过的长发,遮住了一只眼睛,让这人看起来,有些狼狈。
他叫楚河,楚河汉界的楚河,他也是东南学院的学生,今年正式毕业,相对不少拿到毕业证,进入实习就离开的同学,他虽然也入了社会,开始了全新的生活,但并没有立刻离开,因为在这里,有他在意的人。
接到寝室好友的电话,还有暗中的提醒,他急匆匆的来了。
他有些担心,也不想这种担心变成现实,必竟在这四年枯躁的学院生活中,明艳的出现,给他带来了丝丝暖意,他很清楚,在这种毕业代表着分手的现实中,他在很用心的努力改变着。
作为学霸,楚河虽然是老实本份的代名词,但他却不傻,知道说得再多,还不如去做,他本以为,凭自己的双手,就可以创造未来,他与明艳的未来。
两人从来没有表明,可是两年的相依,楚河相信明艳心里很清楚,他们已经是男女朋友。
楚河也能感受到,作为文艺青年的明艳,对他的那份祟拜,最重要的,他们都是来自偏远乡村的学子,在这大都市里相遇,彼此照顾,日久生情,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那熟悉的倩影,又一次出现在楚河的面前,三个月未见,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出了错,楚河感觉眼前的女人,似乎又艳丽了不少。
是的,那迎面而来的,正是明艳,红色真丝长裙,长发飘飘,还有白腻的小脚,踏着一双水晶高跟鞋,几乎让楚河有些不敢相信,曾经纯美的明艳,变成今日这般的妖娆模样,想要开口叫出的声音,被心中的惊然熄灭。
那个幻影,似乎瞬间泯灭了,与楚河脑海里的影子,已经有些不同。
就在这时,一辆小车,在楚河的侧身而过,车轮辗压的水,溅了他一身,不等他开口叫骂,车子一个急刹,已经停了下来,就停在明艳的身前。
车窗缓缓的降下,一个脸上戴着黑境的男子,伸出手来轻轻的招摇,叫道:“明艳,这里。”
这是一辆宝马跑车,百万的价格,让很多普通人望而生畏。
明艳脸上荡出了笑容,轻步的走近,俯下身来,在男人的脸上亲了一吻,然后才向着楚河走来。
楚河沉寂无声,看着走近的明艳,心似乎冰冻,或者也只有他才能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但他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以一种很轻松的语气问道:“明艳,好些日子不见了,你过得可好?”
明艳嘴一咧,笑着露出了一个酒窝,这曾经就是楚河最喜欢的东西。
“谢谢学长关心,我还不错,对了学长,这是我男朋友范长河,他们家有三家星级酒店,如果学长还没有找到工作,我可以让他帮你介绍一下”
心已撕裂,但脸露微笑。
曾经有人说,初恋是一场痛苦的历练,楚河并不觉得,只有亲身经历了才知道,这种历练,并不好受。
“不用了明艳,你男朋友不错,车子也不错,恭喜你了。”
这话或者有些暗示,但明艳能懂,艳动的脸上,有了几许尴尬之色,背后传来了喇叭声,显示着对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我男朋友催我了,学长,有机会再聚吧,记得给我电话。”
女人转身,走了两步,却又回过头来,看着一身狼狈的楚河说道:“学长,对不起,我知道,你是好人。”
是啊,他是好人,但好人不能当饭吃,或者在学校的时候,能沉浸在文艺氛围中,寻找那抹生命的纯真,但当要离开学校,步入社会的时候,人要学会现实。
明艳就是如此,她与楚河都能懂,但谁也没有说破,给对方保留最后一丝尊严,算是奠基两年相依相恋的那份青春颜色,他们再也回不到当初。
车子经过楚河的身边,楚河能看到,那个叫范长河的年青人眼里流露的那种不屑与鄙视,他就如高贵的王子,而在他的眼里,楚河只是一个下等的乞丐。
车子扬长而去,消失在楚河的眼里,楚河紧握成拳的手,慢慢的松开,脸色一片苍白。
手探到衣侧,拿出了一朵鲜艳的玫瑰,这象征着爱情的玫瑰,颜色依旧,但心中的人儿,随着那辆车,彻底的消失了。
玫瑰放到了鼻间,眯着眼睛,轻轻的嗅了一口,下一刻,几瓣花叶,在轻风中,荡然飘落,东南学院四年的学习结束,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再也没有半分的依恋。
该走的人都已经走了,不该走的人也走了。
但在寝室里,却还有人没有走。
看到楚河走进来,那半靠在床头的年青人,慢慢的坐正了身子,嘴边叼着一根烟,烟雾缭绕,透过烟雾,看到一双透亮的眼睛,审视着楚河,嘴角带着一缕邪邪的笑意。
“怎么样,了结了,心痛了,需要安慰?”
