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湿透的头发粘在额头,苍白的嘴唇破了一道小口,冒出一点鲜红的血,又立即融于雨水中,沿着下颌和颀长的脖子划落,没入洁白的衣领之中,整个人像一朵被风雨摧残的娇花。
徐涿的怒火腾地起,又腾地消散,对方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实在让他狠不下心来。
但他还是很不爽的。
杜子佑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发疯也不看看场合!?
他拧紧眉头正要教训他两句,却隔着“哗啦”的雨声隐约听到有人在喊,且声音越来越近:“……二少……哪儿……”
有人过来!
徐涿一时脑热,脑子叫嚣着“别被人发现”,冲动之下两条钢铁般的胳膊将怀里的人抱起来,闪身躲进了藤蔓后面与墙壁形成的缝隙中。
空间太小,他不得不将杜子佑压在墙壁上,两人面对面,那罪恶的东西却无可避免地顶在对方敏感部位。虽然隔着几层衣物,但是湿透了的衣服根本起不了多少作用。
杜子佑像是被那东西惊醒了,有些惊慌失措地挣扎起来。
“有人,别动!”徐涿从牙缝里警告地挤出几个字,都这时候了还撩拨自己!现在知道怕了,刚才就那么大胆!?
杜子佑被他的凶神恶煞吓到,立即停下动作,他的后脑勺抵在粗糙的墙砖,侧着脸,咬着嘴唇恨恨地盯着他,即便雨水冲进眼睛里也不肯阖上。
“二少……你在吗?”
来人近了,但似乎中途拐到了另一个方向。
徐涿暂时松了口气,看他不服气的神情,想起雨水是酸性,对眼睛有害,便压低声音道:“你把眼睛闭上。”
杜子佑瞪他。
徐涿无奈地叹气,抽出左手捂住他的双眼,雨水击打他手背,像瀑布般顺着一根根手指流下,杜子佑的睫毛刮扫自己的掌心,痒痒的,好在他应该是被徐涿的操作惊到,没有再挣扎。
他安静的时候是非常惹人喜欢的,徐涿的手肤色深,手掌也大,覆盖了对方大半张脸,映衬得他的脸蛋更加白皙和小巧,那两片薄唇也异常地乖顺,唇瓣上还残留着浅浅的齿痕,看上去那么……
徐涿猛地抽离目光,偏头望着旁边的墙砖,喉咙滚动——好险,他感觉那个发涨的地方又在蠢蠢欲动。
“哗啦啦……”这场夏日的暴雨下个不停,徐涿时刻注意外面的动静,慢慢听到雨滴击打伞的声响,还有树枝被折断的脆响,以及一个苍老的男声。
“也不在这里。”
“会去哪儿了?”另一个大妈的声音问。
“大少又要生气了。”
沉默了一会儿。
“我们再找找。”
雨打伞面的声响远去,徐涿又等了半晌,才从藏身地出来。
他握住杜子佑的两只胳膊,把杜子佑从自己身上扯下来,看他像只落汤鸡一样,身体冻得发抖,眼睛通红,便觉得自己脑壳疼。
他又叹了叹气,不容置喙地说:“我们回你房间。”
*
杜子佑的卧室也在二层,他们幸运地没有在路上遇到人,一进房里把门关上,徐涿就对他说:“你去洗澡。”
杜子佑刚刚的气焰突然就没了,看了徐涿一眼,转身进了浴室。
徐涿没有精力琢磨对方的心思,他此刻已经快被下头折磨疯了,压也压不下去,只想马上找个地方发泄出来。
这么想着便对走向浴室的人喊道:“你快点!”
杜子佑顿了顿,脚步加快进了浴室,砰地把门甩上。
脾气这么大。徐涿心道,明明看上去那么乖巧。
他浑身湿透,水珠滴落在地毯上,这屋子全是布、棉和真皮的椅子沙发,他只能站在原地,不住地变换站姿让那里好受些。
说是卧室,其实面积很大,一进门是小客厅,左边通往书房,右边是浴室、衣帽间和睡觉的地方。
因为有佣人打理,屋子干净整洁,却总让人有不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