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轻翡,听着就不是正经人家姑娘会叫的名字,施世莎在心里勾勒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嘴角浮起似有若无的笑,不过又是个抱着嫁入豪门梦不知死活的女人。
挂了电话,施世莎不自觉抬手在玻璃桌上,用指腹扫出了白轻翡几个字,正是初春,略微起霜的桌面随着施世莎的力道清晰地浮现一撇一捺。
白轻翡拐过街角的咖啡店,忽然觉得身后的脚步声有点奇怪,现在正是早高峰之后,她一向都捡这个较为清静的时段出门,她喜欢在这个种满梧桐树的街道只听到她一个人高跟鞋的声音。
不用和匆忙上班的白领争抢人行道,不必顾忌过往一个劲鸣笛的私家车喇叭。更不担心她的菲拉格慕限量版新鞋会突然被踩个七零八落。
那种感觉,就好像整个街道都属于她。
然而白轻翡回过头一看,什么都没有看到。
“一杯可可兰尼打包。”白轻翡放下手里的大包小包,熟练地点餐。大概是昨晚的美容觉没睡好,出现幻觉了。
片刻间,侍应生把温度适中的饮料打好包递过来,白轻翡拿起刚转身,忽见街道上一辆车疾驰而来,白轻翡一惊,正要往后退,那车却已经急急地刹了车,轮胎在街道上划出尖锐的摩擦声。
“啊……!”
车头还来不及摆正,突如其来的气流把摆在街边的咖啡屋桌椅冲倒了一片,白轻翡猝不及防,后退一步的时候高跟鞋卡在木地板的隔缝之间,重心不稳,一下子就往后栽倒。
不巧手肘磕在桌椅上,白轻翡立刻感觉到皮肤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此刻,面前的宾利终于熄了火。
白轻翡疼得想哭,竭力保持的最后一丝清醒让她拿过手机拨打报警电话,车门却已经打开了,一个穿着绿色风衣的女人从驾驶室走了下来。
“不好意思,我没看清这边有人,”女人径直走到白轻翡身边单膝蹲下,伸手向白轻翡,微微一笑,“你有没有事?我是施世莎,你呢?”
这个女人笑得春风十里,人畜无害,一靠近,淡淡的风信子花香就飘过来,此时她的长发恰巧被晨风吹拂而起,身后被洒下来的阳光环环裹住,正好给白轻翡留下一片阴影,让她得以仰头看清楚施世莎。
白轻翡向来知道很少有人能在容貌上超越自己,然而面前这位叫施世莎的女人却让她心头一凛。
婉约精致的脸廓,清冷而典雅的眼眉,完美如雕像的额头鼻尖和下颔线条,就算只着简约的风衣,周身的首饰也只有耳垂上一颗珍珠耳钉,施世莎的美丽典雅有如势不可挡的晨光,不管你承不承认,接不接受,它都如高高在上的太阳一般绚丽而夺目。
白轻翡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鞋跟断了,就算施世莎再美再好看,她弄坏了自己的鞋也是事实。
“怎么,告诉你名字就赔得起了吗?”白轻翡扬眉,眼角的余光就瞥见断成两截的鞋跟,手臂上的擦破点皮算什么,她心疼的是这双她足足等了半年才从意大利手工作坊运来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高跟鞋。
就被这个叫施世莎的人毁了。
不算情愿,白轻翡还是开口回应:“白轻翡。”
“白小姐,有哪里受伤吗?”
施世莎嘴角上扬,一路尾随白轻翡到这里,故意晚刹车一步,就截住了白轻翡。施世莎眼神落在白轻翡被擦破皮的手肘上,只停留了一秒,就注意到她从未看清的白轻翡的容貌了。
这个叫白轻翡的女人,果然是个祸害。
美人她见过不少,施家两兄弟找女友的标准从来都没有降低过,然而像白轻翡这样美,而且美得如此别致的,施世莎看来,这还是唯一一个。
白轻翡的眉梢眼角清丽而精致,甚至只是随着皱眉而轻微颤动的眼睫毛,好像都被白轻翡添加了独特韵味,每多看一眼,每多触碰一毫,便多一分可能让她在你心间缠绕而久久不去,尤其是她现在倾斜着身体靠在一旁的桌椅脚上,微微蹙着眉,耳边的碎发悉数散落在肩膀,让人忍不住去想,若是扯下她长发上的发夹,那乌黑如瀑的空气感长发会不会立刻垂坠下来,攀附着她的身体,从脖颈,到胸前,再到瘦削如细峰的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