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山野莽夫,不就是身上的精阳之气纯厚,除了这个,他还有什么好的。村里它遇到过几个精阳之气颇旺的村民,只要它愿意,勾勾手指头想必那些人就一定心甘情愿的任他吸取,何必吊死在这根木头上。
这般告诫自己,马车驶到一半路时,天色缓慢暗下,迎面飘来的风透着一股阴冷,周围的山野变得阴森森的,想是就要下雨了。
马车驶入通往城里的官道时,天上果然飘起了细密的雨丝。凉凉的雨水打在身上,它爬到车檐下避雨,不久后四周逐渐热闹起来。
进了城,前面一车的人全都下了马车,李家男人先进了客栈,随后女眷们才陆续下车。
马夫一行人全部客栈后,青蛇才爬进车厢里,他化出人形,从车里走了出来。
这是曲溪青第二次进城,他实在不知道要往哪里去,脑子一热,就浑浑噩噩的跟出来了。
客栈过去一条街便是西市,西市人多,因此平时客栈这处也是人来人往的热闹。只是此时夜色将至还下了雨,出来逛街的人便少了,过路的行人纷纷打起伞跑起来,曲溪青漫步在街头,蒙蒙的雨水将一头长发渐渐打湿,有行人无意朝他看了一眼,还在跑动的腿脚便崴了一下,跌了个大跟头。
“哎哟——”
行人的痛呼将曲溪青目光引了过去,触及到行人呆滞的神色,曲溪青失笑出声,那行人痴痴道:“莫不是撞见仙子了吧。”
曲溪青笑不过片刻,他敛起神色,行人痴迷的眼神叫他心中不快,烦闷涌上心头。
何时睦野也能用痴迷的目光看着他呢?试着在脑海内幻想,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睦野陷入痴迷的样子。
曲溪青沿着街头走了一路,一路上有不少人给他伞避雨却让他拒绝了,他知道后头有人跟他,只假装不知道头也不回往前走。
眼下他心情正好不爽,来些人给他解闷倒也不错。
曲溪青勾起一抹坏笑,身子踉跄之后,猛的被人推入一条偏僻阴暗的巷子内。
......
另一头,自曲溪青跑远后,睦野也察觉出几分异常。
王婆对着曲溪青消失的方向哎哟哎呦喊了几声,边捡果子边摇着头对睦野说道:“睦郎哟,你误会人家了,他刚才好心过来帮我捡果子,哪里存有害我的心哟。”
睦野动作一顿,王婆又道:“你这孩子,今天怎么了哟,平日里可不会这样不会青红皂白的冤枉人,过会儿记得去把人家找回来跟人赔不是哩。”
睦野:“......好。”他方才话虽没说出口,可眼神中的确有了对曲溪青的怀疑,他从前明明不是这样做事的……
捡干净果子后,睦野帮王婆把木车推回家,才背了竹筐往家里赶去。
农夫步履匆匆,赶着回去找曲溪青。
睦野很快回到家里,大门打开时黑贝热情的蹭上来,他把黑贝拉开疾步往内屋赶去,一室空荡寂静,并没有平日时总懒洋洋趴在床上的人。
睦野突然开口,“曲溪青。”
黑贝跟在睦野腿边,嚎了两声。
睦野揉上狗头,语气平静道:“他不在这里。”
黑贝:“汪!”
睦野盯着黑贝的眼睛,“我误会他了。”
黑贝:“汪呜——”
睦野打算找到曲溪青,至少得先和他道个不是。
......
曲溪青一脸餍足的从巷子走出来,晦暗的巷子内倒了两个人,此时已经入夜,天色黑暗,完全没有其他人注意到发生在巷子里的事。
细密的雨丝还在飘洒,映着街头灯笼的淡淡光亮,显得格外朦胧迷离。隔壁有条花街,花街入了夜才开门,哪怕此刻下雨,也不耽误那些男人去花楼中寻欢作乐。
女子娇俏的招呼从花街传来,曲溪青一转身,闲散悠哉地往花街走去。
他才吸过阳气,整个人透出一股道不明的妖媚之色。前往花街的男人看到他,丢了魂似的蹿到他身边,问他是不是花楼里的人。
曲溪青没去过花楼,他问:“花楼中有舒适的软塌休息么?”
围着他的男子抢声答道:“有!”
曲溪青点头,“那我想休息一会儿。”
男子哄道:“咱们一块休息!”
曲溪青这才慢吞吞瞟了跟在身边的几人一眼,摇头。
走到大门外,眼前的花楼里灯火通明十分喧闹,女子的脂粉味飘在空气中,曲溪青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他想离开,却又想躺在软榻睡上一觉。
毕竟他才"吃饱",这时候没什么事比睡上一个舒服觉来得重要了。
曲溪青入了花楼,外头的雨将他身上纱衣沾湿,衣裳湿了柔柔贴在身上,才踏入花厅,立刻夺了场上人的眼球。
男男女女集体噤声看着他,不消片刻楼内哄闹更重,来个这么一个“美人”,老鸨自然也当场现身,双目发亮的看着曲溪青。
“公子,你是过来?”
曲溪青睨了老鸨一眼,“我想休息,这可有软榻。”
老鸨点头,“有有有,姑娘也有,公子您想要什么样的姑娘过来伺候您?”
曲溪青拧起眉头,扫了一眼周围的花楼女子,“你说的是她们?”
老鸨:“对呀,公子是看上哪个姑娘了?”
曲溪青道:“她们的容貌都不及我,我找她们做什么,我想休息,你不要啰嗦了,我要软榻睡觉。”
老鸨犯了难,到花楼只睡觉不找姑娘的男人她头一回见到。
曲溪青等得不耐烦,美人一恼,楼中不少过来寻乐的人都看不下去了。先前跟在曲溪青旁边的男子,直接塞了一锭银子到老鸨手上,骂道:“让你去准备房间就去!”
老鸨看看曲溪青又看看那几个男子,立即给人使了眼色,让他们给曲溪青准备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