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阳光刺眼,韶芍拿手在额前挡了一下,抬头看见那栋破旧的老式建筑,门牌上挂着朱利安街36号的字牌。路边的摄像头正对着她的脸,韶芍多看了一眼,男人站在门口催她。
“没事吗?那个摄像头。”韶芍低着头跟着汤昭进了屋,里面的设施还是上世纪末的风格,光线不甚明亮,她像在浸泡在陈旧的桐油里。
“脸都已经怼在摄像头前了,现在再担心是不是有些多余?”男人嗤笑,伸手拍下前台的按铃。几声脆响后,一双苍老的手拉开门帘,走出来的老人的脸比那双手还要褶皱。
“来了?”
老人隐在暗处,臃肿的身体上落下一层灰雾。他的语言韶芍听不懂,女人只看见他抬头看向汤昭,手里擦拭的怀表在灯光下闪着银光。汤昭点点头,一连串的意大利语从张合的嘴唇里蹦出来,换来老人往她那里一瞥。
简短的交谈后,男人换了英语和他说话,这次韶芍能够听懂了。“克劳芬,二楼的老房间。”
那个叫做克劳芬的老人点点头,擦拭怀表的动作没有停下。他往柜台处向前走了两步,站在了灯光下,又抬头看了韶芍一眼。这次她看清楚了,克劳芬的左脸上有一道长疤,从额角贯穿眼部,一直延伸到下颌,像条蜈蚣从脸上爬过钻进了脖颈里。
韶芍被他的容貌吓了一跳,反射性地抓住了汤昭的袖子。男人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你哥哥还是想要找到你,雅里洛伯纳诺,是时候作出选择了。“克劳芬看着他,灰白的头发在灯光下闪着一层有光,脸上的蜈蚣动了动,那双碧色的眼看向汤昭,神色不是韶芍能说清的。
“嗯,很快。“汤昭点头,从克劳芬那里接过钥匙,转身带着韶芍从旁侧的楼梯走上去。
这栋楼房还没有安装电梯,环形楼梯蜿蜒向上,牛皮纸色的墙皮上挂着一些印象派油画。男人的皮鞋没踩上一层台阶,木头就会发出一声轻响,好像随时就要坍塌一样。不过老旧归老旧,它好在没有太多的灰尘,在破败中还残留着一丝勃勃向上的生机。
“雅里洛?”韶芍跟着他往上走,只能看见男人垂下来的衣摆。她刚刚听到了伯纳诺那个姓氏,指尖不自觉地摸上右手的无名指,上面还有那个家族的戒环,恶诅一样卡在她的手指上。“你的名字么?”
“嗯,他们都这么叫我。”男人轻唤地点点头,语气没有太大的兴致。
没有几个台阶,他们很快就走到了二楼。汤昭在一处不起眼的房门前停下,拿出来钥匙插入锁孔中,手腕轻扭,门吱呀一声就打开了。
里面的设施倒是很整洁,不像这个老旧房子里应有的装配。韶芍惊讶地咦了一声,四处打量着。单人公寓,沙发和床被都被羽绒塞得蓬松饱满,一张华丽的暗红色地毯铺在床下,她多看了两眼,想起来海市文化街里汤昭的公寓,那处也有一张相似的地毯。
他真的很喜欢在家里放一条厚地毯。
男人轻车熟路打开冰箱,里面堆满的冰镇威士忌。他开了一瓶,直接对着瓶口生吞。
“克劳芬是接我回来的人,曾效忠于我的父亲。”他边喝酒边向韶芍解释,顺便从冰箱里拿出来一份做好的肉酱馅饼,放进了烤箱加热:“我从孤儿院里出来,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他。”
“克劳芬教会了我怎么开枪,一直到我能够以次子的身份回到伯纳诺的庄园。家里有人不想让我回来,路上派人开了枪。”汤昭顿了顿,盯着烤箱愣神,手指从额前比划了一下,模拟那道伤疤的位置:“子弹本来是要打穿我的颅顶,他推了我一把,子弹蹭着他的脸打进了肩胛骨里。”
韶芍抠着手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关汤昭的一切都太复杂了,超出她的认知。
馅饼的香气被烤箱蒸了出来,隐隐约约有罗勒的香气。
“那他现在还是朋友么?”韶芍想起来之前汤昭说的话,他好像并不确信克劳芬的立场。
“嗯。”男人点了点头,放下酒瓶朝着卧室走去:“他要退休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他克劳芬叔叔。”
烤箱加热时传出来微响,汤昭走进了卧室就没再出来。韶芍有一瞬间在男人身上捕捉到落寞的错觉,她没有跟上前去,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目光落在客厅里的壁橱上。里面陈列了许多精致的玩意儿,鹦鹉标本、陶瓷的兔子头、蓝色羽毛做的鱼标,还有个古铜色的金属火车……她看了一遍,都是些小孩子玩过的东西。
展柜的角落被一张相册斩断,韶芍往卧室那处看了一眼,门还关着。她打开玻璃柜把相册拿了出来,上面是克劳芬和汤昭的合照,还有一位丰满的拉丁裔女人,站在另一个孩子身后。他们面容都还很年轻,克劳芬的身材也没有变形。她把照片转到后面,看见了两行不起眼的字。
时间太久,钢笔水已经变得模糊了,韶芍眯起来眼睛看了许久才认出来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提姆,1992~2001.
