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复玄为何会这样做,他现在甚至恨不得直接出现在复玄面前劈头盖脸地骂他一顿,可是如今在没有得到复玄的解释以及这个来者不善之人的面前,他可容不得旁人来对自己那糟心徒弟咄咄相逼。
乐信未想到林巉不仅没有心神大乱,还能将回自己一军,她看着林巉,忽然笑了笑。
只是笑意有些冷。
“事到如今真君还在为他说话,还觉得他不是暴虐肆杀之人吗?”
林巉眼中的神色却比她更冷,一道剑光随着他落下的言语劈在乐信脚边,裂开一道狰狞的石痕。
“本君的徒弟如何,还容不得你来置喙。”
“你何来此本君也不感兴趣,左右直接擒了,总会知道的。”
虽有乌灵蛊在身,林巉不敢大动灵力,可随意三分力,已足以擒住面前的这个不速之客。
乐信被林巉周身一瞬荡开的浩荡灵力压迫得一动不能动,她保持着这个站姿,没有直接跪倒在地便已经用了她所有的力气。
“真君……莫要急着擒我。”乐信额间冒出的汗浸湿了她的鬓角。
“真君不是一直认为尊主纯良无垢吗?乐信有些东西要给真君看看,真君可敢随乐信去个地方?”
林巉漠然地看着她,仿佛在看空中一粒漂浮的再普通不过的尘埃。
“本君为何要随你去?”
“本君徒弟本就不是纯良无垢之人,如今既身居高位,群狼环伺下杀伐果决方为正策。若他真是纯良无垢的性子,不还得被尔等活活吃了。”
“族女还是省点力气,等着我徒弟回来再说吧。”
“真君真是能言善辩。”乐信扛着如山的威压,勉力地笑了笑。
“若是石九呢?若是妾知晓石九的下落,真君不想去见见石九,不想知道自己身上乌灵蛊的解法吗?”
林巉微微一怔。
“还是说真君还想着等尊主亲口跟您说?”
乐信扬了扬唇角:“可尊主打算告诉您吗?”
林巉沉下了神色,他看着乐信,可乐信始终对他扬着笑意。
犹如志在必得的挑衅。
他的确曾经问过复玄乌灵蛊的解法,复玄却从未答过,可乐信又是如何知晓的?
她又是如何知晓自己身中乌灵蛊?
她又想让自己去看什么?单单只是石九吗?
“真君去否?”
林巉沉默了片刻,便站起身来。
乐信忽然觉得周身束缚一松,她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泛着冷光的凌霜剑便架到了她的脖颈处。
“烦请族女带路。”
……
林巉虽已到妖殿已久,但一是他性静,懒得走动,二是妖殿极广,一时也理不清,因此林巉对妖殿的构造并未有过多的了解。可复玄曾给他细细说过妖殿的构造,虽未亲去过,林巉对妖殿还是有几分大体的印象。他看着带着自己熟悉地穿梭在各房宫阁之间的乐信,心中疑窦渐重。
这乐信作为一个外族人,在这妖殿中所住的时间还没他长,又如何在这妖殿中如鱼得水?
在林巉戒心愈重时,带着他穿梭了大半个妖殿的乐信终于停了下来,林巉看了看偏僻寂静的周遭,大致算了算方位,觉得如今他应是在妖殿西侧。
林巉皱了皱眉,若他没记错,妖殿西侧置有监牢。
乐信将林巉细微的蹙眉收于眼底,她微微勾了勾唇角,向前走了一步,踏入了监牢的范围,一座巨大的防御阵法瞬间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那块令牌飘至防御阵前,轻轻贴在了防御阵的结界上。
林巉看清了那块令牌,瞬间神色大变。
防御阵自令牌相贴处不断荡开波纹,结界逐渐淡化,直到最后乐信的面前出现了一道可容一人通过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