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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燚眼眶灼热。
    一路上,他们经过了近十个消防队,无一例外都来送行。
    任燚坐在车上,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墨镜遮住了他滂沱的双眼,遮不住他的感动和思念。
    爸,你看到了吗。
    你一定看到了。
    葬礼结束后,任燚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到医院,他担心自己不在,宫应弦又不吃饭,临走前叮嘱了很多次,也不知道宫应弦听进去没有。
    此时,庞贝博士正陪在宫应弦的病房里,桌子上铺开几张纸,俩人正在上面写写画画。
    “任队长。”庞贝博士招呼道,“累坏了吧。我也很想去像老队长表达敬意,但我担心他不吃饭,不敢离开。”
    “谢谢。”任燚颔首微笑,走了过去,看了看桌上的画,画的非常抽象,他辨认不出是什么内容。
    “这是他表达的方式,大部分还是不好理解啊。”庞贝博士抽出自己袖子底下压着的那张,“不过这张就很明显了。”
    任燚看了看,上面画了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小人,是他吗?他把这张在宫应弦面前晃了晃,笑道,“是我吗。”
    宫应弦犹豫了一下,接过那张纸,拿起笔又开始涂涂抹抹,最后在上面画了个嘴唇。
    任燚尴尬得直流汗,庞贝博士还沉思了一下,发出“咦”的声音。
    任燚揉着宫应弦的头:“有好好吃饭吗。”
    “我盯着他,倒是吃了,但是没有你在的时候那么配合。”庞贝博士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你陪他吧,我回酒店了。”
    “好,辛苦你了。”
    “对了,今天跟医生沟通,他的伤势恢复得很好,可以提前出院。”
    “那太好了,那催眠……”
    “哦,我们在等宫女士回国,也就这两天,有些问题确实还是要当面沟通比较好。”
    “好的。”
    庞贝博士走后,任燚挤上床,挨着宫应弦,给他讲故事。
    但宫应弦时不时地就要凑上来,主动亲他,那亲吻令人感到十分单纯,没有什么进一步的目的,仅仅是亲他,好像这是最好的沟通,好像这样一来,就会让其更安心。
    可宫应弦没有邪念,被撩了好几次的任燚却是无法不有,他想起庞贝博士说过的话,老脸也难得有些羞臊。
    讲了会儿故事,任燚又给宫应弦将今天的葬礼,把他记得的细节都复述了一下,这一回他没有哭,而是感觉很平静,很安宁。
    那天晚上,任燚没有睡在自己的陪床上,而是和宫应弦挤了一张,为了避免碰到宫应弦的腿,他不敢靠太近,俩人隔着一个肩头的距离,在被子里轻轻握着手,握到掌心出汗也不松开。
    想起以前他们还没有互通心意的以前,他以一起看电影为借口和宫应弦同挤一个被窝,那甜蜜蜜的暧昧,小心翼翼的试探,欲说还休的渴望,都是人生中极美好的回忆。
    他有很多美好的回忆,都与身边的人有关。
    何其幸运,他们还有机会创造很多美好的回忆。
    那是近两三个月来,任燚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两天后,任燚得到一个令他振奋的消息——陈晓飞醒了,人也已经脱离危险了。
    尽管后面还有漫长的康复要做,但他至少扛过了第一关。
    现在他还不能探视,只有警察能进去问话,任燚就在外面等着。
    等邱言出来后,任燚道:“陈队长怎么样?”
    “我觉得他会好的,他非常坚强,头脑也很清楚。”
    任燚吁出一口气:“那……”
    “爆炸前,他接过一个电话,我们会追查下去,有了关键的进展我会告诉你。至于他到底有没有嫌疑,我现在无法回答你。”邱言给任燚展示了一下手机,上面是监控不甚清晰的画面,有一个看来高大的黑衣男子正进门,脸上做了遮挡,“这个可能是埋设炸弹的可疑人,也就是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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