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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初云抬头看向章艺, 眉头微挑道:“你不是答应了你表哥会去吗?”
“我可没有。”章艺道。
她的理直气壮震惊了晏初云,晏初云愣了些许才道:“那你要如何做?”
章艺眨眨眼,“我准备加快速度。首先, 我们培养几个人来演戏, 就同我们今日一样,然后每到一处泰元福,我们就放下一个管事负责管理海产, 再让那几个演戏的去演戏,我们只需跟着船走, 将人放下即可。”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法子,否则整日在不同地方的相同酒楼作假,晏初云如何能够接受,她可是皇帝, 整日行这些事,那不是丢了皇帝的威严?
次日一早, 章艺与晏初云便出发去往码头, 章艺让回程的船带走自己写给罗轩的信件, 便跟随下一艘船去往下一个城市。
在船上,章艺召集十二名罗氏商行的伙计, 问道:“昨日我们在泰元福吃饭的情景大家都看到了吧?”
说起此事,众伙计便激动道:“看到了, 章掌柜昨日那法子真是绝了,这食客听了你们的话,纷纷开始点餐, 听马掌柜说,还有好些食客傍晚想吃,却怎么也排不上了,只能约了今日的午膳。”
章艺潇洒一点头道:“那众位想不想也试试?”
她的话一出,在座伙计顿时震惊地看着她,惊讶道:“我们怎么能做?我们哪里有章掌柜的风度?”在他们看来,能够想出此办法,且还能作出如此效果,这与章艺及她身边人的气质有关,他们去说去做,又怎么会有人听?
章艺摇头道:“非也,谁说你们做不好?只要你们愿意做,我便可以教你们,倒是你们在罗当家面前说起,罗当家定会重用你们。”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心中并无自信,却也想着试一试、学一学。
于是在章艺的安排下,他们十二名伙计坐成四桌。章艺将方才胡贤兰写出的台词每人发了一份,说道:“你们可自行分配一下,看谁说哪一句,然后记在心中,便可以三人三人开始演练,演练完成后,若有什么不足之处,其他人便可提出,如此到下一个城镇,我们便让最好的三人先去试试。”
章艺的方法在现代是再平常不过的培训,但此时众人却震撼不已,就连晏初云也颇为震惊,侧目看向章艺。章艺却并未回望,只让众人开始。
那边十二个伙计开始拿着那张纸开始讨论分词。刚开始众人只是默记,渐渐有三人开始对着词一边演练一遍记,其余人也开始如此。章艺带着晏初云等人退出此房间,走到甲板上看看沿途景色。
晏初云看向章艺问道:“你是如何想到这种法子的?”
章艺狡黠笑道:“因为我懒,不想一个个教,让他们自己钻研便好。”
“若是他们学不好呢?”晏初云不知道章艺哪里来的自信。
章艺却说:“如何学不好?这事他们都见我们做过,你做的时候有觉得很难吗?”
晏初云想想摇头道:“并未觉得难。”
章艺道:“那便是了,我们都不觉得难,他们就算没我们聪慧,也只会认为稍许难了些罢了。”
这倒是这个理,在泰元福做这件事并不难,难的是想到这个做法。
随后章艺趁着这个空档,将管事叫来,对他说:“我先走来教教你该如何让所有的泰元福配合罗氏商行的伙计,以此达到昨日我们在相里的那个效果。
章艺在一旁教这个管事,晏初云对身边的胡贤兰、马若月说:“你二人觉得皇后娘娘如何?”
二人纷纷一愣,马若月率先道:“陛下,皇后娘娘可是极好的人,陛下可不要做对不起娘娘的事。”
晏初云看向她冷冷一笑,“你觉得朕要做什么对不起娘娘的事?”
马若月刚想说,胡贤兰抬肘给了她一下,对晏初云说:“陛下问的是哪方面?”
晏初云赞赏看向胡贤兰,随后道:“你二人觉得,皇后娘娘是否可信?”
“当然!”马若月道。
胡贤兰想了想,对晏初云说:“臣认为皇后娘娘现下倒比较可信,且皇后娘娘与大晏并无仇怨,如今大晏也是皇后娘娘的靠山,娘娘为何会做对不起大晏的事呢?”
马若月听了胡贤兰的话跟着点头,“臣也觉得皇后娘娘如今十分可信,若娘娘是坏人,之前娘娘与我大晏如此多人接触,我们全都未曾觉得娘娘会对大晏不利。”
的确,一个人再如何隐藏都会露出破绽,皇后与大晏那么多人接触都未曾被人看出会对大晏不利,想来应该是可靠的。
船顺风而行,一个时辰后到了另一座城,睦邻在赫南国仅次于都城,因这是罗氏商行伙计及管事第一次做这事,章艺便跟随他们而去。
这些伙计被罗轩选出跟随章艺,都是些机灵的人,且不怯场,因此时时辰尚早,章艺放着他们与掌柜交涉,领着晏初云向街上走去。
她侧头对晏初云说:“这睦邻比淞州、相里都要大得多,你可多看看。”
晏初云满意的点点头,随即两人走到一街头,竟看见有女子在抛绣球。那绣楼下挤了不少男人,大家一边交谈一边抬头望向绣楼。
章艺从未亲眼见过抛绣球,大晏国也从未有过此类事情,巧娘虽是个赫南人,却也没有出过闺房,这等事只在别人嘴中听过,最后大家不约而同的向这边走来。
章艺走到一书生身边,问道:“这位公子,请问这是谁要抛绣球?”
那书生说:“你们是外地来的吧?”
章艺点头道:“确是。”
书生说:“那你们可别被这抛绣球的给骗了,她是睦邻城布商萧勇的女儿,这萧勇倒也是可怜,以前在睦邻城也算是富甲一方,可不知是如何得罪了老天爷,命中无子,早些年他女儿萧月娥在城里也是许多人喜欢,上门提亲的人不少,可这萧勇却总觉得自己女儿天姿国色,不仅要男方入赘,还需这男方各方面很好才算是满意。”
说到此这书生哼道:“士农工商,这商人本就是最末等最下贱,有人愿意娶她女儿都是不错了,他竟然还如此多要求,如今萧家大不如前,这萧月娥已是二十岁,萧勇近日重病,唯恐自己活不了多久,不愿走时女儿一人守着萧家布庄,便在此抛绣球。可他也不想想,这女子年龄如此大了,且萧家大不如前,如今谁还愿入赘萧家呢?”
书生语气中满是读书人的清高,对萧家极为不齿,可他此时在此地不愿离开。
马若月听了书生的话,当即想要与他争论,章艺连忙拉住她,对她使了使眼色,往另一方走去。
走到人少的地方,章艺对马若月说:“这等穷书生怕是科考多年也未曾中举,如今待在此地,怕也是看上了萧家的钱财,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萧家再穷,也不会比穷书生家里更穷了。”
马若月听后更是气愤,“难不成这赫南国女子便只能落到此地步?她就不能自己经营商铺?”
章艺笑道:“所以我很庆幸是去了大晏,否则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样子。”
说话间,萧月娥从绣楼中出来,她那病重的爹看起来确实不大精神,连带着她也愁容满面。
“今日我萧勇在此为我女儿萧月娥抛绣球招女婿,诸位若有意成为我萧勇的入门女婿,便可接住这绣球。”萧勇提着一口气说出此话。
章艺见萧勇说完,下面立刻有一人笑道:“萧掌柜,如今你还想着要让你家女儿招女婿上门吗?若是你女儿带着布庄嫁与他人,说不定倒有人愿意娶你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