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他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明显吓了一跳:“我衣服怎么回事?”
他衣服全破了,一条一条挂在身上,看起来十分惨烈。
艾怜见他看向自己,连连摆手:“你别这么看我啊,我什么都没做。是你自己受了伤,伤口流的血将衣服全粘住了,我为了给你包扎,必须要先把你衣服剪开,才,才变成这样的。”
乾亦霄透过自己惨不忍睹的衣服看到身上雪白的绷带,脸色稍虞,难得朝着艾怜缓了缓语气:“多谢姑娘,只是……”
“只是,我身上的银钱呢?”
“钱?钱自然是作为医药费了,你知道你的伤有多重吗,你知道为了救你用了多少药吗,我怕你发烧还整夜守在你身边,一宿没合眼。说实话,你那点钱算报酬都只能是勉强,还有精神损失费我都没给你算。”
一说到钱,艾怜的话立即又多又密,像竹筒倒豆子一般飞速冒了出来,说完了见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怕他细问,忙借口要给他煮粥匆忙出了里屋。
她说的话虽然有不实之处,但至少前半部分还是确实发生的,至于别的……艺术加工嘛,说话得有艺术。
望着艾怜像是小兔子般窜走的背影,乾亦霄不由失笑,可随后,他眼神一暗,整个人气势大变。
“到底是谁……”这次自己微服出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却突然遭到了追杀,且不像劫财,完全就是要他的性命。
看来,不是他身边出了内鬼,就是前朝余孽还蠢蠢欲动。
“最好不要让朕抓到,否则,朕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乾亦霄想及此处,眉头越蹙越紧,环视了周围两圈,这里看起来荒凉偏僻,或许正适合养伤。
至于那个女人,要是她真有异心,也恰好是自己顺藤摸瓜的好机会。
“喝粥了。”
给乾亦霄做粥还真不是只是借口,艾怜端着热气腾腾的粥走进屋,她顺走乾亦霄那么多钱,即使一直做心理建设,心头也难免过意不去。
“吃吧,吃完赶紧走。”
看着递到自己跟前的粥,乾亦霄看了一眼,扭过头去。
“喂,”见乾亦霄不动,艾怜柳眉一竖:“你这是什么意思?怕我给你下毒?我要是想杀你,昨晚根本就不会救你。”
乾亦霄轻飘飘看了她一眼:“受伤了,动不了。”
说完看了看粥碗,又看了看艾怜,意思再明显不过。
艾怜无奈,只得认命地一勺一勺慢慢喂给他吃。
“太烫,你不会吹下啊。”
“你轻点吹,唾沫都全吹进去了。”
“你手下轻点,还是不是个姑娘了。”
……
艾怜气得几乎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要不是昨晚从他身上搜刮的金银还咯着自己胸口,她几乎就想要直接将这整碗粥直接扣他脸上!
乾亦霄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身边人的伺候,时不时还提点一两句,甚是舒适,他可是堂堂皇帝,当然要人伺候。
好不容易喝完粥,艾怜砰地一声将碗放在桌上,正要开口赶人,就听到对方慢悠悠开口了:“你去给我去置办两身行头。”
???
这心安理得命令的语气,某人还知道他只是借宿在她家吗?
艾怜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的人,好半晌才气沉丹田地狠狠一字一句道:“你、做、梦!”
“哦?”乾亦霄挑眉看了她一眼,好整以暇道:“我身上一共有黄金一百二十两,白银两百两,再加上林林总总的玉佩环饰,”他抬眼扫了这间小屋一圈,视线渐渐转到了艾怜身上,打量着上上下下看着她。
艾怜渐渐被他看得发毛,不自觉双手环胸,一脸警惕看着他:“干嘛?”
“总共加起来,不止你这个破屋,就算是你,买十个也够了。”
乾亦霄双手环胸,欣赏着面前的人变幻莫测的脸色,悠悠的道:“不过我也不和你计较了,我要在这里养伤,养好之前,我的吃穿用度都由你负责。”
“凭什么?!”艾怜瞪着他惊叫出声。
“当然就凭……”乾亦霄盯着她,勾了勾唇:“你为了救我,用了好多好多的药。”最后一句话带了些意味不明的味道。
艾怜脸刷的一红,忙埋头躲开了他的视线:“好好好,你好好住着,”说完她抬头看着乾亦霄,扯出一个咬牙切齿的笑:“希望你能早日养好伤。”
“那是自然。”乾亦霄仰头躺下,舒适地闭上眼睛:“你这破地方,你以为我真想待啊?”
那你走啊!
艾怜看着他,心里怒吼,扭头就愤愤出了门。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或者说大家同在一个地方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确实很正常。
所以在一家成衣铺,遇到故人,也更正常。
几日不见,刘芳看起来更富态了,这是艾怜看到刘芳后的第一反应。
两人堪堪在店门口相遇,刘芳扭头就进了店,靠近艾怜身边时,还用自己体型上的优势狠狠撞了她一把,那背影,活像是被喂食后的母猪,哼哼唧唧又得意洋洋。
“你站住!”
艾怜被撞的一个踉跄,好在顺手扶住了门框,却还是觉得腹部有些隐隐的不适。
“呦,哪来的穷酸丫头?”刘芳斜了艾怜一眼,不耐的道:“走路长不长眼啊,买不起衣服就出去,别杵在门口碍眼。”
“抱歉啊,我自然是长了眼的,可我眼里向来只能看见人,至于……”说着,艾怜上下扫了她一眼,继而道:“至于别的东西,恕我眼神不好,看不见。”
不想去看刘芳瞬间难堪的表情,艾怜轻声留下一句:“少吃一点,喂太肥是会被宰的,小心贪多嚼不烂。”便径直去买成衣了。
记忆里,原主最多也就是个养心殿的小宫女,月俸没多少,还全寄回了家。
用着别人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换来的钱,还在背后阴人,实在是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