楚河一边脱下了西装,拿着毛巾拭着身上的狼狈,一边问道:“你专门等在这里,难道就只是为了取笑我?”
“拉倒吧你,本三少有大把的妞等着去泡,可没有这样的功夫,留下来等你,也是为了最后的告别,顺便告慰你失恋受伤的心,这不,都为你准备好了。”
床头的桌上,放着几样卤菜,还有一箱碑酒,炎炎夏日,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享受了,一瞬间,楚河发现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
手里的烟头,弹开了,正好落在垃圾筐里,男人从床上坐起来,说道:“其实一开始,我就不看好你们,虽然你们有共同的爱好兴趣,但女人善变,等见识了都市的繁华,哪个女人能保持着那份纯真与美好,不过作为男人,不在乎天长地久,只要曾经拥有,只是遗撼的,老四你胆子太小,太老实,至今还是一个老处男,说出去,很丢我们四人杰的面子。”
同寝室四个人,楚河最小,也最本份最老实,在其他三个哥们的眼里,他就是一个天真的小屁孩。
就比如眼前的杨三少,是的,他就叫杨三少,很奇怪的名字,杨三少比楚河大了一岁,但思想的成熟,就像是大了一倍。
菜摊开,酒打开,一根烟递了过来,杨三少问道:“来一根?”
楚河沉呤了片刻接过,点燃了,重重的吸了一口,四年的时间,能在三个烟枪的熏陶中,保持着那份清醒,那份坚持,难能可贵。
但此刻,楚河有种想要放纵的感觉。
杨三少点了点头,笑了笑,说道:“烟与酒虽然不是好东西,但代表着一个人成熟,老四,恭喜你,你长大了,看样子,失恋果然是好东西。”
楚河看了杨三少一眼,有些鄙视的说道:“老三,你只是比我大了一岁,需要在我的面前装成熟?”
“我也只能装装成熟,若是老大在这里,他会在你面前装老,与那老妖,咱们是比不了了,老四,啥也别说了,喝吧,喝完了睡一觉,明天绝对又是一个艳阳天,失恋而已,天塌不下来,等以后有机会去京城,三哥给你介绍女人,一堆一堆的,你想要多少都没有问题。”
楚河没有说话,因为什么话都显得有些多余,不过他知道,眼前的三哥,是在用这种方式安慰他。
一瓶碑酒,一饮而尽,这是楚河第一次,如此放纵自己。
你来我往,楚河醉了,真的醉了。
看着蒙头大睡的楚河,杨三少摇头轻轻的笑了笑,轻声喃语道:“老四,说真的,三哥还挺羡慕你的,自由自在,可以做自己,而我们,却都是身不由已,老实是一种福,希望你这一辈子,都能这般的福下去。”
“三哥走了,如果有一天,你能来京城,三哥带你领略不一样的世界。”
此刻的楚河并不知道外界的一切,就像是陷入梦境的世界。
这是一场梦,一场真实的梦。
空气如涟漪般的,荡出了画面,一抹清楚无比的声音响动着。
“先祖,先祖,我终于找到你了,呜呜呜”
楚河抬头,看到一副幻化般的场景,一个胖乎乎,油腻腻,戴着厚厚眼镜的男人,在他的面前哭泣着,哭得很伤心,很委屈,让他十分的莫名。
“你是谁?”
“我是楚风儿啊,你的第十八代子孙。”
楚河脸黑了,就他现在,连女人的手都没有摸过,还第十八代孙子,这恶作剧,过了哦!
“先祖,是真的,我现在在你的五百年后,利用回梦系统的时空漏洞,才好不容易找到你,我想改变自己的命运,我不想再当一个吊丝,我要成为人上人”
楚河看着这一脸愤慨的胖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不管是真实,还是梦中,还是安慰一下他吧!
“孩子,虽然我很想帮你,但可惜,我这个先祖无能为力啊!”
立刻,这个一脸憨态的胖子,小小的眼睛里,射出一种戾色的光芒,说道:“先祖,你可以的,我查到过楚家祖谱,你是几代先祖中最容易崛起的人,只是因为你的性格,才会把一手好牌全部打烂。”
“我要帮你。”那胖子肥肥的双手,在面前的键盘上不停的敲击着,然后重重的按下。
“做了一世好人,先祖这一世,还是做一个坏人吧!”
一道门被暴力的撞开了,一群持枪的士兵走了进来。
一记拳头,重重的打在了胖子的脸上,血溅四溢。
“该死的楚风儿,你竟敢私用联邦密库,造成大面积的瘫痪,摧毁联邦三百年来的努力创造的科技成果,现在本司令宣布,你会被永久关押,绝不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