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候府又有姑娘要出嫁了!
这一年期间,长候府陆陆续续地嫁出去了十几位姑娘了。
‘吱呀’一声,木门被人从里打开。
身穿粗布的老人杵着根木头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抬眼看了眼天色,一手却猛地捶了自己胸口两下,哀叹道:“唉!作孽哟!这长候府真是作孽哟!把姑娘都不当人看哟!柱子啊,这是第几位姑娘了?”
“十二位了,爹。”身后穿着同款粗衫的年轻男子回了句,目光担忧地落在老人背上:“爹,外面风大,您的风寒可还没好透,先进去吧,等迎亲的队伍来了,再出来不迟。”
“作孽哟!”老人叹着气,道:“这亲事怕是又成不了咧!又要死人咯!”
“可不是。”柱子伸出手扶住老人,也跟着叹气道。
这一年期间,长候府跟着了魔似的嫁姑娘。照理说这嫁姑娘这是好事儿,可这姑娘们都嫁的是同一人,这事儿可就有些不好看了!
最重要的是,已经嫁过去的那是十一位姑娘无一不是当晚就魂归西天了。
这要搁一般人户,谁还敢嫁?可长候府偏偏就敢,还不停地嫁!明日要出嫁的就是长候府排名十三的姑娘了,名唤依人。
昏昏沉沉的安乐乐只觉得脑子快要爆炸了,没等她适应过来,便感觉自己的嘴巴不受控制出声了。
“都说了我不嫁!我不嫁!谁要嫁给那个跟太监一样的男人!你们去告诉父亲!如果他不答应我!让林依人代替我出嫁的话,我就饿死自己!让他后悔终生!”
尖锐的怒吼声响彻整个长候府上空。
小院内,丫鬟婆子们站了一院,都神情紧张地看着那一脚已经踏上高椅的安乐乐,一副想劝却又不敢上前的揪心模样。
“姑娘——”
“别给我姑娘姑娘的了!你们都当本姑娘的话是耳边风吗?去叫父亲过来!不然我今儿就吊死在这儿!让你们通通给我陪葬!”
安乐乐说着双脚便站了上去,手一伸就将那挂在横梁上的白绫抓在了手里,目光望向小院门口,没见着人来时,她心一横,就将脖子挂了上去,双脚用力一蹬。
丫鬟婆子们都配合着她演着戏,此景象在长候府着实不陌生,近一年来,每个月都会上演一次,比姑娘的葵水都要来得准。
能想象明明是自己的身体,却跟个牵线木偶一样做出跟自己思想相反的行为吗?
安乐乐头疼得想要抓狂。
好在这种情况很快便过去,安乐乐只觉得身上一轻,便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似是有什么东西离去了。
“刺啦——”布料被裂碎的声音响起。
丫鬟婆子们抬头去看,原来是白绫承受不住安乐乐的重量,断裂了!
“啊——”
“好疼!”安乐乐一声痛呼,眼角不受控制的有了生理泪水,眼角余光扫了眼闺房,好家伙,被摔碎的白瓷盘子、汤汁、菜肉满地都是,跟个菜市场似的,完全没有能下脚的地方!
难怪要选在闺房外上吊了,这要在里面上吊,没吊死摔下来那不是满脸坑了?
“姑娘——”
丫鬟婆子们紧张地围了过来,却不敢伸手去拉她。
安乐乐瞪了最近的一个丫鬟一眼,怒声道:“你眼瞎了吗?没看到本姑娘摔了?还不扶我起来!”
丫鬟被骂也不生气,连忙伸手去拉她,安乐乐顺着她的力度起身,扫了眼丫鬟婆子们,见她们都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时,这才昂起下巴冷哼了声,“本姑娘突然发现饿死、吊死的死法都不够壮烈!现在我要回去重新想个死法!你,你,你,还有你们几个!去把里面给我弄干净!”
安乐乐一连指了好几个面带惊恐的小丫鬟。
“宿主是否立即融合原主记忆。”冰冷地声音在耳边不断地响起。
“稍等!”安乐乐说完身体本能的便往旁边的厢房走去,将一众丫鬟婆子关在门外,安乐乐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便开始融合宿主记忆。
门外一众丫鬟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上前,毕竟大姑娘的脾气实在是太坏了!
记忆来的又猛又快,刺得她的头一阵刺痛,好一会儿安乐乐才融合完记忆,她伸出手揉了揉眉心,故事其实很简单,却也很不公。
长候府嫡女林默茹不愿嫁给身残又失了权利的大将军罗峰为妻,便让家中的庶妹林依人代替出嫁。
庶妹林依人出嫁半月后,长候府因通敌卖国被查封了,所有的女眷被充入妓坊。
查封当日,林默茹因在尚书府做客而避过了一劫。
她带着丫鬟躲躲藏藏几日后,终于买通了将军府一个负责采购的小厮,扮成送时蔬的进了将军府。
她不相信爹爹会通敌卖国,认为是被人诬陷的,所以她来找已经是将军夫人的庶妹林依人。她想着庶妹林依人心善,或许会帮忙找找证据,想想办法救救长候府的人。
可当她偷听到庶妹林依人跟罗峰道谢的时候,整个人突然就崩溃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从罗峰不能人事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开始,到十一位庶妹出嫁当日离奇死亡、长候府莫名的被冠上了通敌卖国的罪。
都是她认为心善的庶妹跟她前未婚夫罗峰串通好的!
他们早就相识,私下相知相爱了,不过是因为以林依人庶女的身份不能嫁罗峰为正妻,而林依人又不愿为妾,罗峰才想出了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由于两家的婚约是太后赐的,退不了,他便故意受伤,让人将他不能人事的消息传到林默茹的耳中。
林默茹本身就是个极其高傲的人,总觉得将来要嫁给一个武夫委屈了自己,便在听到罗峰不能人事的消息后,跟她交好的小姐妹抱怨了几句。
小姐妹就很‘担忧’地说了句,这男人不能人事了那不就跟太监似的,是个废人了吗?
原主林默茹细思极恐,便闹着不愿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