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嗯了声,出了营帐,悄无声息的找了个比较僻静的地方准备方便一下,只是刚到地方,他突然听到风中有让人脸红心跳的细小身影声。
白书不是不知事的人,他本能的想避开,但是在转身的一刹那,他脑子一抽,突然朝那声音之处无声的摸了过去。
白书回到营帐时,满脸通红。幸好,灯已熄灭,白文瀚没有看到。
而当晚,白书做了一个梦,梦中风光绮丽,等他醒来时,天还没有亮透彻。他睁着眼茫然的看着营帐暗暗有些脏的顶部,脑袋空白,而他的里裤早已湿了一片。
当天白书也没有回城内,而是很老实的蹲在营帐内。白文瀚为此还有些纳闷,他这个弟弟怎么突然转性了,不往韩司恩跟前凑了。
不过,他自己手边的事物繁多,并没有想太多,也就没有发现白书的异样,自然也就没有发现白书自己偷偷洗干净躲躲藏藏挂起来的里裤。
而在韩司恩抄了赵文的家,并命人把赵家所有人成串的送回京城时,西戎和大周的边境线上出现了一群西戎牧民。
那些牧民赶鸭子一样赶着一群以前被他们抓到的大周人赶到了边境线前,他们要求柳虎城用银子或者是城内的西戎的人来交换这些大周人。
一个西戎人换一个大周人,没有人的话,那就一千两银子换一个大周人,如果三天没有拿出足够的银子,那少一千两就杀一个大周人。
第121章
柳虎城和其他人对西戎的要求立刻进行了一番商议, 换人他们能接受,但是拿银子赎人,而且一千两银子一个,那他们是不能接受的。
并不是说他们不在乎那些大周人, 以前被掳走的人私下里和西戎人进行交易,他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西戎公开逼迫柳虎城他们拿银子赎人,那肯定是不行的。
一来他们没有那么多银子,也交换不了那么多人, 二来, 他们即便是有银子,也不可能是西戎说什么, 他们就照做什么的。若是那样,他们大周的威严何在?日后战场上岂不是战战兢兢, 怕这怕那?
“那这可怎么办?”沉默中有人叹息的问道:“你说这西戎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以前他们都没有这么行事过,这次是怎么了?”
“我看倒是不是西戎那边出了毛病,是我们这里出了事,人家才赶着往脸上爬的。”有人接口道。在柳虎城看向说这话的人时, 那人一脸无畏道:“将军, 不是我老陈说话不中听, 故意煽动军心,你想想看,自打这京城的韩世子来到这边关之后, 一周副将军被打, 然后又是这赵总督被抓, 这明显的不是在告诉别人,我们内部人员不合吗?韩世子抄家的动静闹得这么大,西戎想不知道都难。现在突然来这一手,肯定是想继续挑拨我们内部之间的关系。”
有人开口了,立刻有人接着道:“我觉得陈千夫长说的很有道理,将军,西戎这事真是个难题,我们若是拿钱救人,先不说有没有那么多钱吧,会不会中了西戎的圈套都不好说,若是不救,这事闹出去,我们西疆军就落了个见死不救的名号。这京城来的巡查使,在向皇上禀明此事的时候,指不定会怎么编排我们的。到时皇上震怒,谁负这个责任?”
“那以你们的意思,该怎么做?”柳虎城听到这里,眉眼淡了两分道。
一旁的白文瀚也轻轻皱了粥眉头,西戎来这么一套的确是个问题,但把问题归结到韩司恩的到来之上,让他觉得很莫名其妙。
说到底难道不该是自己太被人看不上,所以被欺压吗?
说什么韩司恩会向皇帝告状,白文瀚相信韩司恩绝对不会在此事上为难西疆军的,可是他没办法为此做出任何保证,也不会有人轻易信他。
众人对柳虎城的问话面面相觑,救不救都是问题,他们一时间哪里能想到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柳虎城有些失望的撇下眼,然后他望向白文瀚道:“文瀚,你觉得此事该怎么处理?”
