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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的天气阴晴不定,刚刚还是乌云密布,转眼之际已是晴空万里。
    储六月一身碎花布裙,扎着两条麻花辫,坐在老旧的木窗前,手里扇着一把大蒲扇,胸口却还是顺不过气来。
    她盯着外头那一排排树木看了半天,连枝头都不晃一下,一点风都没有。真的要热死人的节奏!
    飞过的鸟儿落在她窗前,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吵得她更是心烦意乱。
    她无缘无故重生到这个八十年代,已经够倒霉了,就连鸟儿都来叽叽喳喳笑话她。
    储六月拿着蒲扇在窗口拍了一下,鸟儿扑翅而飞。
    她原本在二十一世纪生活的好端端的,还自创了自己的美食店,生意正当火爆,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好日子,就把她弄到了八十年代和她同名同姓的人身上……
    储六月愣是缓了几天都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重生就算了,还让重生一个新媳妇!
    储家和贺家早年在俩孩子小时候就定下来娃娃亲。这不,储六月才刚满20岁,两家就匆匆把婚事给办了。
    原主人本就不情愿嫁到乡下,哪知道,还有更不顺的。她未婚夫贺晏之在赶回来结婚的路上发生了意外,把腿给摔折了。
    得知消息后,原主人更是死活不肯嫁给一个瘫子。新婚当晚,趁着贺家人都在医院照顾摔伤的贺晏之,她连夜逃出贺家,结果半道给栽了个跟头。
    醒来后,就成了现在的她。
    这几天里,她偷偷在房间里又是撞墙,又是大睡,希望奇迹能再把她带回去。
    过来呼吸一下八十年代的好空气就算了,真把她扣在这里……
    那就不好玩了!
    可是结果……
    显然是无济于事。
    储六月知道事实已经无法改变,还是想想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吧。
    打量着这个破旧的两间泥土小屋,透亮的屋顶,渗水的地面,霉味熏人。
    唯一醒目的就是她的几件嫁妆。一张梳妆台和一个凳子,旁边紧挨着是一张衣橱,八十年代经典的土黄色,上面还印着龙凤图案。
    这是她唯一的嫁妆,还是爷爷给偷偷置办的。
    在村里人的眼里,也只有城里人才能陪这么好的嫁妆。
    自从她嫁过来之后,就一直有人上门来看她的嫁妆。这两天居然还有隔壁许庄村的人过来看。
    但是婆婆(周翠兰)并不看好她这个儿媳妇。一来是觉得城里人娇生惯养,没什么用;二来是觉得她储六月配不上她优秀的大学生儿子。
    所以这门婚事,纯属是两家爷爷给做的主。
    因为她的新婚丈夫摔断了腿,这会还在医院,公公在医院照顾着,婆婆领着闺女一大早就给医院的爷俩送饭去了。
    贺家老爷子和贺家老二也一早就去生产队干活了。储六月的妯娌陈小莲刚才还在院子里骂骂咧咧,这会也不知哪去了。
    储六月知道自己在家里躺了几天,除了一个贺老爷子之外,个个都对她不满意。她要是再堕落下去,只怕连水都喝不上了。
    所以,既来之则安之。
    她就不信,凭着她21世纪的先进智商,还能饿死在这个八十年代?
    答案是:绝对不可能!
    她要将自己自创的各种蛋类美食从八十年代就发扬起来。到了21世纪,没准就能上市了。
    储六月说干就干。
    不过,发家致富之前,先得把她这间屋子给倒腾一下。每天闻着发霉的气味,真的会影响嗅觉。
    被子,席子,板床上垫的稻草,一律抱出去暴晒一下。抱出来才知道,被子和席子已经发霉的不像样子了。
    铺在床上的稻草也湿哒哒的,难怪被子和席子会霉成那样。
    考虑到被子洗了不会干,就先晒一下,先把席子拿去河边刷干净。
    刷好席子回来,储六月又拿着扫帚进屋,将乱七八糟发霉的赃物全部清理扔掉。
    门窗都敞开通风,就不信除不去霉味。
    家里收拾好,她提着篮子,从门旁拿了把镰刀,准备出去找点野菜回来。
    前几天刚下过雨,后面的山上应该能找到不少野菜。
    自从重生过来,她吃的最多的就是玉米糊稀饭,没盐没味,还隔嗓子,根本咽不下去,但是不吃就得饿死。
    她现在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爬得动山,毕竟几天没进油水,浑身发慌,两眼发黑。
    其实家里不是没油没盐,就是舍不得给她吃。只有她那个在医院的新婚丈夫才能吃点炒菜,沾点油水。
    储六月一边走,一边想着她店铺里那些各种口味的卤蛋。越想越饿,越饿口水就越多。
    不行,今晚一定要吃到油水!
    否则她还没发家致富就给饿死了,多亏!
    路上,偶尔能遇到下地干活的邻居,离得远的她也没有刻意去打招呼。离得近一点的,不等她打招呼,已经有人先跟她说话。
    “哟~这不是老贺家的新孙媳妇么?打扮的这么漂亮,这是要去哪呀?”
    “李婶子好,我去山上找点野菜去。”这个人储六月昨天才见过,都是邻居。
    另一个扛着锄头的瘦高个妇人接过嘴,酸不溜秋的说道:“李婶子,你瞧人家城里人就是不一样,上山挖个野菜都打扮的这么好看;难怪人家看不上咱们这乡下,寻死觅活都要逃出去。”
    储六月自然是听得出对方话里的讽刺,上次来家里看她的时候,就说了一堆不讨喜的话。
    这次,储六月可没打算再忍着,“张嫂子,你这是说谁呢?我怎么没听说咱们村上哪家媳妇跑了?”
    张小红拿眼梢打了她一眼,“哟~你不会是把脑袋磕坏了,不好使了吧?”
    明显就是说她,居然听不出来!
    “我今晚还打算去医院看看我家男人,顺便给他送点好吃,也不知道还会不会跟上次一样倒霉,再摔个跟头。”储六月像似在自言自语。
    李婶子和张小红闻言,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只听李婶子问:“六月,你是说,你上次三更半夜跑出去,是打算去医院看你家晏之啊?”
    “不然呢?你们该不会以为我是要逃跑吧?”储六月佯装一脸吃惊。
    李婶子扯了扯嘴角,尬笑。
    而张小红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储六月要的就是这效果,她继续说:“我男人因为跟我结婚才发生的意外,我当然得去看看了。只是运气不太好,半道给摔了个跟头。这不,今个才好一点,我就准备去山上给我家男人挖点野味补补身子。”
    村里上上下下无人不知道她是因为逃婚才摔在家里躺了几天,这件事要是不给它圆回来,今后少不了要被人拿出来嚼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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