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尽了便宜的罗阳,吩咐将所有的俘虏都编制起来,名义上说组建一支帮助运输物资的民夫,其实,对士兵们讲得非常清楚,“诸位兄弟,我们打下一座城镇不容易啊,这个,东西,由男人们挑着,至于衣服什么的破了,缝缝补补的,嘿嘿,那些娘儿们就代劳了!”
“将军,那,就只能看着啊?”士兵们非常眼谗。
“等打下了成都,就这些人里面,你们看中哪个就是哪个!”
“真的?”
“嗯,绝对!”罗阳承认自己很是卑鄙,可是,为了建功立业,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反正,号称理学大师的曾国藩豢养出来的湘军,更是无恶不作的歹徒呢。
二百余名男女劳动力的加入,让这个部队的行动不仅减少了许多的负担,还有了暧昧的精神激励,士兵的士气更加高涨。
当天,清军驻扎在越西城的部队,紧急向冕宁增援,黑压压的部队刚赶到冕宁城外,就发现了城上迎风招展的太平军旗帜。又发现南面有隐隐约约的太平军部队源源不断而来,吓得慌忙溃退了。
罗阳站在城头上,身边不仅有踌躇满志的战士,还有同仇敌忾的城中百姓。别说清军逃走了,真要攻城,只会增加太平军的战绩,面对清军的溃退,罗阳指挥骑兵队二百人果断出城追逐,追上了敌人的尾巴,斩首三十一级,俘获十六人,小胜而归。
一八六三年五月九日,石达开部队主力进入冕宁城休整,前锋部队已经来到大桥镇,进行侦察,清扫道路。罗阳部队作为尖兵,逼近了城镇,这座小小的石城外面,树林和草丛都显得格外安静,好象没有一丝的人迹,只有两只黑铁色的乌鸦,盘旋在数丈高的树桠上,声嘶力竭地怪叫,几只棕灰色的野兔,偶尔从灌木丛中露出了警惕的脑袋。这时,一只苍鹰就会悄然出击,疾驰而来。
南方的五月上旬,又是阴历,早已经是大热天气,特别是在正中午的时候,山地间变幻莫测的小气候,基本没有影响,所有的太平军战士都穿着单薄的夏衣,向前运动,战马被勒得嚼口大张,呼呼喷着热气,因为蚊蝇的叮咬聚集,他们不停地颤抖着皮肤,甩动尾巴,驱赶,整个皮肤,都汗津津的潮湿。
“立刻派遣人手,上前侦察!”罗阳对第一小队的队长喊道。
“遵命!”
两名侦察骑兵急速而去,战马飞溅起一团团被太阳炙烤得粉碎的细尘土,士兵脊背上那插着的小旗帜,更迎风招展,可爱非常。
“哼,长毛居然往这儿过?老子就不信!”本镇的团练头目邪恶而勇敢地揉着自己肥壮的油脸头,“来一个宰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对,现在不是十年前了,咱们都是老好人,随便给人欺负,一个长毛冲过来就能吓死一大片!我们成军五年,训练五年,一个更`比一个强!”镇长及保正大人则端着一只鸟枪,朝着南面张望。
二百多名保丁,携带砍刀,抬枪,鸟枪,弓箭等物,悄悄地潜伏在镇外的壕沟里,将大路横断以后,挖空的壕沟可以自由地往来人员,主要的兵员,都隐藏在官道两侧的地方。作为第一批打击火力的抬枪,已经做好了万一的准备。
“快,来了来了!”所有的团练军立刻紧张谨慎起来,销声匿迹。
两名太平军士兵分头行动,使用单筒望远镜子观察,然后,小心翼翼地返回了。
“罗将军,没事儿,没有人。”
罗阳果断地摇头,抄起自己的望远镜子,认真地侦察着视野里的大桥镇,他不相信这安静的城镇,真的会安全,这是一种本能,越是安静,就越是凶险。
“你们进镇子看了没有?没有吧?你们往道路两旁延伸了没有?没有吧?这就算侦察?你们以为侦察兵和前哨部队就是来玩儿的?”罗阳生气地责备道。“继续侦察!”
四名太平军战士,向着前面奔驰,两名直接穿过官道儿,逼近了镇子,另外两名则向两侧的道路和树林间搜索。
“糟糕!长毛居然来了,”看着一名太平军的战马冲过来,就要踩到头顶,隐藏的保正大人急了,点了火绳,数了几数,立刻站起来,一抠扳机,瞄准那士兵开了一枪。
“打!都给我打!”团练的头目见已经暴露,只能下令出击。
这名太平军骑兵顿时被抬枪的霰弹打成了蜂窝煤球,破破烂烂地瘫软在道路上,那匹强壮的红马,也被打断了腿,打破了肚子,在地上翻滚哀鸣。
第二名骑兵立刻奔逃,但是,隐蔽已久的清军团练都跳起来追逐射击,十几名清军甚至直接跳上道路,撒来两只大脚丫子要追骑兵!