白文瀚神色不变的抱拳道:“回将军,这事的确棘手,人我们是要救回来的,但银子也不能给。有三天时间,不如末将带些人前去偷袭……”
柳虎城抬手打断白文瀚的话,道:“偷袭肯定是不行的,西戎那些牧民在前,西戎的兵在后,他们敢提这种方法,肯定已经做了好准备。他们现在又是在自己的国土上,我们若是过了界,那他们就有借口了。此事还未上报朝廷知晓,万一出了大乱子,我们可是担不起这个责任。”
皇帝现在年纪大了,做事喜欢稳妥,他们西疆军可以英勇,但绝不能有主动出击惹事的习惯,要不然定然是要被皇帝训斥的。
白文瀚对柳虎城这番话心里有些失望,如果放在他还是将军,肯定不会这么前怕虎后怕狼的。但是想到自己身后没有家室拖累,柳虎城等人都是有家有口的,万万是不敢背着皇帝心意行事的。
想到这里,他最终只能叹了口气。
不过他觉得在其他人走后,自己还是要尽量和柳虎城商量商量,这么被动不是办法,到了最后肯定也是有人伤亡的局面,那时折子到了皇帝眼前他们也是被骂的份,还不如找机会主动出击。
柳虎城一时也想不到好的主意,便有些心烦的说:“还有三天时间,再好好想想,一定要找到个稳妥的方法。”
其他人都应了下来,感觉头有些大,有些莽撞的,想的是干脆直接干上一场,性子妥帖的,考虑的东西也多。
也有那么些心思不纯,出了事总习惯归结到别人身上的人,心想,若是韩司恩惹出来的,那就让这个鬼见愁的世子来解决。
不过他们了解柳虎城的性子,这话万万是不敢说出口的。
白文瀚不动声色看了众人一眼,然后对着柳虎城道:“将军,西戎给了我们三天时间,我们还是先把城内需要交换的西戎人给备下吧,不管用得着用不着,总要做好准备的。”
柳虎城点了点头道:“这也是,这件事就由你负责。先把人给备上,那天把人都拉到前线,如果西戎那些人敢有异动,那我们也不用客气的。”
白文瀚应下。
西戎要求交换俘虏的事情很快传遍了天门关,城内因此都没有几个人走动了。虽然心里知道天门关牢不可破,但是还是有人担心不已,很怕两军有冲突,自己的身家性命不保。
也有人在大街上散播流言,说西戎突然这么蛮横,是和京城里来的巡查使有关。
韩司恩听到消息时,冷笑了两声,然后便直奔西疆大营去了,而对他的举动异常关怀的姬怀自然也跟了去的。
韩司恩直奔中军帐,去的时候柳虎城正在和他麾下的将士愁眉苦脸的商量该怎么换人,而刚刚有两分恢复的周然也在这些人中。
对于韩司恩的不请自来,柳虎城心里是有些不高兴的。西疆军的事物他自认为自己可以解决,而不需要韩司恩这个所谓的巡查使插手。
这也是边关将士的通病,他们并不喜欢京城派来的官员,觉得那些人大多都是满脸笑意,但喜欢说空话,做瞎事,捞功劳。
只是想到韩司恩皇帝身边红人这层身份,柳虎城还是十分客气的把人迎进中军帐。
众目睽睽之下,韩司恩倒也没有客气,直视着柳虎城问道:“本官听到街上有传闻说这西戎突然提出换人,和本官处理了赵文有关?柳将军对此怎么看?”
“这……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柳虎城用了个成语,显得格外义愤填膺,他说:“此事和世子毫无关系,世子不要放在心上。”
“柳将军倒是个明白人,对于能说出这样话的人,本官倒是不明白了。”韩司恩扫视了这中军帐中的人一眼,慢吞吞的说:“这西疆的总督犯了事,本官送他入京和皇上说明缘故,这乃是大周的事,怎么到了有些人嘴里,就和西戎有关了?难不成在有些人眼里,大周的官员要不要惩罚,还得看他们西戎的脸色不成?”
韩司恩找事时,说话的语气一向很慢,但话里的意思却很刺耳。
柳虎城忙道:“世子恕罪,军中并没有人有这个意思,这话定然不是西疆军传出来的。”
对于柳虎城这话,韩司恩根本没放在心上,他漫不经心的挑了下眉眼,道:“是谁传出这些事的现在并不重要,本官只想知道,柳将军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