西尔莎,1965~2001.
剩下的两行是还未写完的笔迹,关于克劳芬和雅里洛,韶芍看了一眼便放下了。
那是还活着的人未将到达的终点。
她在安静的屋子里又转了转,直到烤箱叮地响了一声——馅饼烤好了。
“汤昭?”韶芍站在卧室门前喊了一声,没有回应。
她往厨房那处看看,又敲了敲紧闭的卧室门。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推门进去了。
屋里并没有汤昭的影子,韶芍顺着水声走进浴室,打开门的一瞬间浓郁的水汽扑面而来。浴室的排风系统不太行。
“过来帮我一把。”男人下半身裹着浴巾,松松垮垮挂在腰际。精健的线条被浴巾隐没,她不自觉地往下看了看,很快就移开目光。
半推半就的遮掩总是比直白的裸体更加色情。
“馅饼烤好了,什么时候吃饭?”韶芍不太愿意过去,停在门口朝他喊话。
汤昭直起了身,头发还在滴水。他往回看了一眼,目光像头狼盯着落单的母鹿一样戏谑:“先过来帮我把头发搞定。”
韶芍这时候才注意到男人的头发,长发被剪短了,原来的金色也被染黑,墨汁正顺着额头流下来,在男人冷白的面孔上滑落。他的手也是黑色的,脖子上更加糟糕,被弄得乱糟糟的一团。
“你在……”韶芍皱着眉盯了许久,终于确认了:”染头发?“
“有意见?”汤昭瞥了她一眼,彻底站直了身子。黑色的染发剂从脖颈留下,他身上很快就被墨汁弄脏了,浴巾也被晕开两团污渍。
“为什么突然要染头发?”韶芍被他盯着浑身不舒服,她想要是自己再不过去,男人怕是要走来拎着衣领把她拽进屋里了。于是便磨磨蹭蹭地朝他挨去,停在他两步远的地方,道:“你染膏没抹匀。”
“所以叫你来帮忙。”汤昭打开水龙头冲了冲手指,把指甲缝里的染膏抠出来,道:“我搞不定这些事情。”
韶芍没想到男人能这么轻而易举地低头,惊讶地笑出声。汤昭的模样实在是太不堪了,墨水流得满身都是,她忍着笑意扯扯嘴角,挽起来袖子把男人的头按到水池上方:“笨死了。”
汤昭倒是出乎意料地没有反驳,任由女人的手指在自己的发间穿梭。染膏有些凉,她在自己头皮上捋顺的时候像天鹅的翅尖扫过冰雪,带来奇特的瘙痒感。
“差不多了,洗一下。”她把染膏抹匀,停留了一会儿打开水龙头。男人没有要动手的意思,韶芍没和他计较,就着温水帮他把头发洗干净了。
冲了两三遍才把染膏彻底洗净,女人身上渗出来一层薄汗。汤昭站起来擦头,她也跟着直起身,锤着发酸的腰背抱怨道:“馅饼都要凉了,为什么非要在吃饭前弄这些?”
汤昭没理会她,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看着自己。他天生浅发,突然染黑了倒是很不适应。
“眉毛是不是也应该染一下?”汤昭把转身往外走的韶芍重新扯回来,指肚摸着自己的眉毛对着镜子说道。
“哎呀,先吃饭行不行?我好饿。”韶芍的肚子又瘪了下去,她连早饭都没有吃,不好好对待一日三餐简直就是酷刑。可汤昭扯着她的胳膊,她走不掉。
“我觉得眉毛还要再染一下。”男人把目光从镜子前移开,转身低头看向韶芍。
汤昭的面孔突然贴近,还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韶芍把脸撇向一边,浴室里水汽蒸腾,空气本身就温热粘腻,太容易突发事故了。
“不用……已经很好了,去、去吃饭,我好饿。”
额头上被嗤笑喷出的热气侵袭,连带着整个身子都抖了抖。韶芍不太敢看头顶的面孔,可眼下是他光裸的小腹,上面添了新疤,被简单缝合了。他刚洗过澡,伤口遇水又裂开,泡的发白的皮肉外翻,露出红色的伤口,隐隐约约还有血渗出来。
看样子伤得不轻。
韶芍皱了一下眉毛,手掌抵在男人贴近的小腹,有心避开那道伤口:“你怎么受伤了?受伤了还洗澡?“
“被人用刀子捅伤了。”
她能感受到男人的舌头在自己太阳穴上游走,她往后躲了躲,但男人没打算停下。
“不疼吗?”韶芍伸手把他的下巴推向一边,可下身被人顶住了,夹在他小腹和水池之间无法抽身。
她晃神的功夫,汤昭已经咬住了推开自己下巴的手指,牙齿轻轻咬着,睁眼观赏潮红在女人脸上缓缓蔓延。
“不敢看我?怕我在水池上就操了你?”
