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多加小心。”昝琅点头进了屋,独自进了房间,远远的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太子妃。
曲牧亭能感觉到昝琅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所以行为上也很注意,只是挽了挽衣袖在旁边给小狗顺毛安抚它的情绪,但是架不住小苏胆子太小,不仅毛没剃好,还把小狗给惹的很急躁,越发的不肯配合。
没办法曲牧亭只好自己上了。她虽然没有自己养过猫猫狗狗,但是以前上学的时候有在宠物店打过工,一些基本工作还都记得,接过小苏手里的匕首,轻柔的给小狗撸着毛,让它觉得舒服,放松了,才动手将一点点小心的把周围的毛给剃了。
昝琅皱着眉头看着远处太子妃温柔的神情,一时间有些恍惚。她依稀记得太子妃是很讨厌这些流浪的猫猫狗狗,往常也只有康里偶尔碰见了会敢喂喂,府里其他人都不敢让这些猫狗露面,更别说喂了,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太子妃看到,连累着一起受罚。
而如今,太子妃亲自在给那只据说很珍贵的流浪狗洗澡。
隔着窗柩,昝琅看着太子妃低头很认真的撩着水,小心的避开小狗身上的伤处,认真的清洗着小东西身上的脏污,很有耐心,动作也很轻柔,小东西在她手上意外的乖顺,很听话的不动也不叫,像是极为享受这种待遇。
仅仅只是失忆的话,为什么连品性喜恶都不一样了?
这个问题昝琅不止一次的考虑过,可她并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太子妃还是原来的那个太子妃,可又不是原来的太子妃,人还是那个人,可昝琅总觉得那个人已经不是那个原先的太子妃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昝琅有些乏力,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着,她最近都没有休息好,确实是有些累了。本来打算回房歇息的,看着太子妃搂着那小东西的样子,就忍不住的跟了过来,想看个究竟。
而太子妃的表现也恰如她所料,昝琅也说不上心里是高兴多些还是不高兴多些。太子妃的品性显然比之前要好上太多,甚至跟那个刁蛮娇纵的大小姐恍若两人,可即便是那样的太子妃昝琅尚觉得有负于她,更遑论如今的太子妃?
皱着眉头踱步走到软榻上,随手打开放在旁边的香炉,想点些安神的熏香凝凝神。只是当看到香炉里那没有燃尽的纸屑的时候,昝琅的心也跟着纠了起来。
果然还是有问题吗?
盯着香炉的纸屑看了一会儿,昝琅还是将其拿了出来,如果太子妃真的是细作,她绝不会姑息的!
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太子妃,正在和丫鬟一起给小东西擦着身上的水,小东西不太愿意,晃悠着脑袋溅了太子妃一身,甚至脸上也沾了小东西的洗澡水,她倒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耐心的给小东西擦干净,完全没有看到自己那一身,也早就不成样子了。
那张纸屑差不多有手心那么大,上面明显有墨痕,昝琅知道,不管上面写了什么,太子妃细作的身份就会因此定下,她竟然有些恍惚,摩挲着纸屑,迟迟没有翻开来看。
当昝琅意识到自己在犹豫的时候,指尖狠狠的掐进了掌心。这不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事,不能因为她对太子妃心软就误了大事,倘若真的是那样,那太子妃只能由她亲手除去!
纸屑被摊开,昝琅皱着的眉头松开又隆起,像是不确定一般的又看了一遍,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那不大的纸屑上也只歪七扭八的写了两个字而已,牧亭,太子妃的名字。
其实,就跟普通人练字喜欢先写自己的名字一样,曲牧亭也是这么来的,她熬夜点灯的写了大半个月自己的名字,虽然她自己感觉进步挺大,但在昝琅看来也不过是孩童初学时的歪七扭八。
昝琅何其精明,单这两个字她就推测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牧亭,除了太子妃自己谁敢提起?这是太子妃偷偷写的,为了不被发现还特意将其焚烧,太子妃根本就不会写字!
