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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怡红院,温晴顿觉神清气爽,一个月了,她都还没有出过这个门!
    郎中跟在她身后,“可以告诉本官你为何要先去义庄看尸体?”
    在怡红院里,郎中答应她做那个交易后,她便提议先去看尸体。
    温晴深呼吸了一口空气,她此时心情不错,甚至还玩味的对郎中笑了笑,只是脸藏在面纱底下,也无人看得见。
    “大人,在我的故乡有句话,尸体,是不会说谎的!”
    郎中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不免觉得奇怪。
    “尸体…不会说谎?难道…尸体还会说话?”
    温晴笑道,“大人,这只是一种比喻,意为我们可以从尸体上找到直接有用的线索,尸体固然是不能说话的!”
    郎中却微微摇了摇头,“仵作已经验过尸,并未有任何发现,你此法恐怕不通!”
    仵作,也就是古代的法医。
    温晴歪着头,“是吗?但我有一种独特的验尸方法,或许可以找到些线索,而且这种方法,是你们仵作不会的!”
    郎中哈哈大笑起来。
    温晴困惑道,“大人,你笑什么?”
    郎中笑的干咳起来,“此前去义庄,此话你万万不可与义庄的仵作说!”
    温晴困惑更甚,“这又是为什么?”
    郎中笑的都快有些岔气了,招呼温晴上马车,催促道,“上车上车,你容我细细与你道来。”
    “这义庄总共有两个仵作,一个老仵作和一个小仵作,小仵作叫谢宇,他最初并不是义庄的仵作,却因喜欢仵作一行常年混迹于义庄。”
    “仵作一行并不是什么入流的职业,终日与死尸为伍,会被认为给活人带来晦气,所以没有人愿意接触这一行,而对仵作一行表现出浓厚兴趣的,谢宇还是第一人,老仵作看他天天去义庄,人也勤奋好学,想到自己已经老了,连个传人也没有,便将自己一身本领全都教给了他,两人平常以师徒相称,他自称为洛阳第一仵作,对自己所学极为自负,你说他不会做生意赚钱不会写诗句他无话可说,但你要说他在仵作这一领域这不会那不会,他必定不会给你好脸色!”
    温晴笑着摇了摇头,“常言道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大人这是怕民女伤他自尊心吗?”
    郎中也笑道,“并不是如此!你恐怕还不知道,谢宇的父亲叫谢嘉明,官拜吏部尚书,他家里所有人都反对他当仵作,为此,谢宇没少过跟家里闹过,结果呢?谢宇还是当上了仵作,但也几乎被家里逼疯了!”
    郎中指了指他的脑袋,“他这里可能已经不算正常了,天晓得你若是言语惹怒他,他会干出什么事来,而且整个义庄怪怪的,那可是他的地盘!!”
    温晴汗颜,“民女不说便是!”
    马车行了大概半个多时辰,随后停了下来。
    驾车的车夫叫道,“大人,我们到了!”
    郎中率先下车,温晴紧跟其后。
    这义庄地处偏僻,除了义庄两座孤零零的房子,别无他物,义庄上的牌匾字的颜色也已剥落!周围静悄悄的,偶有阵风吹过带起一些落叶,但却越发的阴森!
    “这义庄平常只有两个人,老仵作和谢宇!老仵作最近这两年染上了贪杯的恶习,每天都喝的醉醺醺的,清醒的时间很少,这会说不定又倒在哪呼呼大睡!只有谢宇是常在的!”
    郎中推开义庄的大门,边叫道。
    “谢兄,你在吗?”
    没有人回答!
    一阵阴风吹过,温晴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她忽然闻到了一股特殊的气味从里面飘来,很淡,但确定不是尸臭味,而是一种她没闻过的香味!
    郎中扭过头来,喃喃道,“难道又被尚书大人捉回去禁足了?我们怕是白跑一趟了!”
    话音刚落,忽然一个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楚兄是你吗?我听见你声音了!”
    郎中愣了一下,对温晴道,“看来是在的!”
    随后他对里面大喊道,“是我!”
    接着温晴便看到一个头发杂乱、衣着混乱、不修边幅的年轻人从里屋走了出来,像是几天没睡一般满脸憔悴,但是一双眼睛却囧囧有神,他一手拿着一把小刀,一手拿着根跟黑乎乎的骨头!
    温晴把目光放到他手上那根骨头上!
    “楚兄为何而来?”
    郎中道,“自然是为了倾城的案子而来,前两天送来那个死去的怡红院的姑娘!”
    谢宇蓬头垢面走到两人跟前,眼神却是看向温晴,“倾城姑娘的亲属找到了?这位是倾城姑娘的家属吗?”
    温晴想起郎中的嘱咐,并不说话。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差点让她一口老血吐出来!
    郎中道,“非也非也,这位姑娘,是来验尸的!”
    谢宇脸上起了微妙的变化,语气开始变得有些生硬,“验尸?本仵作不是已经验过了吗?”
    郎中道,“这位姑娘说,她有一种独特的验尸法,这种方法,只有她一个人会!所以她想看看能不能从尸体上发现什么。”
    谢宇开始还只是有些不快,而此时,谢宇的不快已经写在了脸上,并且,弥漫至全身!
    他板着脸哼着粗气撇了温晴一眼,“敢问姑娘用何法验尸?是本仵作不会的?”
    温晴愣愣的看着郎中,说好的不说呢?
