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涿扭头凝视他的侧脸,缓声道:“你不用担心会受他的气,他想撒气有种朝自己老婆撒,如果敢给你脸色看,我们立马走人。”
竟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杜子佑嗔怪地看他:“怪不得叔叔老是骂你不肖子。”
徐涿笑得一脸不正经,耍赖着去牵他的手,说:“我不管,你可是我的人,轮不到别人欺负。”
杜子佑又羞又恼,使劲地想把手拽回来,一边低声骂他:“干嘛呢,会被邻居看见……”
徐涿不放开,流氓一样地笑:“我手冷,你帮我暖暖。”
他的确没有戴手套,两只手在寒风中被冻红,却依然灵活而有力,把杜子佑攥得牢牢的。
杜子佑听到这句话,明知道他很可能在扯谎,到底还是心软了,放弃了挣扎,任由徐涿与他十指两扣,然后插进徐涿温暖的衣兜里。
他们就这样站在显眼的天桥上,路过的行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两人绷着脸无动于衷,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反而让看的人心虚,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
明目张胆地秀恩爱实在太过了,杜子佑承受着身心的煎熬,好在没站多久,徐涿瞄到天桥下徐有材的车经过,便带他回去。
段茹风尘仆仆到家,徐涿和杜子佑后脚就踏进家门来。
段茹在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有精神了,看见客厅里的人笑着招呼:“子佑来了啊。”
杜子佑连忙站起来,段茹摆手:“干嘛这样见外,快坐下。喂老徐,你苦着这张脸给谁看?”
徐有材正对着桌上的棋盘,闻言抬头委屈地看她:“我哪有……”
徐涿在厨房里杀鱼,伸出个脑袋来:“子佑来帮一下忙。”
正在给段茹收拾行李的阿姨忙出声:“诶我来我来,哪能让客人干活?”
徐有材鼻子哼一声,盯着棋盘冲阿姨道:“你别管,让他们自己弄去。”
杜子佑已经起身,阿姨不解,求助地看向段茹。
段茹哈哈笑,朝她挤一下眼睛,说:“子佑可不是客人,你把他当我另一个儿子就行。”
杜子佑刚走进厨房门口,把客厅传来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倏地鼻腔一酸,眼眶也红了,徐涿扭头看见他的表情,惊得差点儿让手里的鱼滑出去。
他支着满是鱼腥的手,脖子伸过来吻杜子佑的嘴角,小声哄道:“不哭不哭,你这下信了吧,没人把你当外人。我爸那样好面子的人,对待外人才会客客气气,对待儿子都是打骂随意的。”
杜子佑破涕为笑,压低声音道:“你这样编排叔叔,小心我去告状。”
徐涿笑着在他唇上啄一口,直起身继续洗鱼:“你才不会告状,你可舍不得。”
的确,他可舍不得让徐涿挨打受骂。杜子佑恨他把自己吃得死死的,又爱他能将自己的心意看穿看透的自信模样。两个独立的人,却同时属于彼此,这是他所能想到的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了。
徐涿把鱼腌好放烤箱,晚饭做好后阿姨离开,四个人围坐一餐桌,每人分到一条烤得外焦里嫩的小鱼。
徐涿把杜子佑搬家的消息说了,并且直言不讳表示自己也要搬过去。
段茹当然没有意见,徐有材沉下脸,一脸的不爽。
“就搬到马路对面那个小区,”徐涿补充道,“有空可以回家里吃个饭。”
徐有材表情松动,却依旧嘴硬道:“哼,千万别回来烦我……”
徐涿看向杜子佑,两人相视而笑。
客厅里传来本地台播报新闻的背景音,窗外夜色渐深,小区里此起彼伏喊小孩回家吃饭的声音,待一切归于平静,窝在沙发上的徐涿不经意间瞥向窗外,他出声示意,其余三人齐齐抬头望过去。
屋内的光线将阳台照亮,纷纷扬扬的白絮自天而降,静谧而悠扬,挂在盆景枝丫上,落在大理石地板上,很快便为那一方天地铺上一层白毯。
今冬的第一场雪,终究是到来了。瑞雪兆丰年,来年,来日,又将是充满希望的新征程。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追文几个月,辛苦了~谢谢~
另,番外写whatif梗(如果童年相遇会如何),可能还会写其他甜甜的番外,但是九月份开始没有日更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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