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
可他话音落着,也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回应了他。他神情不耐着冷眼就撇向了一个枝繁叶茂的古树:
“要我请你吗?”
隐在树上的灵溪,无趣地撅了下嘴,丢了手里的树下,就翻身朝着底下矜贵的男人飞了下去:
“哎呦呦!吓着人家了都!”
苍术迅速地移开身形往后退去,灵溪伸出的手就抱了个空。
“不知廉耻!”
一袭紫裙缠身的灵溪,无所谓地收回了手,就扭着腰肢款款地向他走去了:
“廉耻是个什么东西!我族可没有!术大人要是想教化灵溪?”,说着,她移到苍术面前,胳膊纤巧地绕过他的脖子,身子就妖娆地缠裹了上去,“倒要以身试法的亲手传授与我才好!一阵子不见,大人是生得越发摄人心神了!”
“教你!?”,苍术眼眸缩动,左手一掌拍在她肩头把她拍开,右手探出,钳住上她的脖子就把她举了起来,“我更该提醒提醒你蛇要打七寸的道理!”
灵溪被他用力的大手死死钳着,心里慌着,手扒着他的手就乱扑腾着挣扎了起来:
“放!放开!你个臭人类!放开!你真要掐死我啊!放开!”
苍术死死地盯住她,手指越发用了用力,这才猛地松开了手:
“你给我长长记性!”
灵溪生生地跌坐在地上,就猛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你个臭人类!咳!我跟你没完!咳!咳!”,咳着咳着,她胃里翻江倒海地吐了起来,“呕!哕!咳咳!哕!”
苍术看她吐了,嫌弃地抬手掩上鼻子就往后挪了两步:
“你又吞了什么东西!?”
“要你管!”,灵溪冲他嘶吼着,就又忍不住呕吐了起来,“哕!”
苍术又往后退了两步,就静静地看着她不住地呕吐,带着满头的金饰在阳光下摇曳碰撞,只等到她不再呕吐了,这才开了口:
“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灵溪撑起身子的动作顿了一顿,这才有些乏力地捂着肚子晃悠着站了起来:
“我们的交易作废了!”,说着,她快速地瞥了他一眼,手探进怀里就掏出了一只泛着幽幽浅绿光华的蛇形玉环递到了他面前,“这灵玉我还给你!你要的东西被人截了!”
苍术神情肃沉下来,扫了一眼她递来的蛇形玉环,一双阴鸷的眼就死死地盯上了灵溪:
“你不给个交代?”
灵溪手垂下来,偷偷打量了他一眼,挫败又气愤地看向他就抱怨了起来:
“交代!?被截胡了啊!还怎么交代!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臭小子!藏在我蛇族重地里!我就说你们人类是个阴险狡诈的种,老娘冒着命闯禁地,刚一出来就被那看不见脸的臭小子给截了!还差点儿破了老娘的内丹!”,说着,灵溪用力撕扯下一块儿肚子上的衣服甩手丢了出去,肚子上浓重的黑色淤血和周围白皙皮肤形成的鲜明对比就暴露了出来,“你看看我被那小子打的,这都半个月了,还不见好!比你还不知道怜香惜玉!要不是老娘命大,命都要搭在他手里了!我也受了伤,把灵玉还给你,咱们的交易就算作废了吧!”
苍术阴寒着脸,压着心里的怒气就幽幽地开了口:
“什么人?”
“老娘可没看清!包的严实,一看就人模狗样的,一句话不说,上来抢了就走!跟你一样奸诈无情!一路货色!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盯上我的!?我刚一出禁地,他就袭来了!无耻小人!”
苍术打量着她的神情,轻着声音又问了问:
“他能伤得了你?”
他与灵溪交过手,她几斤几两,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怕是焚弋对上她,都讨不着什么便宜。
灵溪理了理自己头上歪掉的金色发饰,有些挫败地开了口:
“虽然是我大意了,但那小子出手快准狠,是个高手,确实没几个回合就把我伤了。你要想查,还是可以去查查的,想来不是个亡命的,就是跟你一样要治病的人!那冰兰于灵族体质而言,又没有什么药用价值,只是禁地的一种植物罢了!”
灵溪郁闷着说完,瞥了一眼苍术黑沉的脸,眼睛看向手里的玉环,手恋恋不舍地摸起来就开始挑明自己的意图:
“你知道,我蛇族的冰兰花期就那么一天,一旦凋零,落地瞬间就化冰成水,也故此得名。那天,等我再进禁地,早就晚了。你要是还想要那冰兰花,只有等明年了!要不,这灵玉就暂且再放我这一年,等明年,那冰兰开花了,我再去给你取来!就一年,很快就过去了!你这身子,看着也没啥大碍啊!应该还撑得了一年吧!这东西搁我这儿的效用可比放在你个人类手里延年益寿有用多了!”
灵溪叽叽喳喳,自顾自地说着,苍术心里思付着,一双幽深的眼眸狐疑地扫向灵溪的脸,声音就低缓了下来:
“灵溪,除了你我,可没人知道我跟你的交易!”
“我保证明年......呃......”
灵溪听着他语调有些怪异断了话语,偷偷打量了一眼他的神情还是没明白他的意思。
“怎么了?”,她茫然地微微仰头看向苍术,“是没人知道啊!我可没跟人说啊!那可是我蛇族的禁地,除了丧葬行殡,不准擅自进去的!我可不傻,到处去说!”
苍术探究了一会儿她的神情,看着她不像是在说谎,而后他扫了一眼她把玩在手里的蛇形玉环就转身往回走了:
“你走吧!”呵!是凑巧吗?
苍术心里想着,眼眸收缩着神情就越发狠厉了起来。冰兰本就是不为众人所知的存在,自己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知道了它的存在。这事绝没有那么简单!
灵溪微微错愕了一下后,刚忙就追上了苍术的步子:
“你不生我气!?”
苍术脚步不停,冷着脸就扫了她一眼:
“交易结束了!别再跟着我!”
灵溪停下步子,理了理又歪掉的头饰就环手抱上了胸:
“哼!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老娘差点儿死了!还跟老娘生气!”,说着,她抬起手看了看手里握着的蛇形玉环,看了看苍术的背影轻声嘀咕起来就乐呵着笑了起来,“这东西是不要了吧!?应该是给我了吧!应该是了!我主动还给他了,他都不接!不管了!走了!老娘的了!”
笑着,她转身就扭动着腰肢走了出去,可还没走出去两步,她脸上的笑突地凝固,身子僵住原地,神情渐渐就凄楚了起来:
“就是我的了,现在我要这东西还有什么意义呢!”,她大拇指摩挲着抚过手中的玉环,缓缓抬头往一处天边望了过去,嘴角怆笑着,眸中就湿润了起来,“呵!怕是早死了吧!?”
缓缓转过身,看着苍术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看不到人影了,灵溪这才又转身走了出去。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隐隐有凄幽的哀叹夹裹其间,幽幽地回荡在林间:
“人类真是脆弱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