    不等温晴回答,他又问道,“你可是仵作?”
    温晴摇了摇头。
    谢仵作又道,“你懂药理,懂人体筋脉,可师从名师?”
    温晴再次摇了摇头…
    郎中出来打圆场,“谢兄不要生气,且让她验,我也想看看她的独特验尸法有何独特法!”
    谢宇哼道,“她最好能验出与我不一样的东西来,不然,我定让她好看!楚兄,你那时可不许拦!”
    郎中笑道,“这位姑娘夸下海口,承诺三天之内破案,三天她要是破不了此案,不等谢兄你,我也要叫她好看了!”
    谢宇瞪了温情一眼,气呼呼道。
    “你们跟我来!”
    谢宇带着两人一路往下走,义庄的地底都挖空了,竟是在底下建了个地下室,地下室里不时有阴风吹上来,越往下,那股香味越来越浓!
    地下室建了不少的房间,每个房间里都放满了一排排的尸体。
    温晴感到奇怪!这地下室放满了尸体,也没有冰库,竟闻不到半点尸臭的味道?空气中,尽是充斥着那股奇异的香味!
    但温晴来这的目的并不在此,而且,这个谢宇对她的印象显然很不好!她虽然好奇,但也不好开口!
    谢宇将两人带到倾城的停尸台前,把盖着的白布掀开!
    两天了,尸体上早就已经长出了尸斑了,但不难看出,倾城那张脸,还是那么美!
    她被发现的时候,双目圆睁,整个肚子被剖开,肚子割得七零八落,死状极其惨烈。
    但此时她的尸身是干净的!
    温晴围着尸体转了一圈,开始伸手在她身上从头到脚摸索起来!
    她问道,“谢仵作的验尸结果是什么?”
    谢宇看了郎中一眼!
    郎中坦白道,“这三天内,我答应了要配合她!所以,她问你什么你就告诉她什么!”
    谢宇又哼了一声,道,“死者身上有两处刀伤,一处位于右胸口,此处被刺了一刀,第二处位于肚子上,粗略估计,肚子上被割了十数刀,几乎刀刀致命。死者致命伤位于肚子上。身上除了这两处刀伤,再无其他伤痕!无中毒现象!”
    “为什么凶手会在右胸上刺一刀?”
    “谁知道?反正都刺了那么多刀,可能手抖刺到了胸上呢?”
    “那谢仵作的结论是……”
    “凶手是一个手上极端残忍的恶贯满盈之徒,他内心极度扭曲,冷血,变态!以折磨人为乐,一定是一个面目狰狞凶神恶煞之人!”
    温晴将倾城衣服掀开!
    郎中慌忙转过头去,嘴里不停念叨,“非礼忽视非礼忽视…”
    谢宇却是目不转睛,面无表情道,“姑娘不害怕?”
    温晴当刑警也有五六年了,见过比这更惨烈的尸体都有,她怎么会怕?
    不过她还是回道,“怕!”
    只是眼里哪里有害怕的表现?
    温晴看到果然位于右胸口处,确实有一处刀口,但是相对于肚子上那一道道可怖的刀口,就显得不是那么引人注目了!
    她往胸口慢慢往下压,过了一会,她收回手,皱了皱眉,继续压,如此反复几次后,她停了下来!
    “谢仵作也许你错了!死者的致命伤并不是位于肚子上,右胸上的这道小伤口,才是致命伤!”
    谢宇讥笑道,“右胸口根本没有可以致命的器官,致命伤怎么可能在右胸上?”
    温晴顺手拿起旁边一把刀,开始往右胸口那道伤口剜去!
    谢宇跟郎中顿时大惊,“死者为大!你这是干什么?”
    温晴目不转睛,将那块区域慢慢剜大,一边道,“你们不是想看我怎么验尸吗?我们管这叫,解剖!”
    两人都看呆了,“解…剖?什么玩意?”
    随后温晴掏出一个带着黑血的红色状东西,伸手到谢宇眼前,问道,“谢仵作,你可认得这是什么?”
    谢宇颤抖道,“这是…心…心脏?”
    郎中听到心脏两个字,直接转过一边开始剧烈呕吐起来!
    温晴道,“没错!倾城姑娘的身体构造与常人不同,她的心脏,长在右边!”
    “倾城姑娘肚子上的伤虽也致命,但是并不会立即死亡,可是怡红院里根本没有人听到倾城姑娘的呼救声,那只有一种情况,倾城姑娘连呼救的机会也没有!胸口这一刀,直接要了倾城姑娘的命。”
    谢宇脸上的不屑不见了,看向温晴的脸上充满了崇拜…
    他变脸…实在变得太快了!
    而至于那位郎中大人,还在吐…
    温晴将心脏放回去,继续道,“熟人作案!只有极为亲近的人,才会知道倾城姑娘心脏长在右边!”
    “谢仵作,有针线吗?”
    短短时间内,谢宇已经完全被温晴折服了,潜意识里已经把温晴当成比他师父还高明存在!
    说话语气都变得毕恭毕敬。
    “有有有!我这就去给您拿!”
    不过走了两步,他又回过头来,挠了挠乱兮兮的头发,嘿嘿了两声,问道,“我想知道,您要针线干嘛?”
    温晴叹了一口气,道,“你总不能就让倾城姑娘就这么支离破碎的去吧,我再教你一招,我们那,管这叫遗体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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