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小皇帝倒也不是觉得皇叔有什么不好,只是觉得,既然迟早都要皇叔决定的,还问他做什么?
不过这都是皇帝的心里话,他可不敢真的说出来,果不其然,下列开始了每日一次的奏报,中书令王永昆率先站了出来:“臣有事启奏。”
小皇帝脆生生地童音未去:“爱卿请讲。”
王永昆道:“单州大旱,百姓颗粒无双,朝廷在半月前拨款的物资据暗访的官员回报,竟然只有二成到了灾民的手中,单州现如今已经是一片人间炼狱之景。”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唏嘘一片,这是何等的大事,毕竟这物资可牵扯的不止一个地方官啊,分配物资的官员后续的监督,都是有问题的。
已经半月有余,事情才被报上来,可见里面有多少的弯弯道道,就非常的耐人寻味了,果然,牵扯到了这样的大事情,第一个站不稳的便是掌管天下户口、钱粮、田土的户部。
户部尚书周海中忙上前一步道:“启禀皇上,户部半月前拨二十万两银子由兵部的宁大人率人运往单州,所有物资均由大宗正府盘点过,臣敢担保绝无半点遗漏。”
这就是把自己撇的干净了,果然站着躺枪的兵部和大宗正府再也不能置身事外了,兵部尚书孔番达站了出来:“启禀皇上,臣在贵州便运一万斤粮食悉数押往单州救灾,随从官兵和当地政府及暗访大臣皆可作证。”
话题兜兜转转又回到了王永昆的身上,毕竟一开始可是他先启奏的,就连小皇帝也看向王永昆,等着他的回答:“王爱卿有何话要说?”
果不其然,王永昆就等着呢,他的语气气愤填膺:“回皇上,臣已查明,这贪污掉八万斤灾粮的便是单州县令赵永中!”
赵永中,朝堂之上的各位官员大眼瞪小眼,最后全部落在当今左丞相赵夕鸣的身上,谁人不知这赵永中可是赵家最小的儿子,也就是左丞相的四弟?
试问赵永中他区区一个县令哪里来的胆子又哪里来的实力吞掉灾粮,要是没有人在背后撑腰,为他保驾护航,是万万不可能的。
丞相这会儿怕是栽了,所有大臣们对视一眼,各怀鬼胎,倒是礼部尚书宁子丹率先的站了出来为丞相发声:“王大人既然说是赵永中贪污的这粮食,可有证据,再者只凭借暗访的大臣所言,又如何可以如此妄加定论?”
宁子丹是左丞相的人 ,自然帮着左丞相说话,他有左丞相撑腰也就更无所畏惧一些,而中书令就更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摄政王都没放话呢,只要王爷没有发声,这朝堂之上,没有誰能撼动地了他。
“既然宁大人这么说了,来人呐,呈上来。”随着王永昆的喊话,有侍卫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的白色布条上被侍卫打开,宽大的布条之上写着赵永中的种种恶行,下面是老百姓们的签名或是手印。
这些手印有的乌黑,有的还有血色,印在白色的布上格外的刺眼,朝廷之上一时鸦雀无声,什么都可以造假,万民书绝对造假不了。
这个时候就要看左丞相的决定了,这四弟,是保还是弃。
小皇帝眨眨眼,他就算是再不懂事,也知道此人是绝对不能姑息的,可是他习惯了也询问皇叔的意见,于是小皇帝问向从刚开始起就一直冷艳旁观的顾舒文:“皇叔怎么看?”
小皇帝这么一发文,朝堂上就不是鸦雀无声了,而是静的连跟针掉下来都能听见,若是顾舒文要赵永中死。
那左丞相的四弟,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第12章 花式碰瓷
顾舒文看了丞相赵夕鸣一眼,赵夕鸣如今人到中年发福,他留着脸胡须,身上着一品的紫色锦袍,友善地冲顾舒文笑了笑,仿佛大殿之内正在讨论的人不是他一般。
却只是一个眼神,两个身居高位的人已经完成了一次交易。
果不其然,顾舒文道:“回皇上,依臣看,便将县令革职查办,身家资材悉数充公,携三代不得为官。”
看上去似乎没有毛病的一句话,却引得众人哗然,此等大罪,怕是连诛九族都不为过,众人谁不知道摄政王生性残忍,手段狠厉,怎么这么简单的就了结了?
