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渡茵大师的旧友,前来拜访。”艾怜直接绕过乾亦霄,与小和尚对话。
“请。”小和尚没有多问,也就将艾怜乾亦霄引入寺庙。
到了渡茵的房间。
“旧友?从未见过。”渡茵抬眸扫了一眼艾怜和乾亦霄。
“你没有听说过,我们没有见过我们,是很正常的,因为我们并非是你的旧友,而是你娘子的旧友。”艾怜毫不遮掩,大大咧咧的直接说了出来。
“我没有娘子,你们找错了。”渡茵再次低眸,嘴里吐着经书的文字。
“你有,她为你生儿留下香火,怎么就不是你娘子了?你忘记了徐茵茵不成?你肯定没有忘记,你如果忘记了的话,你的法号里面,为什么还带她的名字?”这是艾怜笃定渡茵喜欢徐大娘的原因,也就温忆贤,他法号渡茵。
“我尘缘早就了了,你们回去吧。”温忆贤目光无悲无喜。
艾怜心里这时候也没有把握起来。
“徐茵茵快要死了,没有几天活头了,你连她最后一面也不愿意见吗?还有你儿子,你也不打算看他一眼吗?”艾怜还是开了口,不到最后一刻,艾怜绝对不会放弃,就是要绑,她也要把这个渡茵,给绑到徐茵茵面前。
卷宗她已经看了,明明漏洞百出,可是想想事情是二十年前的,也就无可厚非了,这样的灭门惨案,抓不到人,找不到证据,衙门的太守就别想做了。
加上徐茵茵不愿意说,如果不是温忆贤不追究,徐茵茵百分百是死路一条,就是因为这个,艾怜才相信,温忆贤对徐茵茵,绝对是有情义的。
提到徐茵茵快死了,温忆贤的表情,好像变了变,“不该。”
“什么不该?不该死吗?怎么可能不该死,她害了你满门灭门,她不该死谁该死!”艾怜这话,看似是向着温忆贤,实则是为了激温忆贤。
而旁边的乾亦霄,听得一脑袋头大,来的时候,明明商量的不是这样说的呀。
“女施主,慎言。”温忆贤虽然没有表态,可是言语已经出卖了他。
“我说的又没有错,再说这是佛祖待的地方,我怎么可能会说谎,她的确该死,大师难道就不恨她?”艾怜反问温忆贤起来。
“那你为何还要过来寻我呢?既然觉得她该死的话,就没有必要再来找我了。”温忆贤不紧不慢的开口问艾怜。
艾怜听着温忆贤说话的字多了起来,觉得还是有希望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说她死了,她万贯家产,她儿子一个人也护不住,便打算找一个人全部送给送出去,只需要我们能把大师你请到下面,全了她的心愿,不过大师你放心,我们,唯君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向来是个不要脸的,就绑,也会把大师给绑下去的,仅仅就为了那个万贯家财。”
“胡闹!”温忆贤这下是真的气了。
“送两位施主离开。”温忆贤冷冷的看了艾怜一眼。
难不成,她激过头了?
被小和尚送出去的艾怜,与乾亦霄眼对眼,低头,“我刚才是不是有点儿过激了,我是不是应该再温柔一点的?一时没有把握好尺度嘛,我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出现了纰漏,也是很正常的。”
乾亦霄无奈伸手摸了摸艾怜的头,“没事,尽心就好。”
艾怜与乾亦霄回了徐茵茵的家,徐茵茵没有看见温忆贤,也不觉得意外,只是,她还是有点失望。
艾怜与乾亦霄对视一眼,艾怜上去安抚,还是把蒲光寺的事情,同徐茵茵说了部分能说的,然后才道:“我说,徐大娘已经重病不起,渡茵大师才有波动,我总觉得,渡茵大师会下来,你,配合一下,装病。”
“好。”徐大娘没有多问。
下午的时候,渡茵来了。
院子里,就坐着艾怜,温忆贤冷冷的看了艾怜一眼,才进了徐茵茵的房间。
艾怜特别有心机,将卷宗放在了徐茵茵的房间,而且又让乾亦霄的人,写了个翻案的卷宗,这个卷宗,也只是为了给温忆贤一个人看,所以知府大人写的时候很爽快。
“你来了。”徐茵茵的声音是颤抖的,显然,对于艾怜说的事情,她一开始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嗯,什么病?”温忆贤伸手搭在了徐茵茵的手腕说。
不得不说艾怜是个细心的,提前让乾亦霄拨乱了徐茵茵的脉搏,现在徐茵茵的脉,就是时日无多的脉。
温忆贤松开手,“怎么会这样。”
“年纪大了,也到该走的时候了,心里一直放心不下,反正都入土了,这事情我也不愿意带到下面。”徐茵茵伸手,拿起床边的两个卷宗,“一个是二十年前的,还有一个,是八年前的,我事到如今才给你,也是因为时日无多,才有这个跟你说话的勇气。”
温忆贤接过卷宗,将两个卷宗全部看完,心里愧疚,又十分复杂:“为何不早点给我。”
“你不愿意见我,我也不敢找你。”徐茵茵自嘲一笑。
“如果我知道,事情会是这个样子的话,我不会不会如此的待你。”温忆贤长叹一口气,也觉得造化弄人。
“时也,命也,运也,也许你我之间就该这个样子,你能原谅我吗?原谅我当时的不作为,原谅我当时的不告诉,原谅我没有跟你说你的仇人是谁。”徐茵茵祈求着温忆贤的原谅,声音卑微的,门外的艾怜听着揪心,也觉得,不可能原谅。
便是她,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一下,她也不能,不能原谅。
“不能。”温忆贤道。
徐茵茵眸子里的光暗淡下去,“我就知道,是我自己妄想了。”
温忆贤没有说话。
“能回来吗?”徐茵茵还对温忆贤抱有希望。
“不能,我已出家,此生尽归佛祖。”温忆贤脸上无悲无喜,好似真的是一个佛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