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死心的,知道咱俩的事就死心了?”一上车,岳渊就问。
“想什么呢,”尹桃白他,“是我跟他说我弯了,求他帮我瞒住我爸妈,他才死心的。”
“噗,”岳渊刚灌的一口矿泉水差点喷一挡风玻璃,“知道你对他也这么狠,我就放心了。唉他听说这事儿什么反应?好好奇啊。”
“切,骂你呗,”尹桃有一下没一下撸着怀里的龙猫,“毕竟你是让怀孕的小姑娘去大铁棍子医院找捅主任,直接把人搞流产的极品渣男啊,要不是因为和你有过一段,我至于变蕾丝么。”
“我去,这飞来横锅我还得背多少年?”岳渊快炸了,“什么叫我把人搞流产了,说得好像孩子是我的一样!真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这流言的传播速度也太可怕了吧?就当年,那蛇精病怀孕了不去找孩子他爹,不去找自己爹,跑来跟我碰瓷,我让她去大铁棍子医院找捅主任有错吗?妇产科那是我的专业吗?还我把她搞流产?她平地摔摔流产都能赖上我,我一个指头都没碰到过她,OK?”
“她平地摔还不是被你气的,”尹桃幽幽一叹,“喜欢你十八年呐,就换来这么一句。”
“我真的服了这种人了,真的,”岳渊怒拍方向盘,“她抽烟喝酒吸毒疯狂整容乱搞男女关系,她说是因为自己受了情伤,受情伤是因为我不爱她,然后她搞出个烟熏酒泡毒品环绕爹都不知道是谁的孩子就成我的锅了?这逻辑通顺吗?当初你都跟我说你不喜欢男的了,我也就是回去拼命选课疯狂读书看了看心理医生,我努力自救想着感情失败我也得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我也没抽烟喝酒吸毒乱搞啊,这难道不说明有的人她本来走不了什么正道吗?别人没拼命拦着她作死难道是别人的错吗?别人欠她的吗?就说整容,她非说是我嫌她丑才整的,问题是长得丑不是她的错,但整的丑绝对是她的错,我是说她丑,但我绝对没教唆过她让她把自己整的更丑,你就看她那张脸,看久了晚上做噩梦都得喊‘放了爷爷’!”
尹桃笑到眼泪直流,捂着肚子,感觉快要转筋儿了:“没人让你给她家孩子当接盘侠,问题是你嘴也太损了。”ъēи攵後續zんāиɡ節菿んāìㄒāиɡSんμщμ(塰棠圕箼)、℃OM
岳渊斜睨她:“我那天为什么损她,你真不知道?”
尹桃仿佛被捏住了命运的后颈皮,瞬间安静如鸡,脸上露出了个假笑男孩同款尬笑:“呵呵呵呵,你正能量爆棚嫉恶如仇三观贼正一直看她这种没事作大死的富二代千金不顺眼嘛。”
岳渊冷笑:“装。”
尹桃低头撸龙猫,抿着嘴唇不说话了。
“尹桃,”岳渊忽然叹了口气,“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在玩儿你?”
尹桃喉头滚动,半晌才说:“是,也不是。”
“我做了那么多,最后你还是觉得我只是想和你上床吗?”
尹桃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我不想想这么多。”
“为什么?”
尹桃摇了摇头:“不想说。”
“咱们俩之间,开始的方式错了,”岳渊也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我的错。”
“可别这么说,”尹桃笑了,“我永远感激你,是你改变了我的命运,是你带我看到了更大更高的世界,以至于我选择这个职业都是你帮我指明的方向,别说什么对错,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用每个女孩子都有的东西,一具身体,换来了我那个阶层的人一辈子都获取不到的教育资源,我很知足,真的……”
“到现在了还在说交易吗?”岳渊胸膛起伏,额角青筋慢慢爆了起来,“只有交易吗?所以交易结束你毫不犹豫就抛下我就走,你没有感情吗,你没有心吗?便是块石头,两年的时间,放在胸口,也该捂热了吧?你离开我的时候,你毫不犹豫抛下和我的约定自己跑去J大的时候,没有一点难过吗?”
“那我跟着你去干嘛?过去给你当二奶吗?你这种家庭的人,和我这种家庭出身的人,有未来可言吗?我当时没有骗你,我和你在一起真的很累,你浑身上下闪闪发光,我只是跟着你的脚步都觉得很辛苦,岳渊,你清醒一点,我配不上你,我不想自作多情做傻事。”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呵,”岳渊简直无语了,“合着我千方百计想把你送进Q大,差点为你放弃Y班,打算牺牲自己学习时间给你补课让你转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专业,是为了培养一位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新时代好二奶?我三观有这么崩毁?”
“听听,牺牲自己的学习时间,”尹桃冷笑起来,“我可不敢让你因为我牺牲自己宝贵的学习时间。优越的人从不觉得自己优越,只不过每根头发丝都在藐视一切。圈子不同,不必强融,咱俩掺和不到一起去,你放下执念找个白富美好好过日子吧,我承认我可能给你完美无瑕的自尊心自信心造成了一定阴影,但这都七八年了也该恢复的差不多了,全身体细胞都换一茬了,干嘛揪着我这烂白菜叶子不放,森林等着你呢岳处长。”
岳渊沉默了好半晌,才说:“我一直以来的态度,是不是一直让你不舒服?”
尹桃长出了一口气,笑了笑:“对。”
“怎么现在才说?”
“为什么要说?”尹桃反问,“你是爷,我伺候你还来不及呢,正指望你逆天改命呢,发牢骚不是疯了么我?”
岳渊感觉自己兜头挨了一闷棍,被打得脑袋嗡嗡直响。
“所以第一次那么疼都不说是吗?”
他捏着方向盘的手,骨节泛白。
“疼那是免不了的,”尹桃很淡然,“怎么都会疼。
我就记得你家地板特别干净,也特别凉。
我等着你给我拿鞋,你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也没拿,我才知道原来我不止不配碰你妈的鞋,在那样的地板上,我原来都不配穿鞋。”
“我不是……”
“自那以后,我就明确了自己的定位,”尹桃残忍地笑了,对岳渊,也对自己,“一个送外卖的鸡。没收钱,收了别的,本质上没区别,都是鸡。”
岳渊死都没想到,同一件事从两个人的角度看过去居然能是彻头彻尾的一黑一白。在他印象里满是甜蜜美好的初夜,在她心里居然是痛苦和屈辱的开端。
但事情已过去,用力补救,也只能,补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