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你退出去试试!”白马红着眼睛,佯装发怒,恨恨地瞪了岑非鱼一眼。他双手张开,搭在河岸上,侧着头避开岑非鱼的视线,手臂发力,挺起腰杆、将腿分开,迎岑非鱼更深入自己,低声说到,“你别、别太用力,我忍不住,会射的……”
白马羞臊地说话的模样,对岑非鱼而言,就是最致命的催情药。他哪里肯管那许多,故意使坏,深深浅浅地抽插起来,又轻轻啃咬着白马刚好露出水面的胸膛,舔舐他的乳首,“我的伤好了,不会复发,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我再也不会骗你了。宝贝儿,咱来日方长,别忍着,我又不笑话你。”
白马许久没有这样放纵过,就像是一条在岸上待了一年、苟延残喘着的鱼,此刻终于回到水里,呼吸畅快起来,以至于有些呼吸过度,像是醉酒一般。
他趴在岑非鱼胸膛上喘气,觉得头上星河忽然猛烈地旋转起来。地上的榴花渐次开放,花苞撕裂的声音直冲云霄,将天都震动了。星河因这震动而摇晃着落到地上,化成一条条蜿蜒流淌的小河,又变成一件件柔软清凉的被单,温柔地裹着他和岑非鱼,催着他们进入一个绚烂的梦境。
云雨翻覆,一夜过去。
第二日,两个人都睡到了日上三竿。话说尽、泪流干,一切便如同往常一样,好似他们从不曾分离。
五月末,刘玉脱困,回到长安即位登基。
六月初,孟殊时在建邺战胜桓郁,于战斗中杀敌两万,战后坑杀匈奴降兵近五万,引得朝廷上下一片哗然。
桓郁带领三千亲兵败逃,不知所踪。
六月中旬,刘玉下令,命刘曜和白马带领全军开赴洛阳,对梁周发起致命猛攻,势要破城池、擒齐王,将天道正统归还于刘汉。
然而,白马的行动却慢了下来。
第112章 终了
白马杀完齐王,并未收刀。
他循着齐王的视线,行至那蓝衫老者面前,朝他拱手一揖,道:“在下赵灵,见过天山掌门玉炼苍先生。”
玉练苍:“赵将军是托尔金娜的传人,果然英雄非凡。我光明圣教能有您这样的人物带领,火种定将遍布中原大地。”
白马哂笑,道:“掌门说什么胡话呢?赵灵先前小看掌门了,未知您有如此高义,竟愿陪着齐王一道南渡。只不知,您是想要继续‘效忠’大周,还是想方设法控制楚王,借他之手东山再起,光复您的叶色勒教,复兴您那早已倾覆的火寻国?”
此言一出,玉练苍陡然色变。
在场众人无不惊异,此时方知,一直支持齐王,助他拔除异己、攻城夺寨的天山高手,原来不是甚么义军,而是早已被灭国的火寻国后人!怪不得他们不择手段地排除异己,因为中原从来就不是他们的故土,怪不得他们倾尽全力,不计牺牲,都要助力齐王荣登九五,因为他们早已灭国,无路可退。
玉炼苍但笑不语,猛力一拍面前案几,将藏在桌板下面的弯刀震出,原地跃起,突然向白马发动猛攻。
白马并不出刀,而是面带笑意,左躲右闪,看样子像是知道自己武功不敌对方,却又强行应战,正骑虎难下。
玉炼苍:“赵将军躲闪甚么?你虽有托尔金那的百年修为在身,可她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一个带着羯人逃出天山的叛徒!”
白马眸中含光,通透明澈,仿佛早已窥见此战结局,幽幽道:“玉掌门武功高强,深谋远虑,赵灵拍马难追。但是……”
白马的话还没有说完,玉炼苍的刀忽然掉在地上,他本人更是七窍流血,倒地不起。
玉练苍恨恨地瞪着白马,怒吼:“卑鄙小人,你竟敢调换酒水!”
