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我被罚了半年俸禄?咱省着点花,这二两卤肉爷先欠着你的,等那位把俸禄补上了,爷再带你来吃。”曲牧亭用扇子挡住两人,凑在小丫头耳边说悄悄话。
小丫头嘟着嘴不愿意了:“爷,就算罚了半年俸禄,爷也不差这二两卤肉。”堂堂太子妃,连二两卤肉都要赊欠,说出去像话吗?
“照你这么说,爷还有不少小金库?”曲牧亭是真的不知道,毕竟她一直以为她花的都是太子殿下的钱,要知道,太子殿下一人一下万人之上的,还能差了钱?
小苏点着头:“俸禄对爷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领不领的都无所谓。当初爷陪、过来的时候,带了很多的家产。”
这么一说,曲牧亭就明白了,感情这位太子妃当初是带了不少陪嫁过来的,毕竟太子妃呀,缺什么也不能缺钱,顿时又豪气了起来。
“师傅,多加二两卤肉,要瘦的!”
“得嘞,爷的油酥烧饼加二两肉!”老师傅吆喝一嗓子,手起刀落噼里啪啦的剁着肉,十分娴熟。
拿了加了卤肉的油酥烧饼,曲牧亭把扇子往腰上一别,大大咧咧的咬着烧饼,边走边吃,吃的那叫一个香呀。
小苏看着走在前面的太子妃,又看了看手上的烧饼,默默的跟在太子妃身后,小口小口的咬着,这种生活是她以往连想都不敢想的。
太子妃真的不一样了,会甜甜的笑,也会带着她大摇大摆的逛青楼吃烧饼,不会打她骂她,待她很好,像、像姐妹一样。
想到这里,小苏捏着烧饼,眼眶有些酸,这样的太子妃真的太好太好太好了。
曲牧亭专心致志的吃着手里的烧饼,半晌见小丫鬟没动静,扭脸发看到小丫头低着头,红了眼睛。三口两口把手里的烧饼吃完,曲牧亭一只手搭在小丫鬟的肩膀上,哥俩好的问:“怎么吃两口烧饼就要哭了?谁欺负你了,跟爷说,爷帮你。”
“没有,没有。”小苏猛摇头,咬着嘴唇,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娘还会恢复记忆吗?”
此言一出,曲牧亭放下了搭在小苏肩膀上的胳膊,脸上大大咧咧的笑也跟着收了起来:“为什么这么问?”
货真价实
第二十六章货真价实
曲牧亭不傻,相反因为幼年在孤儿院长大的缘故,她不仅跟聪明而且还很敏感。小丫鬟不会无缘无故就问这么一句话,还会恢复记忆吗?
怎么可能会!她不是原本的太子妃,言行举止肯定跟原本的太子妃不一样,而失忆其实只是敷衍的借口而已。她不会再恢复记忆,原本的太子妃也不会再回来,如果没有意外发生的话。
“殿下跟你说了什么?”曲牧亭背着手,直接问道。
如果不是昝琅怀疑了什么,以小丫鬟的胆量,就算是觉得不对,也不敢这么问她的,曲牧亭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今日昝琅跟小苏说了什么。
小苏一直摇头否认:“殿下并没有说过什么,只是奴婢自己、自己问的。”
“今天我换衣服的时候,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跟进去?”曲牧亭皱眉。自从她学会自己穿这些复杂的衣裳以后,就很少再让丫鬟近身服侍,小苏当然是知道的,既然知道那又为什么跟进去?
“殿下让奴婢服侍娘娘更衣。”小苏咬着嘴唇,低着头,不敢看太子妃。
“只是更衣?他到底让你做什么?”曲牧亭语态度有些严厉,一只手抬起小苏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说道:“看着我,说实话。”
曲牧亭不是凌厉的人,可真想厉害起来也不是做不到,起码她现在就做了。
“殿下、殿下让奴婢去看看娘娘身上有没有一块胎记。”迫于太子妃的压力,小苏还是说了出来。
胎记?看来这太子殿下也开始怀疑她了,曲牧亭松了小丫鬟的下巴,故作轻松的说道:“就这么点事,至于牙关咬的那么紧吗?他让你来看,大大方方的看就是了,难道我还没有是怎的?”
