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乖乖坐在位置上,左边是小成,右边是童乐。
原本钱老想坐在她旁边给她讲解一二,却被童乐抢了先。
童二货美其名曰:怕老头子太闹腾吵到小满妹妹欣赏宝贝。
而他自己,从头到尾,看拍卖会就跟看电影似的。
若非会场不肯提供爆米花,童二货绝对会一边看一边吃得津津有味。
“小满妹妹你尝尝这个胡豆,味儿还不错,说是叫什么怪味胡豆。”
“小满妹妹你喝喝看这个饮料,橙汁儿,喜欢吗?”
“小满妹妹……”
钱老忍无可忍,“啪”地一下拍外孙脑门儿上。
没见前后左右都用一种怜悯的目光在看他了吗?
带这么个外孙出席拍卖会,他确实是脑子被门挤了。
“那关门什么事?明明是你脑门儿太大。”
“来了来了,没想到青花碗成了压轴。”
今晚这场拍卖会,一是带林小满来长见识,二是给许三少捧场的。
钱老在收到邀请之后,还象征性地送拍了金宝斋的一个小物件。
但今儿个却一次都没有喊价,也不是没有他看得上眼的东西,而是最近太穷。
你说一个日进斗金的金宝斋老板还穷?
没办法,谁让他最近经常跟媳妇儿吵架呢?
“经鉴定,此乃青花折枝花果纹墩碗,是明永乐年间永乐窖烧制,基本可以说是绝品青花碗,竞拍底价,一千万!”
司仪此话一出,几乎是全场哗然。
之前那展台的介绍词,似乎说的是元青花吧?
怎么又成了永乐窖的明青花了?
“怎么回事?宣传册印错了?”
“我看那个介绍上面明明说的是元青花。”
“碗好像没变,就是介绍词不一样了。”
“是之前错了,还是现在弄错的?到底是明青花还是元青花啊?”
虽然这两个朝代的青花瓷都很贵,但收藏家更想知道的是确切信息。
一时之间,会场充斥着怀疑,却无人开口竞拍。
“大家是不是都在疑惑司仪的介绍与之前我们展台边的简介不太一样?那是我们的工作失误,事实上,我们先后找过两个鉴宝师鉴定。”
“明青花,永乐窖,是最终鉴定结果。我以自己的名誉担保,这是知名鉴宝大师给出的鉴定结果。”
许三少上台,气定神闲,解释的言下之意几乎是在直接说保真了。
这年头,拍卖的绝不会保真,打没打眼,自己去判断。
所以,很多古董拍卖会上,竞拍者都会带上自己的专家。
许三少一解释完,立马就有人开口竞价了。
不管是他请的托也好,还是真的对明青花感兴趣的,竞价终究是热闹了起来。
“一千二百万!”
“一千三百五!”
“一千五百万,几位老哥就别跟我抢了。我最近正对青花瓷感兴趣呢,好不容易遇到个稀罕物件。”
……
“一千八百万。”
“哈哈,陈兄说笑了,此次我家老爷子过寿,我就指着这玩意儿在老爷子面前博个笑脸了。”
“两千万!”这是一个年轻的声音,“各位叔伯承让了。”
“两千一!”有人咬牙叫价,似是势在必得,又有点心疼钱。
两千万啊,如果不是为了讨好老爷子,他这个钱够包几十个小蜜了!
“两千一百五,我也就凑个热闹。”
一位老者摸了摸下巴的白胡子,笑眯眯地喊叫。
这是第一次叫价吧?
林小满下意识看向老人。
他虽然是第一次叫价,加价的幅度也不大,可林小满看得出他喊得一点不心疼钱,跟玩儿似的。
是真凑热闹,还是势在必得?
看眼神!
里面的兴趣可非常浓厚!
“两千一百八十万!”
“周老,我想把这个明青花拍回去做研究,还请高抬贵手。”
做研究?学者?
哪里来的钱?
林小满心里疑惑,却听见钱老已经自顾自在那说了。
“哎哟,这孙教授也是够拼的,这些年为了搞研究,他把家里的房子都抵押出去了。哪里拿得出两千万?别人家的儿女都是债,他们家儿女累死累活挣钱给老子还债!”
“可不是吗?孙教授为了考古事业,也太拼了。”
“他其实就是钻到研究里去了,国家拨的经费又不多,家里能卖的东西都被他卖了,偏偏买了一堆没用的死物回去。”
“前些日子,我看见孙教授家的孙子了,那小脸儿蜡黄蜡黄的,这也真是作孽了。”
“疯魔了呗。小满可别学他,你呀,以后就算看上什么东西,也要量力而行。”
“好。”林小满笑了一下。
钱老这完全就是多此一举了,她本来就是个爱钱如命的,怎么可能倾家荡产买古玩?
“哎哟,我叮嘱你干嘛,董,你师父那时候就是个人精,手段厉害着呢。他肯定能把你教好。”
林小满没搭话,路都是自己走的。
有的人在古玩一途倾家荡产,走火入魔,只能是人心不足,贪念过多。
前世她不是没见过那些为了古玩收藏搞得家破人亡的。
其实瓷器还不算什么,这一行最搞人的应该是赌石。
一刀穷一刀富,刀刀要人命。
赌石赌上瘾,也有赌家产,赌女人,赌命的。
前世她还看过一个报道,一个男的赌石输了想翻盘,直接把一双儿女拿来赌。
儿女才九岁,长得可爱漂亮,结果被送给了缅国当地一个大佬,那大佬本就有恋童癖。
男的回国还被债主追上门,妻子知道他赌输了儿女,立马拖着菜刀当着讨债人的面儿把老公砍死了。
不是看一到,是差点剁成肉酱。
可想而知,妻子是恨毒了他的。
这个孙教授嘛,为了搞研究,就亲自下场买古玩。
估计,研究是个借口,怕是有收藏癖吧?
可怜了儿孙,那孙子如果出点什么事,估计儿子媳妇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
“两千五百万一次,两千五百万两次,两千五百万三次……”
“成交!”
最终,青花碗被那个年轻男人以两千五百万的高价收入囊中。
这价格,倒是比她师父预估的要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