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镇守朝廷,怎么也轮不上叫卫慕穗回去啊!太子都还在前线赈灾呢!”有没被带回去的御医,偷懒时忍不住抱怨。
卫慕清听见了,记在心里,晚上回了帐篷对卫慕程道:“你说父皇来这不过待了一天,多半时间还是在帐篷里,怎么说感染瘟疫就感染瘟疫了呢?”
“莫不是绥王一手策划的?”沈冬雪附和道。
卫慕程沉思,却不说话。
“那个小御医的话皇兄也听到了吧?一件事反常还有可能是巧合,但如果每件事都反常呢?而且还都跟卫慕穗有关。”见他毫无动作,卫慕清有些着急。
沈冬雪拍了拍卫慕清的手安抚她,对卫慕程道:“微臣觉得公主所言有理,还望皇兄重视。”
卫慕程虽然一直知道卫慕穗有不臣之心,却从不敢想卫慕穗会丧心病狂到直接对自己的亲父皇下手,沙哑着声音问道:“若真是他一手策划的,现在我们又该怎么办?”
“皇兄便立刻带着佘御医回去,先确认一下父皇是不是真的病了,不过到现在京里的眼线都没来信,怕是真的病了。然后皇兄便请求‘亲侍汤药’,若被准许,便守着父皇寸步不离;若是请求被推阻,皇兄便要注意了……眼线递不出消息,若不是安好,怕就是大事不妙了。”
“我知道了。”
“进京前先联系好……”卫慕清话只说一半,却是谁都明白。
卫慕程点点头,“那我便先行回京,你二人自己多加小心。”
自卫慕程离开,两人又一次失去了京城的消息,好在瘟疫的传染终于得到了控制,只是得病的人治愈率还是低得可怕。
就在一众御医束手无策打算放弃的时候,卫慕程突然来信儿了。卫慕清看完繁长的信,却只说了京中御医发现有一味药十分对彼此的瘟疫十分有效,而皇帝用药过后已然痊愈。
御医们听到这个消息,险些喜极而泣,可随即就发现,这味药,京城的存量并不多,治完皇帝便不剩多少了。而这味药的产地,主要是在灵州。
“灵州?下官听闻驸马是灵州人士,商贾之家出身,不知驸马可有熟识的药草商,能提供这味药材?”一个小御医被推出来,代表大家问出了心里话。
沈冬雪闻言愣了一下,药草商?她不认识啊。而卫慕清却在一旁提醒道:“林家!”
想起林家的存在之后,沈冬雪立刻给许和写了一封信,交代清楚了前因后果,让信使带着信和信物快马加鞭,赶往灵州。
然而就在送信的第二天,沈冬雪病倒了。
佘御医不在,卫慕清只好又找了一个算是自己人的小御医。
小御医一看,有些慌神道:“驸马脉相着实奇怪,单看症状像是染上了此次瘟疫啊!”
卫慕清一听,忙叫人回京请了佘御医,带着京里所剩不多的药材赶过来。
三五副药下去,沈冬雪的病非但没有起色,反而更加严重了。此次瘟疫的症状虽有昏迷,但却不似沈冬雪这般久久不醒,无论卫慕清在一旁如何唤她,都得不到一丝回应。
已经顾不上药材还没到,卫慕清便留下了御医们和一众大臣,带着沈冬雪匆匆赶回了京。
那边卫慕程听闻沈冬雪病倒、药石罔效,亲自带了替皇帝治病的御医们到了驸马府。
许和收到信后,立刻联系了林家。林家一听是京中闹了瘟疫,连忙把药材筹备好,生怕不够,还去找同行筹集了些。
沈秋越听闻京里闹了瘟疫,心下便隐隐不安,怕沈家二老担忧,便只说是思念妹妹,“这有半年多未见了,也不知妹妹在京城过得如何,正巧林家的少爷要入京做笔生意,便想着叫儿子一同前往。”
沈家二老不疑有他,“见到冬雪,就说让她顾好自己与公主,不必太过挂记家里。对了,记得给她带点特产,她爱吃刘记的点心。”
沈秋越一一应了,便跟着护送药材的队伍一同进了京。
御医们对沈冬雪像极了瘟疫却又不完全是瘟疫的症状都束手无策,一番讨论下来也仍不知道为什么本应十分有效的药草到了她这毫无效果。
卫慕清听御医们说“臣无能为力”听得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无能为力!就知道说无能为力!朝廷养了你们就是让你们来跟本宫说‘无能为力’的吗?你们一个个的,给父皇配药的时候不是很厉害的吗?”
在御医看来,沈冬雪基本等于没救了,见卫慕清焦急如焚,有胆大的便出言劝道:“还望公主节哀。”
听到这话,卫慕清的怒火更甚,摔了桌上的杯子,丝毫没有了往日的风度,声音里带着哭泣一般的颤抖道:“节哀?你休得胡言乱语!驸马不过是染了病,你们不医她也便罢了,本宫再去找其他大夫便是,你们为何还要咒她死?你们的‘医者仁心’呢?都喂到狗肚子里了吗?”
从外面就听到卫慕清发火的卫慕程一走进来,便看到一屋子御医低着冷汗淋淋的脑袋,而卫慕清面白眼赤,忙劝道:“皇妹莫心急,驸马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听到这句“吉人天相”,卫慕清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叫云梦备了马车,急匆匆地出了府,留下一众御医和卫慕程一头雾水。
沈秋越跟着押送队伍,一路快马加鞭,没几日便到了京郊。帮着林家少爷分完药材,沈秋越还跟着御医煎药喂药,很快,大部分染了瘟疫的人便痊愈了,少部分却因为自身条件太差,没有挺下来。
朝廷听说之后,便派了新的官员来负责灾后村民的安置,原本赈灾治病的大臣、御医们终于被重召回京,沈秋越便随着一起进了城。
驸马府位置十分好找,在问了几个人之后,沈秋越站在了驸马府门前,却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刚到大门,沈秋越便听到府里传出来的不绝于耳的诵经声。
门房见他是生面孔,便问道:“先生可是来替驸马祈福的?还是能替驸马治病的?”
“你说什么?驸马病了?”
“难道先生不是看了悬赏告示才来的?”
“不,在下灵州沈家,沈秋越,前来探望舍弟。不知舍弟如今究竟是怎么了?”
门房一听,忙把人请了进去,“驸马的事,小的不敢乱讲,公子还是去问公主吧。”
沈秋越被引导了后院,只见其中一个院子里坐满了和尚道士,还有不少江湖郎中打扮的人自信满满地进了屋子,又灰头鼠脸的跑了出来。
云泽是见过沈秋越的,一见他来了,便立刻通知了卫慕清。
卫慕清一身素衣,头发尽数散着,面色有些疲惫地走出屋门,“兄长怎得突然上了京,也不同本宫与驸马支个信。”
“我……弟弟,她究竟是怎么了?”
“她只是病了罢了,她会好起来的。”卫慕清情绪有些不稳定,“本宫就不信了,偌大一个耀京,就找不到一个能治好驸马的人!”
见卫慕清又有些激动,云泽便上前道:“沈公子随奴婢来吧,自打驸马病了,公主便成了这样,脾气暴躁,情绪不稳。”
沈秋越跟着云泽到了客房,问道:“驸马她究竟是得了什么病?”
“御医说是染了瘟疫,可用来治瘟疫的药对驸马一点效用都没有;而且这么多天的贴身照顾,公主却丝毫无事。”
“也就是说,驸马现在有生命之忧?而仍未有人能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