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粗茶淡饭,在我眼里很精致,我已经……许久没吃过家常菜了。”玄洛说着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含在嘴里,细细嚼着点点头,“很清淡,我很喜欢。”
眼前女子举手投足间的高贵,就这样呈现在浅言的眼里,终于明白秀色可餐这句话的道理了。
“喜欢就多吃点。”
两个人之后没有说话,安静的吃着饭,整个过程只能听见碗筷细微的碰撞声。直到传来一条新闻,z市西山水库发现一具焦尸,身体已经被烧掉,不过可以确认该名死者是个没有手臂的残疾人。
听见“没有手臂”时,彻底吸引了浅言的注意力。她起身来到电视前,把声音加大,屏幕上的焦尸被打了马赛克,装在尸体袋中,认出在镜头里一晃而过的警察,浅言拿出手机找到一个电话拨了出去。
“张队,我是浅言,你目前在西山水库吗?……有关这个案子,可以之后整理一份给我吗?……对,和我之前的一个案子相似。……好的,谢谢你张队。”浅言挂了电话,又马上打给白镜,“白白,你看当地新闻台了吗?”
此时白镜正开车准备回家,听见浅言这么问,把车子停在一旁,打开车子中控调出了刚才的新闻内容,好看的眉头皱起来,“你怀疑这具焦尸……是那条手臂的主人吗?”
“我想你接手个案子,你和张队联系一下。”
“好,这个交给我,有事再联系。”白镜挂了电话和张队联系完后,直接把车子掉头,前往西山当地医院。
浅言手里一直握着手机,目光出神的盯着屏幕,转过身才记起家里多了一个人,眼睫一跳,“抱歉我一工作就会忘我,吵到你吃饭了吗?”
“我已经吃饱了,反倒是你一直没怎么动。”玄洛瞥了眼电视,里面的新闻内容已经是投资市场走势,看向浅言问:“你不吃了?”
浅言回到座位上,端起饭碗刚想说些什么,玄洛用一双干净筷子帮她夹菜放在碗里,“吃完饭再思考问题,这样对身体不好。”
浅言看着碗里的杏鲍菇,点点头:“谢谢你。”
玄洛见浅言吃完饭,盛了碗汤递在她面前,“汤很好喝,却不能只我一个人喝。”
“其实我……”
“没胃口?”
浅言垂眉盯着眼前的蔬菜汤,没有否认道:“我一方面期待他是那截手臂的主人,又不期待他是。”
“如果是,你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会想是谁杀了他。”玄洛轻描淡写的接下了浅言的话和她的担忧,“如果不是,他的存在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伤及无辜。”
浅言直视眼前的女人,她眼底的黝黑深不见底,这种感觉好奇怪,自己在她眼里就像个透明人,什么小心思都仿佛被她看穿。
玄洛见她看着自己,又不说话,歪了下脑袋,“怎么了?”
“没,没什么……”浅言抿了抿唇,微笑道:“你说的对,这就是我担心的……所有事。”
“在我眼里这些事,都不足以影响你喝汤。”玄洛沉下眉,盯着那碗清淡可口的蔬菜汤,“等待或许让人无助,却也不能干等着,还是要做些什么事来打发时间。”
“打发时间?”浅言没想到玄洛会说出这样的四个字,“我每天二十四小时都不够用,哪里有多余的时间让我打发?”
“那还说话,快把汤喝了,省的浪费时间。”
浅言:“……”
白镜检查完那具焦尸之后第一时间前回到司法大楼,虽然休息两天,却每天都会回来一趟。拉开铁柜,看着里面那截手臂,得到了最终的答案,真的就如玄洛所说,本体死了,这条手臂就会干枯。
离开司法大楼的白镜,并没有打电话给浅言,而是直接开车前往浅言家。当房门被玄洛打开,白镜还真有些不适应,这个狭小的房间里,会出现第三个人。
“她在房间里接电话。”玄洛拉开门,让白镜进来。
“我忘记了你今天会搬过来,突然造访,会不会影响你们。”白镜唇角勾着笑意。
“不会,我正好也要休息了,你们聊。”
白镜没想到玄洛真的就这样回房间了,门刚关上,浅言拿着手机从自己房间里出来。
“白白你来了,有结果了吗?”
“可以确认是一个人。”白镜扫了眼那扇紧闭的房门,回看浅言,“你有什么想法吗?”
“目前我们唯一的线索也没有了,你在那个焦尸上发现了什么吗?”浅言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递给白镜。
白镜接过矿泉水饮了几口,拎在手里依着桌子,把她知道的都告诉了浅言。
“在尸体的背脊处有一根十厘米的银针,在后脑上有一根至少有五厘米的银针,还有腰椎上也有一根十厘米的银针。”
听的一头雾水的浅言,问:“银针?用来做什么的。”
“我怎么知道。”白镜端了下肩膀,“不过这么长的银针,别说是后脑那根了,光是腰椎那一根就足以要人命了。”
好听的手机铃声响起,白镜拿出手机一看是苏秧,单单看着这个名字,唇角微勾,将手机接通,“你也看了新闻了吗?”
“看了,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担心这些了,刚才我无意中听见了我父亲和李伯伯的通话,李伯伯找到了几个专业人士,明日就会拿着工作证入墓了。”苏秧语气十分担心,“最重要的是,我父亲也会跟着下去。”
“什么?”白镜眉头微皱,“这么突然?你没和你父亲好好聊一下吗?”
“说了,今天有聊过,不过父亲在这方面对我隐瞒的很彻底,刚听我父亲的语气,他去意已决,以我的了解,他不会放弃。”苏秧越说语气越淡,“小镜,我真的没了办法。”
“苏秧,你等我一会儿,我晚些打给你。”白镜说完挂了电话,将苏秧的情况告诉了浅言,正色道:“你怎么看?”
浅言坐在沙发上,眉心微皱,这件事不管站在任何角度,她都不会不管,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白镜对苏秧不同于其他人。
很明显这件事的出发点,已经不是这个墓和她父亲的目的了,而是以苏秧为主。
“我怎么看?貌似你已经有了决定。”浅言抬眉直视白镜,“你难得遇见一个关心的人,抛开警察的身份,站在朋友角度,我肯定帮你。”
说是白镜有了决定,其实浅言早已经猜到了白镜的决定,并且给予了她理想的答案。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说什么呢?”白镜勾起笑容,拿出手机拨了出去,并把自己的决定告诉苏秧。
很显然这个决定在苏秧看来十分大胆,强压制惊讶的声音,“我们……入墓?”
“至少可以及时阻止你父亲带那些人去开棺,别去检验尸体什么的,但要进去的话,我们需要你的帮助。”白镜实话实说,毕竟她们没有人是这方面的专家,自然需要走正路。
“可是……我父亲未必……”说到这里的苏秧自己打断了自己,“嗯,我知道我要怎么做了。”
“这里你最专业,你把需要带的东西一会儿发给我,我先去准备,明天就出发。”白镜挂了电话,抬眉看向端坐在沙发,唇角勾着笑意的浅言,敛了下眉头,“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