中书令是最开始提出这事情的人,此刻也很安静,小皇帝道:“众爱卿怎么看?”
没有人有异议,丞相党护着丞相,摄政王的党羽自然听王爷的,半响,众人道:“臣无异议。”
皇帝道:“那便依皇叔所言,来人啊,拟旨……”
下朝后。
丞相不动声响的走到顾舒文的身侧,他的脸上依旧带着乐呵呵的笑意,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此次多谢王爷相助了。”
顾舒文的脚步未停,他的马车在宫外停靠,森严的宫门近在眼前,他道:“丞相应当知道,本王的帮忙,可是要同等的酬劳。“
丝毫的不留情面,让人非常的难堪,若是换做其他人这般在官场与丞相说话,怕是早就死了一万次了,可若是顾舒文的话,却是有足够的实力这般猖狂,毕竟,皇帝年幼,这个国家,现在的王,就是顾舒文。
丞相敛去眼底的锋芒,笑容不改:“这是自然,本官知晓。“
御书房
小皇帝坐在书桌前,审批着那些被筛选过的奏折,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但凡重要的事情,皆有顾舒文过目,而能到皇帝面前的奏折,也均是由顾舒文点头授意过的才行。
几日前,朝廷一个重要的职位,大臣们纷纷的上奏折,他们的推荐的人有两个,都是今年的新秀,一个是张兆田,一个是季如风。
这两人的资历和实力不相上下,却是就因为如此所以这人选才没有定下来,而今天,上书季如风的奏折却是忽然之间全部消失殆尽。
小皇帝没有了选择,只得任命与张兆田,张兆田此人是今天大考的状元郎,师出长守学院,和摄政王顾舒文的学院同一所。
次日
阳光正好,天空蔚蓝,有辆马车行驶在大道上,简余卿坐在马车里面看手中的书,脑海里面想着该怎么样才能够把园子的面积更好的规划起来。
马车在帝都的街道缓缓地行驶,最终在一个摊子前停下来,因为今天的特殊原因,简余卿还未用过早饭,便叮嘱过柱子,在帝都的街道上随意找个摊子用餐。
这下子马车停了,估计是到了,马车外响起柱子的声音:“公子,到了。”
简余卿放下手中的书:“知道了。”
他跳下马车,阳光洒落一身,外面的小摊子上热气腾腾,人来人往,很多的人坐在外面的桌椅上用餐,或是三三两两,或是单身一人,这个年代和现代唯一不同的就是。
节奏很慢,抛却了现代的快餐了和几分钟就好的早餐,这里就显得悠闲许多,从前的车,马,邮件都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简余卿走过去,要了个位置,要了份馄饨,又给柱子也要了一碗,只要是在外面,简余卿就不爱讲主仆之分,而柱子从一开始的惶恐到现在竟然也是接受了。
两个人坐在一起安静地等待着,他今天只是去实地考察所以并未穿官服,而是一身的便衣,而这便衣就是摄政王府穿回来的情侣装。
此刻的简余卿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色锦衣,端庄的坐在木质的椅子上,他的容貌清秀,眉眼温和,英俊的面孔带着些许出尘之味,看着便像是大户人家的贵公子,不该出现在这小摊小贩而该位居高堂的模样。
可他偏偏就坐在那里,浑然不觉半分不妥,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与他隔绝开来,他光是那般坐着,便像是一幅难以打破的美好景色。
偏偏,就是有人如此的不识趣,一个看着非常的年幼,样貌却生的俊秀的男孩子穿着一身墨色的衣袍,他头上的玉冠是上好的和田玉,腰间的玉佩看着也是异常的精致,这男孩生的白白嫩嫩,看着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