“诶?掌门可不要血口喷人啊。我不过是与您平分了,您为我备下的那杯美酒。”白马脚尖一勾,踢起玉炼苍的刀,一把抓住弯刀,运起内劲,把它折成两段,“忘了告诉掌门,赵灵曾有幸服用过‘玉壶冰’,如今算是百毒不侵。可叹,掌门就不比在下幸运了。我方才说过什么?始作俑者,其无后乎。您当年派人毒杀我的族人,就该知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玉炼苍吐血不止,却放声大笑,道:“是,是!托尔金那一意孤行,是老夫派人在水源中下毒,毒害了整个羯族。你可想知道,当时动手的人是……”他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咯血不止,后头被毒血堵住,模样凄惨可怖,再说什么,旁人已听不分明。
白马紧张至极,怒道:“你把话说完!”
正在此时,人群中忽有一人站了起来,快步行至玉炼苍面前,一扬手,干净利落地拧断了他的脖子。
此人行来时,没带任何兵刃,白马一时不防,刚刚要听到的真相,就这样永远地烂在了玉炼苍的肚子里。
“你做什么?”白马一掌拍在来人胸口,将人打飞出去。
那人胸前肋骨被白马拍断,内脏俱被震伤,倒在地上再爬不起来,干脆躺倒在地,吐了口血,虽已上气不接下气,却仍旧放肆大笑,道:“你当真以为,这老畜生会将真相告知与你?”
“你是……阿九!”白马提着阿九的衣襟,将她拖起来,“他是你师父,你为何杀了他?”
阿九:“他在说谎!”
白马:“当初下毒的人,就是你?”
“你放屁!”阿九听见白马的猜测,被他的话气笑了。她的视线扫过白马,越过他的肩头,望见了孟殊时。
孟殊时想冲过来救阿九,反被几名武士按在桌案上,脸颊压碎了粗陶酒杯,碎片扎进肉里,脸上一片血肉模糊,可他仍不放弃,还在奋力挣扎。
“柘析白马,你听好了。”
阿九眼中笑意褪去,原就苍白如雪的脸上,不剩一丝血色,盯着白马,道:“当初,玉炼苍收到齐王密信,派我、贺莫若、穆沙三人,前往追杀周望舒,目的是抢走他手上的玉符残片。我们跟踪他,一路走到你的部落,半夜潜入洞中,准备对他暗下杀手,反被他发现。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我们赶到的时候,你的族人已经毒发身亡。”
“真不是你做的?”白马总觉得,阿九的语气很古怪,尤其是,当她说到“你的部落”“你的族人”的时候,似乎都哽咽了一下。但他没有多想,只当是阿九在想办法脱身,气得收紧了扼住阿九脖子的手,
阿九:“不是我,亦非天山派。”
白马:“你以为仅凭三言两语,就能骗过我不杀你?”
阿九颓然摇头,道:“我不用你信我,但我现在所说的话,每字每句,你千万记住。我曾去过并州,调查当年的旧案,亦曾详细询问过幽州军,甚至问过梁伦。”
白马呼吸一滞,“你问过什么?”
“玉门一役中,并州军受两面夹击,一面是乌珠流,一面是幽州军。但是,幽州军不是杀他们的真凶。相反,在最为激烈的交锋过去后,赵王才带着幽州军赶到战场。”阿九说着,遥遥看了孟殊时一眼,湖蓝如冰面的眼眸映着火光,似乎是一点隐约的依恋。
白马:“你想为孟殊时开脱。”
阿九:“幽州军抵达现场,并州军已在垂死挣扎,两方都分不清敌我。你不要太恨孟殊时,他对你心怀深情,数次饶你性命,是个好人。他是愚忠,然其行虽可罪,心亦无他。”
白马喃喃道:“但走错了路。”
阿九:“请你放他一条生路。”
白马才反应过来,冷哼一声,道:“他的死活轮不到你来操心。”
阿九摇头,道:“没有人知道,其实,两面夹击并州军的,都是匈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