硝烟弥漫中,那名骑兵受了重伤,狼狈而逃。
冲到了城镇寨墙边缘的两名骑兵,都被震撼了,知道不妙,返回就逃,但是,退路已经被截断,三十数名清军团练蜂拥而来,挥舞着刀枪,狂野地呼喊,好象一群吃人的野兽。
“果然有埋伏!”前锋的数十名太平军战士都对罗阳投来了敬佩的目光。
罗阳放下单筒望远镜子,立刻来到骡车边缘,这儿,那门小洋炮已经做好了射击准备。
“全体准备,不要乱动。”
太平军没有出击,而清军则奋勇当先,冲杀过来,团练的头目和保正大人亲自带队:“杀光长毛,总督大人重重有赏!”“宰一个长毛,老子先赏你十两银子!再赏你们一个俏丫头当老婆!”“长毛整天吃不饱,打仗没有气儿!”
以本地人,乡亲为纽带组织的团练,是清朝中后期对付太平军的主要力量,不仅在湘淮,其他地方也都很多,而且,势力非常强劲。太平军许多将领,如英王陈玉成,名将石镇吉等,都是被团练所俘杀。
看着清军冲锋的架势,所有的太平军战士不由紧张起来。幸好罗阳没有组织对抗,只叫大家将抬枪和洋枪都准备好,伏在地上等待。
清军勇敢地冲过来,也不是乱冲,前面几个人用枪不时地开一下,因为射程不足,霰弹打到了太平军队伍的前面。但最近的一发,则打伤了三名士兵。
罗阳吩咐士兵忍耐不发,“违抗军令者斩!只有炮弹轰击,才可射击!”
“诺!”
清军冲到了一百米,罗阳不发令,清军再冲到六十米,依然不下令射击,搞得许多太平军士兵焦躁不安,连连咳嗽。
这时候的洋枪射程,普通不过二三百米,最精良远程者,四百米外,而且,一旦射击,被敌人逼近,就没有第二轮射击的机会了,所以,罗阳决定要充分发挥洋枪的效力。
殖民主义的历史上,英法争夺北美,在一百米左右,法军和附庸的印第安军开枪,伤英军及附庸百十人,而英军坚忍,直到跟前五十米才开枪,结果,痛击法军,当场打死六百余人,一次齐射就结束了战斗,赢得了一场战役兼一个大陆的胜利!
两名太平军战士见清军过于凶猛,转身就跑。
罗阳回头看见,只是笑笑,没有阻止。
等清军前锋数人驱赶到了四十多米时,罗阳亲自操作洋炮轰击,只一炮弹,准确地轰击到了清军的最密集处,那儿,才是罗阳关注的重点,在剧烈的炮声中,六镑的炮弹碎裂片,居然将二十几名清军团练都削倒了。
烟雾和弹片的飞溅,将清军瞬间笼罩,于是,清军知道不妙,转身就逃。只有最前面的士兵,已经冲到跟前,知道没有退路,只有呐喊着冲击。
太平军的洋枪立刻齐射,乱弹纷纷,将所有炮弹爆炸点儿以内奔跑着的清军都削倒了。
近百名清军就这样非死即伤,丧失了战斗力。罗阳站起来,打了一个呼哨,立刻,有五十多名骑兵闪电般跃上战马,大喊一声,就朝前冲去。
数十名骑兵在硝烟之中,强悍汹涌,很快就追上了清军退兵,挥舞屠刀,大砍大杀。许多清军团练,都被战马趟死。
又有一百名骑兵作为第二攻击波,呼啸而来,很快就将清军城镇外的兵勇屠杀净尽,慌忙跳进沟壑战壕的清军,抱头鼠窜,依然被强弓硬箭,射成了刺猬。
罗阳率领部队,直接逼近了城镇,城门外,两名陷入重围的太平军骑兵已经死难,地上,还躺倒着六名清军团练。城门关闭,城上的防守者一看敌人赶到,纷纷将石灰和砖石等往下面猛投。
这一次,两门小口径洋炮都在阵前,罗阳指挥炮兵,朝着城上射击,在他的精确指导下,炮击相当成功,很快就炸毁了城门楼。城门楼阁呼的一声坍塌下来,将整个正面城门上的防守者都掩埋进去,腾空而起而硝烟,几乎遮蔽了周围的视线。
罗阳又指挥部队,轰击城门,两发炮弹以后,城门大开,太平军的步兵和枪兵先进,接着是骑兵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