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顾文韬一出教室,就看到了吴莞在自己办公室门口徘徊,一直盯着房门。
吴莞叫走了曾以柔,现在却只剩她一个人在楼道里,不用想,也知道曾以柔现在就在办公室里。而能够毫不客气地把吴莞赶出自己的办公室,鸠占鹊巢,大概,也只有他教育局局长的母亲能做出来了吧?!
顾文韬黑着脸,大步朝着吴莞走去。
吴莞这做贼心虚,一边竖着耳朵,一边站在栏杆处,望着校园,装着欣赏风景。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顾文韬看向这边,飞速跑过来。
吴莞这会儿都忘记了自己是班主任老师,一时心虚,转身就从旁边的楼梯下楼了。
顾文韬下楼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空荡荡的走廊。
狭小的办公室里,吴莞离开后,只剩下了周自珍和曾以柔两个人,周自珍上位者的气势一下子就全部铺开,向曾以柔施压过来。
即便是前世活到四十来岁,跟周自珍年龄相仿,曾以柔仍旧无法承受住对面迎来的压力。再加上周自珍在她记忆中一直都是上位者、高高在上的姿态,曾以柔不自觉地已经习惯了在她面前抬不起头,还有自卑的心态。
周自珍十分满意自己一上来,就把小姑娘给镇住了,对付这种贫贱的人,就不能客气,不然日后被缠上了,满身都是甩不掉的麻烦。
“关上门!”
曾以柔条件反射地转身就关住了办公室的门。
微微躲开了周自珍的压力领域,曾以柔心里那个懊恼,怎么自己就这么不堪一击呢?都给自己打气多少年了,前世她就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暗示,告诉自己如果有机会,再次见到周自珍,一定要扬起下巴,抬高头颅,不再受人摆布。
现在可好,真的见面了,又变成老样子了。
曾以柔沮丧地转过身,继续低头当着鸵鸟。
周自珍可不想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直接了当地问道:“你就是元旦晚会上,跟顾文韬搭档跳舞的女生?”
曾以柔半抬起头,看向周自珍,看到了她眼中的嘲讽和不屑,敏感的自尊再次被扎了好些刀。
她咬咬嘴唇,让自己清醒一些,鼓励自己直起腰,道:“是的,我是跟顾文韬搭档跳舞的女生。”
周自珍冷笑一声,道:“好,很好!看来我没有找错人!说吧,你看上我们家文韬什么了?长得帅?家里有钱有权有势?小姑娘,才这么大的,就心思如此深,心术不正,你父母看来教养也不怎么样!”
重生了,再次听到这些熟悉的言语,曾以柔仍旧无法平静接受,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眼前的人看低、鄙视,甚至还连累到了自己的母亲。
前世,就是因为自己的懦弱和对顾家人的幻想,失去了母亲,今生,才刚开始,就再次让母亲受侮辱,曾以柔心里满腔都是仇恨和愤怒。
“没有!我没有!我跟顾文韬什么关系都没有!……”
“够了!”周自珍最讨厌虚伪的人了,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这种虚假造作的说辞,根本就改变不了她任何的感观,厌恶地说道,“小同学,我长着眼睛,不是瞎子,你说一句话,以为别人就会相信你嘛?
你要是真是好的,跟我们家文韬没有关系,那我问你,你们班那么多的学生,你怎么就跟我们家文韬成同桌了?
我再问你,你们排练节目不是一天两天,是两三个月了吧?怎么样?天天跟文韬相处,是不是心里特別得意?
看看你们跳的那是什么舞蹈,一直搂搂抱抱,你一个才十来岁的小姑娘,就没有一点廉耻之心,不觉得有伤风化嘛?简直是为了勾引我儿子,死皮赖脸到了极点,让人看着就恶心!
你还好意思跟我说跟文韬没有关系?!我看你就是典型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单亲家庭出来的孩子就是没有教养,不知道羞耻,跟你那四处沾花惹草的母亲没什么两样!
……”
曾以柔现在脑子都开始冒火了,吼道:“你闭嘴!”
办公室里一片安静。
周自珍则不敢置信,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跟自己吼过,大声训斥都很少有。今天,她竟然让一个小姑娘给吼了,真真是造反!
周自珍怒不可遏,坐直了身体,火力全开:“怎么?说到你痛处了,觉得受不了?我告诉你,曾以柔,我这都是客气的!
原本我只是想着让你远离我儿子就可以了,可是现在,我后悔了!你就是一个恶瘤,不彻底割除,早晚成为祸害!
我现在就去跟校长反应这个情况,你这种心术不正的学生,就不该留在学校继续祸害别人!
一颗老鼠屎毁一锅粥!
你就是典型的老鼠屎!
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踩到了我的底线,我会用事实告诉你,你的小心思没用!还会让你知道,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
我会让你直接退学的!
只有这样,才能让你这种人渣不继续祸害其他学生!”
曾以柔吼完,出了一口气,心却也随着吼声跟着剧烈跳动了起来。而周自珍的厉声质问,更是让她瞳孔都收缩了。
历史又重演了!
不管是她强硬,还是软弱,或是退让,周自珍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或者说,不管前生还是今世,她今天来,就没有想过放过自己,就是抱着要开除自己,让自己永远消失在他们一家人眼中的想法。
这一刻,她终于真相了!
终于学会不再对顾家人报任何的希望。
曾以柔突然笑了!
对,对着盛怒的周自珍,曾以柔嘴角挂起了同样的冷笑,这可能是她前生今世最为勇敢和坚定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