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寻从地上爬了起来,脸色苍白如纸,他道:“那又如何?”
话音未落,唐寻手中的蝴蝶刃反应极快地迅速掠到了他的身后,霎那间便被暗处袭来的灵力击得四分五裂。
碎裂的蝴蝶刃散至唐寻身前,飞旋着又合成原样掠回到唐寻的手中。
一个身影从殿中的阴影缓缓走出,唐寻看清那人的容貌后顿时愣了下来。
拿刀剑的手是不能抖的,可唐寻如今的那只手却在剧烈地颤抖着,甚至不仅是他的手,他浑身都在剧烈颤抖着。
“你……”
“你没死……”
“是你……”
“居然是你……”
他双目瞬间血红了起来,他看着秦辉染,手中紧紧捏着蝴蝶刃,薄而利的蝴蝶刃割开他的血肉,殷红的血从他的指缝间浸出滴落,可这刺人的痛意也依旧让他稳不住大乱的心神。
这个人,这个成为他无数噩梦的起源的人,他早该死在二十多年前的世间至亲。
唐寻向前走了一步,浸血的步履在地面上沉重地踏出一个血的步伐。
“怎么还没处理完?”秦辉染仿佛根本没有看见唐寻一样,皱眉对着顾长风说道,隐隐间有些不满与不耐。
“磨出的好刀,一下子折了,自然是有些不舍。”
秦辉似是看透了顾长风的虚伪,不屑地嗤了一声。
“楚复玄呢?”顾长风看着来得过于快的秦辉染,道:“你没杀了他?”
“顾太长老还不了解自己的殿下有多难对付吗?”秦辉染扬了扬眉,“杀了他?顾太长老说得轻巧,不如自己去试试。”
顾长风被这话刺得面目一冷,无论他们怎样合作,煞狼族毕竟与白狐族血仇已深,待事毕后,他必是要除尽白狐族的,只是如今还不能翻脸。
顾长风沉了沉气,他看着秦辉染,忽然皱了皱眉:“你命脉有损?”
秦辉染淡淡地“嗯”了一声,“楚复玄比我想象的难对付多了,若不是元山真君来了出了些波折,我恐怕还要折在那里。”
“元山真君?”顾长风紧了紧皱着的眉头:“他怎么会出现在楚复玄那里?是乐信那里出了差错吗?”
秦辉染摇了摇头:“不知道。”
元山真君……顾长风不禁有些头疼,这个从二十多年前一直至今的变数,如今依旧是最大的变数。
林巉本身不好惹不说,背后还矗立着一个庞然大物的重山派,这让顾长风不得不慎重。
“乐信那里出了什么差错我不知道,不过顾太长老……”秦辉染冷冷地看了殿下的唐寻一眼:“在敌方心腹面前论事真的好吗?”
唐寻死死地看着她,犹如要从她身上生生剜下血肉来。
“刀是把好刀,可惜了。”顾长风摇了摇头。
唐寻直觉般地感知到危险,闻言他再顾不得其他的,脚下一踏,身形如飞鸿般地掠向殿外。
“想跑?”
下一刻无数灵力化为的灵刃从唐寻身后探出想要绞杀唐寻,唐寻在如雨的灵刃中躲避穿梭,不过片刻便已经是满头冷汗。
顾长风不耐地皱了皱眉,绞杀的灵刃攻势瞬间更加猛烈了起来。
唐寻虽身手敏捷,但逐渐力竭后动作还是不由得慢了半拍,恰是这半拍的迟缓,一道灵刃便洞穿了唐寻的小腿,唐寻忍着剧痛反应极快地侧了个身,另一道灵刃又从他的胸前划过。
他还未来得及有更多的动作,顾长风一挥袍袖,一道强劲的灵力顿时击在唐寻的胸口,将唐寻生生击飞出去。
唐寻的身形在地上滑磨出一道深深痕迹,他浑身伤痕,面色煞白,躺在地上又咳出一口血,一双眼却极亮,里面燃着不屈与仇恨的光。
他不能死!
可他动不了,他浑身的骨头都像碎了似的半分力都使不上来,他看着那柄向自己心口刺来的灵剑,紧咬的牙间都咬出血来。
他怎么能死?他不能死!那人还没死,他怎么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