她心里是有谱的,不管昝琅怎样怀疑,她就是曲牧亭,货真价实的曲牧亭!曲牧亭有的她都有,连头发丝都没有变过,而那些不过都是他自己凭空猜测而已,就算她跟以前不同,那也全是失忆的锅。
“小苏呀,我觉得我这失去的记忆可能就找不回来了。”曲牧亭叹了口气:“殿下的心思我也能猜到一二,只是我还需要时间,我知你忠心于殿下,想他之所想,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不能与他同、同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管昝琅是怎么想的,他都没有证据,曲牧亭就是真正的太子妃,容不得质疑。她这么说是为昝琅的试探找一个理由,这个怀疑只能止步在昝琅这里,倘若连下面的丫鬟豆都对她的身份产生怀疑,那就真的大事不妙了,就算不被绑起来烧一烧,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奴婢明白。”小苏还是低眉垂首的模样,半天才又说道:“奴婢也忠于娘娘。娘娘对奴婢的好,奴婢都记得,不敢忘记。奴婢怕、怕娘娘恢复记忆以后就不再对奴婢好了,所以才斗胆一问。”
“呵,小丫头想的怪多。”曲牧亭放松了表情,揉了揉小苏的脑袋:“恢复记忆难道就不能对你好了?放心吧,有我一口肉吃,就少不了你的。”
小苏本来很紧张的,听完太子妃的话只觉得自己的地位又上升了一个档次,心里挺高兴的,只盼着太子妃不要再恢复记忆了,就这样好好的跟殿下相处,然后恩恩爱爱的过日子。
知道了昝琅对自己的怀疑,曲牧亭说不紧张是假的,心里总觉得有点没谱,也没有了逛街溜达的兴趣,可也不想就这么早的回太子府,转悠了半圈,最后还是又去了棠英楼。
她高兴就好
第二十七章她高兴就好
她倒是挺喜欢那里的气氛, 置身在其中,总有一种时光交错的感觉,看着那些男男女女不被世俗礼法约束, 尽情的调笑玩闹, 能让她真切的感觉到,她与这里的人,是不一样的。
而这种不一样是与生俱来, 刻在骨子里的。
“娘娘,殿下不是说不许再往那棠英楼去了吗?”小苏跟在太子妃的身后, 看着外面香气飘飘,里面轻歌曼舞的小楼,小脸又皱巴到一起了。
曲牧亭不在意的说道:“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阳奉阴违你总该认识吧?”
然而现实总是打脸的, 就算小苏不说,昝琅对曲牧亭的监视也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所以她踏进棠英楼的时候, 昝琅就已经收到了太子妃又不听话的消息, 一双秀气的眉毛无可奈何的动了动,最终化成了一声叹息。
“随她高兴就好。”
昝琅原本以为自己在一点点的剥开迷雾, 可其实,每多了解太子妃一点, 她心中的不确定就增加一点。从太子妃不同与往日的言行中,昝琅猜过她可能是细作,可事实告诉她太子妃还是那个太子妃。怀疑她可能与人勾结背叛了自己, 可调查了那么久,太子妃除了每日寻欢作乐,根本就没有别的动作。
假如她真的有问题,那藏的也太深了。
而现在,昝琅对太子妃还是一如既往的纵容着,甚至比以往更甚。她想尽可能的让太子妃的脸上多一些笑颜,可以轻松自在的生活。
只要是她能做到的,她都想尽量去满足太子妃。嫁给她,已经让太子妃失去了寻常女子应有的幸福,一辈子都要和她一起,困在这高墙之间,承担着不属于她的责任。
从太子妃进府的那天,昝琅就知道自己终将负了这个女子,所以即使太子妃如何刁钻跋扈,她都不做干涉。而如今的太子妃,与昝琅而言,更是压在心头的愁。
这样明媚娇妍的一朵花,如何忍心让她跟着自己一起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