荤话激得韶芍一激灵,她抬头瞪向男人,把手指从他嘴里抽了出来:“色痞。”
汤昭闻言笑了,手掌顺势就从女人的上衣里滑进去:“色痞?刚才盯着浴巾眼睛都直了的是谁?”
胸前的软肉被他握着,韶芍很快就开始呼吸急促。她懒得和他斗嘴,往外挣了一下身子,头顶很快传来一声闷哼。
那处伤口被她扯裂了半边,针线把皮肉又扯破了,流出来新的血,在浴巾上开出斑驳的红色。
韶芍听见他轻微的喘息,一下就不敢再乱动了,可男人的手没有停下,游走的抚摸很快就变本加厉。汤昭也找到了她的顾忌,每次女人抗拒的时候就咬牙抽气,他看着身下的小人立马变的安静顺服,便更肆无忌惮地把她的衣裤褪去。
“你好卑鄙啊…”韶芍被他按着脖子趴在水池上,努力忽略到在自己股沟间滑动的手指:“你利用我的同情心!”
汤昭在女人的穴口上探了探,里面还很干燥紧缩,只是进去一个关节就引来吃痛的轻呼。
“那要怪你担心我。”他轻笑,伸手从柜子上取了瓶润滑液。阻力减小了很多,他伸进去了两根手指,感受到女人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
“你要是不在乎我的伤口,哪里会被按在水池上操。”汤昭舔了一下牙槽,手指开始抽送起来。女人的呻吟从隐忍开始变得难耐,唇齿间轻呼的热气在镜子上哈出一团白雾。
“你能不能做个人?“韶芍被他气噎,伸手推了他一把,不偏不倚刚好抵在伤口上。湿滑的触感黏在手心里,她被顶着敏感点抽弄时仰头喘息着扒向镜子,朦胧的余光里韶芍看见自己的掌心在镜面上滑出一道血痕。
“做个人?操你的不是人难道是个畜牲?”汤昭笑得毫不顾忌,更加凶狠地探进去三个手指快速地抖动着。女人后仰的脖颈和喘息让他愉悦,他欣赏地看着韶芍微伸的小舌,低头亲了一下这个放荡又天真的作品。
“嗯…你、你连畜牲都…都不如……”她确信男人已经完全熟悉了她的身体,单单是手指就足够把她送去高潮的顶峰了。前面的阴蒂也被揉捏玩弄,酸涩的快感让她不自己地夹紧了双腿,断断续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紧迫的快感让韶芍有种即将尿失禁的错觉,偏偏腿又被男人用膝盖分开。镜子里她看见自己潮红的双颊,嘴巴因为喘叫而变形,羞耻又难看。汤昭贴着她的耳朵,目光也瞥向镜子。女人每次要把头转开时,他就腾出来一只手捏住下巴让她再看像镜子。莹亮的口水顺着他的指尖流下来,手指在口腔里搅弄时女人的身体抖动得更加厉害,红色的舌和白色的手指交缠,很快变成他的亲吻。
等他把肿胀的性器放进她体内时,女人已经湿得一塌糊涂了。
“哈…啊哈……“韶芍拽着被他扯下的浴巾,手上的血迹在上面抓出来一道有一道的红痕:”我不想在这儿……”
水池太硬了,男人在她身后顶撞,胯骨随着肉体的刺入撞在水池边缘,已经磨红了一片。
两股相撞带来的脆响充斥满整个浴室,韶芍感受到自己的臀肉被男人捏在手心里向上提起,紧致的弹性震起来的肉波弹在他抽出的性器上,体液随着他减缓的摩擦蹭在皮肤上,男人似乎对阴茎在她臀肉上轻磨缓蹭十分享受,喉咙里发出来轻呼,顺带还咬了咬她的耳朵。
“那就去床上。”他亲了一下女人的侧脸,手掌将那两团乳肉推向上方。指尖拨弄,顶峰的肉珠很快就挺立了起来。
韶芍没想到男人能妥协,忍着酸涩的快感扭头看向他:“真的?”
汤昭挑眉,没有说话。
韶芍在他和水池的夹缝里转了转身,小腹紧紧相贴,她舔了舔嘴唇,睫毛眨得狡黠:“那我想在上面!”
汤昭盯着她发亮的眼珠,沉默了两秒后突然笑了出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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