起身走到太子妃的桌案前,上面端端正正的放着太子妃抄写的《女训》,昝琅随意的翻了几页,页页都是蝇头小字十分俊秀,跟手里纸屑上的字迹差了十万八千里!她记得太子妃有题扇面的习惯,抿着唇四下翻找,果然被她找出了几幅字画和扇面,而上面显然是第三种字迹!
昝琅呼吸一顿,望着窗外那个有着灿烂笑颜的姑娘,心头笼起了巨大的不安。
你到底是谁?到太子府有什么目的?真正的太子妃又去了哪里?
放风走起来
第二十四章放风走起来
而在外面跟小狗玩的不亦乐乎的曲牧亭,全然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经被发现了,擦干了小狗乐呵呵的搂着回屋了。
“小苏,找点伤药,我给它抹一下。”曲牧亭逗着怀里的狗,见昝琅站在书桌前,也凑了过去:“殿下看到我抄的《女训》了吗?是不是特别认真?态度可端正了。”
昝琅沉默着放下了手中的纸张,点了点头,并没有直接拆穿太子妃:“这小东西太子妃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养着。”曲牧亭说的理所当然,搂着小家伙举了个高高:“不如太子殿下给它取个名字吧?”
“孤来取?”昝琅有些意外。
“算了,还是我自己取吧。”曲牧亭一想到太子殿下给狗取名字就觉得有点滑稽可笑:“殿下取名字,太尊贵了,怕小狗担不起,还不如取个贱命好养活。”
说着话的功夫,小苏已经将处理伤口的一应物件都准备妥当了,曲牧亭搂着小狗坐在软塌上,一边上药一边说道:“不如叫旺财吧?怎么样?”
昝琅:……
“太子妃喜欢就好。”昝琅审视着太子妃,在想这人未免也太大胆了些。
“旺财,旺财,以后你就给我看门,要是有人欺负我,你就咬他。”曲牧亭对着旺财说的意有所指,眼神还偷偷的瞄了一眼昝琅,那意思就是如果这人要是再不规矩的动手动脚,直接上嘴,不用客气!
而昝琅却在想另一件事。
“太子妃也收拾收拾吧,这衣裙都湿了。”
曲牧亭放下了旺财,看着神态大方的昝琅,到底还是不放心,这人家俩是正经夫妻,万一她换衣服的时候太子非要进来,谁还敢拦他?那她不就惨了?
“没事儿,太子殿下好不容易来一趟,我陪殿下说说话再换也不迟。”曲牧亭脸上带笑:“可不敢怠慢了殿下。”
“太子妃莫不是怕孤在此不方便?”昝琅闻言,似有不快:“孤答应给太子妃时间来适应,可不是让太子妃一直躲着孤的,难不成孤的太子妃,孤还不能看了?”
曲牧亭:……你能看你的太子妃,可问题的关键是,我这瓤不是你的太子妃,你这样,我会很尴尬的。
“罢了,你且去换了就是。”昝琅假装妥协:“孤既然答应你了,就不会反悔。”
太子都这么说了,曲牧亭再坚持就有些扭捏做态,恐怕还会惹这太子爷不高兴,好不容易逮到活人,她还争取减刑的,可不能再把人给惹急了。
也就干干脆脆的搂着旺财去了里间换衣服,只是进了里间就把旺财放在了门口,指着昝琅的方向,小声叮嘱了半天。
看着太子妃进去了,昝琅才招手叫来了丫鬟小苏。
“殿下有何吩咐?”小苏垂着头,眼神飘忽,有些紧张。
“那《女训》是你替太子妃抄的?”昝琅盯着小丫鬟,神情不怒自威。
小苏一慌,“扑通”就跪在了地上:“是奴婢所写,殿下恕罪。”
果然不出所料。“为何太子妃不自己写?”昝琅继续问道。
“奴婢不知,太子妃要奴婢写,奴婢就写了。”小苏照实说道。
昝琅也没指望从丫鬟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只是求证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