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成百上千颗炮弹尽数炸裂在能量罩上,于滔天的火光当中激起无数涟漪。
“唔……”羽获闷哼一声,有刺目至极的鲜血自他唇角缓缓流下。身体中仅存的内力像是被无数双手蛮横拉扯、几欲连根拔起的藤蔓,随着他年轻而虚弱的生命一起,源源不断地融入金色护罩之中。
我快要撑不住了。他脑子里再次浮现出这个念头。
就当他果真再也撑不住,身体一软要往城墙下栽倒时,有双手在千钧一发之际扶住了他,同时绵绵不绝的往他体内注入力量。
“羽获?羽获?羽获你没事吧!”
羽获回头,当看清对方焦灼万分的脸庞时,近乎灰暗的眼睛中立时重新燃起生气:“师兄!你怎么上来了?你在这是不是就说明……”
“没错。”青年望着他连连点头,说出了他此时最想听见的话:“国君已经平安撤离了,城中的所有百姓,书院里的老师和学生,还有你的家人,全都已经平安撤离了。羽获,我们做到了。”
羽获的嘴唇狠颤了几下,许多日不曾饮水、几近干涸的身体竟然还能落下泪来:“太好了,太好了,大家都没事,真是太好了……”
青年抬手在他脸上擦了擦,从自己胸口取出一枚玉佩戴在羽获脖颈上,眼中露出一抹近乎温柔的笑意:“有些事情藏在心中许久,却一直没能有机会告诉你,倘若此次我们都能活下去,羽获,师兄想跟你好好……”
青年的话没能说完,因为羽获从他因惊恐而睁大的眼睛中看到了足有之前数百倍之多、挟裹着万钧之力的炮弹正冲着城墙呼啸而来。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火光漫天吞卷,那一层薄薄的金色护罩如同再脆弱不过的玻璃,瞬间化作无数碎片。
羽获被爆炸引发的冲击瞬间掀起远远抛飞出去,正好落在烽火台的边缘,身体像是被无数车马碾踏而过,眼前是漫天漫地的火光血色,他看不清师兄在哪,也看不见其余十六人情况如何,因爆炸声而几乎失聪的耳边只能听见越来越近的厮杀与叫喊声。
我得爬起来,他想,我得爬起来前去迎敌。
只是尚不等他挣扎着将上半身直起,眼前一道寒光闪过,锋锐雪亮的剑尖直直刺中在他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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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疼痛感,熟悉的嘈杂声,间或掺杂着许多混乱焦灼又无法分辨意义的叫喊:
“……病人一个小时以前在南河高架银杏园路段发生车祸,车辆滚下桥面导致全身多处骨折,救护车三十分钟之前抵达,抵达时病人意识模糊对光照无明显反应,血压50/30,脉搏110,途中心跳暂停一分十七秒,电击抢救两次,推测具有脑部损伤……”
“通知放射科做全身x光和脑部ct扫描,氧气泵继续压,失血情况如何?”
“估计失血900毫升以上,已经输血300毫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