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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总是在撩我 作者:弦外听雨

    见两个随侍都在拼命求救,钱广缘着急了,他一把推开窗,朝小姑娘伸出手,急切道,“救本官,救本官呐,本官从皇城来,本官……”

    她微弱声音瞬息被埋没在三个男人的叫嚷中。

    乔亦柔尽量抑制道,“你们冷静,寺院僧人会很快过来,你们这般只会令马车更快……”

    “姑娘救命,救我,就拉我一把求求你,捡根树枝拉我……”

    “救本官,救……”

    “闭嘴。”乔亦柔忍无可忍的猛然一声高喝,她本就圆滚滚的眼睛陡然瞪得更大,娇俏小脸生出一股凌厉气势。

    钱广缘与两个随侍愣了愣,蓦地噤声,似乎没想到一个小姑娘竟如此凶悍。

    “轻声细语听不懂,非要用吼的是不是?”

    三人:“……”

    然而灌木丛已然撑到了极限,尽管他们不再乱动,噼噼啪啪的声音仍不时响起。

    树枝快支撑不住了……

    乔亦柔回头扫了眼仍瞅不见人影的山顶,又复而睨向马车里张张惨白铁青绝望的脸,她心中倏地陷入犹豫和纠结。

    三条人命。

    若见死不救?

    四周空无人烟,不会有谁看见的。

    那——

    心中下定决心,乔亦柔深吸了口气,她蓦地把双手宽袖往上撸了撸,顷刻露出两截纤细莹白的手腕。

    双眸定定盯着车辆计算重量,她紧紧闭眼,再睁开,然后上前站在悬崖边稳固站姿。

    迅速伸出双手,她用力攥住马车轴木,酝酿片刻,猛地用劲将之举起往山路空地上一拽一扔。

    车登时腾空飞起。

    半圈的旋转,“嗙”一声,沉重坠落在平地,“砰”,再一声,完整的车辆兀然四分五裂,破碎了。

    尘土以及木屑在半空飞扬,像冬日的雪花一片片坠落。

    钱广缘跌得屁股开了花,但——

    快吓尿地抬眸,穿过那一片片碎屑,他不可置信一脸呆滞地瞪着前方正静静低头揉着手腕的怪力少女。

    见鬼了,她、她、她一个小姑娘轻而易举就徒手把一整辆车和三个男人给一锅端了?哎哟本官的小心脏诶,好可怕……

    第2章

    “姑娘……”颤抖着破锣嗓子出声,钱广缘顿时尴尬地扶了扶歪掉的发冠,他坐在散架的废墟里轻咳一声,这才让声音恢复正常,但双眼仍瞪成铜铃。

    巴巴盯着眼前小姑娘,钱广缘心脏扑通的频率一直在加快。许是娃娃脸,她看着年纪特别小,怎么都不像做出这等“壮举”的英雄“好汉”,若非亲眼目睹亲身经历,打死他他都不信,方才她竟像被武松附身般,力大如蛮牛哇……

    两个随从好不到哪儿去,他们一身灰扑扑,皆坐在地上呆张着嘴,傻傻望着这位一点儿都不像“救命恩人”的“救命恩人”,连刚从危险境地逃离的事情都忘了欢呼庆幸!

    “方才局势岌岌可危,民女此举实属万不得已,还望各位大人等下不要多作辩驳。”目光从远方青石阶处的几重僧人身影上收回,乔亦柔揉着酸痛的纤细手腕,皱眉对地上各自狼狈的三人道。

    不待他们反应,她将发红的手腕隐在衣袖下,往边侧退开一步,温顺地微垂下头。

    “小姐。”明月稍微落后于僧人朝此处快步行来。

    等她看清眼前情况后,立即讶异至极地提裙小跑过来,在僧人们不解的目光中询问,“小姐,这……”她望着地上得救的三人,又眸露担忧地上下打量乔亦柔是否受伤,“小姐,方才明月去求救时他们不还……怎么突然就变成眼前这状况?”紧紧抿唇,明月苦恼地挠了挠后脑勺,显然怎么都想不通。

    “施主们身子可还好?”其中一个僧人也随之关切的问地上三人,见他们看似没有大碍,便与明月对视一眼,继续望着四位当事人道,“这位小女施主急急返回寺院,声称有马车卡在边缘灌木之中,状况十分凶险,却不知诸位是如何脱险?”

    钱广缘脑子还有点儿懵逼。

    他张了张嘴,想答话,突然想起来似的朝乔亦柔看了眼。

    “事情是这样的,就在民女令明月前去呼救时,正巧两个猎户从山下而来,民女叫住他们,他们便合力将马车拽了上来,受三位大人拜谢后就沿着小道进山了。”

    “原来如此。”僧人随乔亦柔目光看向绵延至后山的荆棘小径,他半信半疑地颔首,一方面觉得她说辞有些牵强古怪,另一方面又觉得除却这个偶然,再不可能有旁的合理解释。

    “可明明是……”一个随侍迷蒙着眼,他讷讷伸出手,想指向乔亦柔。

    “啪”得一声,他刚伸出去的手猛然被旁侧冒出的一只手重重打落。

    乔亦柔面上依然沉静,心中却松了口气。

    “是啊,明明是那两个猎户收了本官几锭银子和一块玉佩才肯出手相救,呵,那玉佩可是本官前年生辰时家母送的,玉质上乘,寓意平安。”钱广缘拧巴着张脸,他双眸沁出浓郁的愤怒和不甘,转而用劲锤了下地面,惹得尘土一阵飞扬,“不过本官不会将区区身外之物放在心上,他们救了本官,索取酬劳也是理所当然。”

    一个赶来凑热闹帮忙的小沙弥扇了扇空中飞扬的灰尘,他歪头盯着地面,蓦然眼前一亮地往前走了两步,弯腰从木架碎屑里挖出一块刻有花瓶和两只鹌鹑的翠绿色玉佩,笑得很憨厚地递给钱广缘看,“大人,可是这块玉佩?”

    “……自、自然不是了。”钱广缘怔了一瞬,哼声道,“这块是夫人送的,赶巧儿一个铺子里买的,虽乍然看起来一样,但两者其实不一样的。”

    原来如此的点头,小沙弥“阿弥陀佛”了一声,恍然大悟的嘀咕道,“怪道前不久一位施主大娘前来上香,说是儿子娶了媳妇忘了老娘,看来……”

    “悟透。”年长的僧人立即偏头斥声打断,心底嘀咕,哪怕心里这般想也不能随便挂在嘴皮子上说,万一男施主只是因为娘子送他的玉佩更贵重一些呢?

    钱广缘:“……”

    一时间,他面色煞为丰富。

    乔亦柔忍俊不禁地弯了弯嘴角,觉得这位大人的表情有些逗儿。

    她朝众人福了福身子,“既如此,民女便带着丫头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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