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告诉你吧,这儿的马倌也好,狩猎的随从也罢,都是皇兄的人。”
“那我们为什么不带上随从?”
“我们现在不知道那个齐什么的是什么打算,找人的阵势不能太大,万一惹恼了他,屏儿和皇姐怕就有危险了。这片林子不算大,我算过了,等父皇知道这事儿派人来的时候,我们差不多也找遍了。”
沈冬雪惊于卫慕清的聪慧,更惊于她的沉稳冷静,这种时候还能将事情谋划得滴水不漏。
卫慕涵如厕回来,边看到屏儿正跟着一个有些熟悉的背影进了林子,心下顿生不妙,赶了上去。
等追到人时,已经深处林子中央了,“是你?”
“怎么,看到我很惊讶吗?臭婊.子!”
“娘!”屏儿不知道这个叔叔为什么上一刻还和和气气,这一刻就突然面目狰狞了。
“屏儿,过来娘这边!”卫慕涵十分焦急。
屏儿刚迈开腿,就被身旁的男人扣住了喉咙。
“死娘们,要想让你女儿活命,就给我跪下!”
卫慕涵看看屏儿,又看看这个疯子,缓缓跪在了这泥泞肮脏的地上,“要怎么样你才能放开她!”
“大喊三声‘我是贱人’,我就考虑。”
看着屏儿开始褪去血色的小脸,卫慕涵咬了咬牙,大喊道:“我是贱人!我是贱人!我是贱人!”
那疯子见她喊完,仰头大笑,“没想到你堂堂一国公主也有今天!怎么不见你坑害乔家、坑害乔楚兄时候的风光啦?”
屏儿发现禁锢自己的力气变小了,想起沈秋越教过的,狠狠地便一脚踢过去,趁机挣脱开来。
齐疯子见人跑了,也不恼怒,只是慢慢逼过去,抬手便想打人,手落下之际,却被人紧紧握住了。
卫慕涵一见来人,瞬间有种得救了的庆幸,“沈公子!”
“沈叔叔!”
屏儿带着哭腔这么一喊,沈秋越的怒火更甚,扔下手里的猎物便开始揍人。
齐疯子毕竟纨绔子弟,欺负欺负小孩和女人还行,但是遇到沈秋越这种练家子,只有跪着挨揍的份。
“你们怎么在这遇到了这么个疯子?”沈秋越把人揍晕了,扔到一边,抱起屏儿开始看她脖子上的掐痕。
屏儿惊魂未定,此刻便埋头在沈秋越怀里,瑟瑟发抖。沈秋越只好轻轻拍着屏儿的背安抚。
卫慕涵叹了口气道:“这是乔楚的好兄弟,怕是把乔家被发配的事怪到我头上了。也怪我没有早早告诉屏儿,她还以为‘齐叔叔’和以前一样是来带她玩的。”
“就这种人,只会借着祖辈荫庇,还怨天尤人。只是屏儿,这次吓得不轻。”
“小孩子,忘性快,回去过几天就好了。幸亏遇到了沈公子,不然今天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也是缘分,我与随从走散了,不知道怎么就绕道了这边,正巧听到你在大喊,过来就看到这疯子要动手。不知道公主……认不认识出去的路?”
卫慕涵点点头,“认得。”
沈秋越把对怀抱有些恋恋不舍的屏儿交到卫慕涵怀里,拍了拍她的脑袋道:“沈叔叔先去把坏人捆了,一会儿再抱着你。”
说完,沈秋越从腰间取下准备用来绑猎物的绳子,将人捆得结结实实,扔到了马背上。又把打来的猎物捆了捆,也挂在了马背上。
“屏儿还要沈叔叔抱吗?”
屏儿点点头,神色还有些惊慌不定。
沈秋越接过人来,一只手抱着屏儿,一只手牵着缰绳,“还劳烦公主替在下指路。”
卫慕清和沈冬雪骑着马转了没多久,就听到了额外的马蹄声,不多会就看到了卫慕涵和牵着马抱着屏儿的沈秋越,以及马背上被捆成粽子的齐公子。
“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你们怎么来了?”沈秋越在这看到两人,也十分惊讶。
“我们是听说皇姐追着人进了林子,来寻皇姐的。倒是哥哥,我们今日明明进的是另一片林子啊。”
“一边走一边说吧。”卫慕清见卫慕涵裙子上沾的泥土,一看就是跪过,沉着脸拉人上来同骑。
沈冬雪想把屏儿接过来,却被沈秋越拒绝了。
“我算着差不多两个时辰了,便打算往回走,结果一回头发现随侍都不见了,就开始自己找回去的路,不知怎么就跑到这片林子了。”沈秋越便把自己怎么遇到卫慕涵和屏儿以及怎么把姓齐的打了一一说了。
卫慕清听着,一直沉默着,直到出了林子也没开口。
一行人刚一出来,沈秋越和沈冬雪便被眼前的场景吓住了——齐刷刷的一排士兵持兵冲着他们,卫慕程便站在后面。见出来的是自己人,卫慕程摆了摆手,收了兵。
“这是怎么一回事?”卫慕程看着沉着脸的卫慕清,问道。
“叫皇姐自己同你讲吧。”
沈秋越牵着马,把缰绳递给了一旁的马倌,马倌刚准备去卸马背上的猎物,却突然看到了一个睁着眼挣扎的人。
“哦对了,皇兄记得通知齐大人来领他的好儿子。”
卫慕程看了看马背上的齐公子,又看看下了马、衣服脏乱的卫慕涵,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便道:“还望皇姐一定要如实告知,在林子里发生了什么。”
卫慕涵点点头,“自然。”
回了行宫,屏儿哭闹了一场便沉沉睡去了,卫慕涵把事情前后都同卫慕程讲了一遍,绕是卫慕程再好脾气也气的不行,难怪卫慕清一直沉着脸,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这个齐侍郎自乔家倒台便一直夹着尾巴做人了,没成想,还是败在了自己儿子手上。”沈冬雪叹了口气,不知道是想起了薛文康还是乔家,亦或是如今的皇帝。
“多少大官不是败在自己儿子手里?真是自己惯出来的儿子,自己受着。”卫慕清冷笑一声。
卫慕程出言安慰道:“父皇已经知道这事了,定会给皇姐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