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除了他们,还有一群被绳子绑着双手,身上穿着囚服的人,他们则是朝廷罪犯,由官府做主全部降为最低下的贱籍,卖的都是死契,一旦成为贱奴,若没有主子亲自到衙门抬籍,他们的后代子孙也将成为贱奴,不能参加科考,不能购买田地拥有私产,永远是没有任何自由权益的奴仆。
所以这样的贱奴是最忠诚的,因为主子好,他们才好,主子不好,他们以及他们的子孙后代都别想过得舒服!
吴擎远想要的,就是这群由官府做主售卖的贱奴。
经过一番挑选,最后他买下了十八个人,清一色全都是年纪十五到二十五岁之间,没有家人的少年和青年,这种没有拖累又年轻力壮的奴仆是最好的,他需要的也是这种人。
当然,这种最佳条件的奴仆价格自然也不低,并且因为是死契奴仆,由官府出售,二十岁以下的少年12两一人,二十岁以上的青年16两,十八个人一共花了吴擎远两百多两。
别看一个奴仆的价格或许还不如一只牲口,但是这个价格在奴仆交易中已经非常高了,因为奴仆跟牲口可不一样,买下之后除了吃喝,奴仆还需要穿的住的用的,为了笼络人心当主子的逢年过节肯定也要表示一下,养人和养畜生完全是两个概念。
所以说,奴仆不是你买的起就养得起的,普通人家送他奴仆他都不想要,自家都快吃不起饭了谁还敢再多养个?
这个价格吴擎远还在承受范围内,其实他还想再多买几个的,不过官府也有明确规定,这种青壮劳力的死契奴仆购买拥有都有一定的数目限制,而且市场也没那么多降了贱籍的囚犯卖,今天能买到十八个人,已经算他运气不错了。
和官府的人交了银子,换了契约,最后又按照规定给十几个奴仆在脖子上打下了贱奴的印记,两人才带着十几个奴役离开交易的地方。
因为县城路程比较远,吴擎远并没有打算当天就返回,带着十几个奴仆先去购买了一些大家以后要用的日常用品,又去找了个客栈,租了一晚的大通铺安排,这才让奴仆呆在客栈,下午带着阿默出去逛街。
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店铺的事情,他们都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单独轻松的休息一下了,就算阿默很喜欢做买卖,可他十九的年纪正是贪玩的时候,此刻能跟吴擎远一块儿逛街放松一下,高兴极了。
“吴大哥,看那里看那里,杂耍耶,咱们运气真好,今天又不逢集过节,竟然有杂耍!快点快点,咱们快点过去……”
“啊啊啊,吴大哥,你快看这儿!这是什么鸡?尾巴怎么五颜六色,好漂亮!”
“孔雀?孔雀是什么,它叫孔雀?没看见它有孔啊吴大哥……”
“吴大哥我们去那边看看……”
一玩起来,阿默就恢复了活泼的少年本性,拉着吴擎远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尽管都已经来过好几次县城了,可还是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稀罕得引人发笑。
本来就是出来逛逛放松一下的吴擎远也不由得被他影响,明明一座连现代小城市都不是的古代县城他也看得津津有味。
等到日落西山,两人已经将整个县城都逛了一圈。
“吴大哥,我累……”
曾经吃苦耐劳的小哥儿如今已经被宠溺无度的男人惯出了撒娇的毛病。
“过来。”
宠溺无度的男人永远没下限,无视周围诧异吃惊的目标,吴擎远半蹲下身,示意开心微笑的少年爬到了自己背上。
看到他的动作,阿默也毫不别扭的扑上去,嘴里催促“吴大哥,咱们快走。”
若是以前他绝对不敢这样,可现在他却爱死了向吴大哥撒娇的感觉,没关系,吴大哥说了,他们现在是夫夫,别人看着没话说,羡慕呢,他好喜欢吴大哥背着他的样子。
阿默舒舒服服的趴在吴擎远背上眯着笑得甜丝丝,周围瞧见的人都忍不住捂住嘴巴偷笑,暗道这一定是对儿刚成亲的小夫夫,年轻人啊,就是这般激情……
县城的客栈基本都集中在一条街,两人从游玩的街道走回去有一段距离,等到两人到达客栈的时候,黄昏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就在两人准备进入客栈之时,却忽然被客栈门口的一阵热闹动静吸引了注意。
只见他们今晚歇脚的客栈门口,此刻不知道什么情况围满了人群,伴随着周围人群叽叽喳喳的议论,隐隐约约传出一阵哭骂抱怨,以及客栈掌柜的驱赶声音。
吴擎远听着声音有点儿耳熟,阿默听着也觉得甚是熟悉,于是两人走了过去,等走近了人群两人才看见是个小哥儿。
那小哥儿年纪大概在二十五六左右,算是大龄小哥儿了,不过模样甚是娇柔,看着到不显老,反而风情万种漂亮极了,只不过此刻对方却做着及其不符合他漂亮的脸蛋,衣衫不整,满身尘土,满脸泪水的坐在地上哭骂。
无论旁边客栈掌柜如何驱赶让他离开,他就是不起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呜呜,你们这些人有没有良心?我钱袋没了,行李也被偷了,我还饿了一天,我就在这儿坐一会儿,我碍着谁了你们还赶我,我坐一会儿就走,我不碍着你们,让我坐一会儿嘛,呜呜,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阿竹大哥?!”
当看清那小哥儿的模样时,阿默顿时睁大了眼睛,吴擎远眼皮也跳了一下,这小哥儿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他收买帮他坑赵海生的那个花楼小倌,小竹!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这个曾经暂时出场过一集的小哥儿……另,今天先更一更。
第63章
以前偷偷跑花楼去做买卖的时候,花楼里的小倌阿默不说全都认识, 但基本大半都是熟悉的, 此刻坐在门口这个漂亮的大龄小倌,他自然也很熟。
吴擎远就更不用说了,他记忆力基本过目不忘, 这个小倌还是跟他做过交易的线人, 这才几个月的时间, 他不可能忘记。
既然都是认识的, 这小倌又坐在客栈门口地上哭得可怜,阿默向来热心肠,顺手帮了一把, 先把人带进去一块儿坐下吃个饭,吴擎远也没意见,他冷漠但并不是真的无情, 这小倌在门口坐着嚎哭还真挺引人瞩目的。
“阿竹大哥,到底发什么事儿了,你怎么在这里?”
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 让小二上了菜, 阿默先开口询问。
以前花楼的那些小倌不嫌弃他,没少照顾他生意,他心里很感激, 这小倌虽然身份低贱,可其实大多数都是可怜人,而且性子也比村里好多人都好相处。
“我……呜呜, 阿默,没了,什么都没了,我存了这么多年的银子,全被那牵羊的给顺了去……”
一提起伤心事儿,正埋头吃饭的姜竹顿时抬起头,再次伤心的大哭了起来,并且断断续续讲诉自己的经历。
说起来这个叫做姜竹的小倌虽然才二十多岁的年纪,但人生可谓跌宕起伏,经历了不少事情。
他原本是一富户家的小哥儿,虽是老爷小妾所生,但却得老爷喜欢,过着锦衣玉书的富贵生活,但谁知道天灾人祸,富户老爷生意失败,把整个家业全都给赔了进去。
他那老爷爹承受不住打击,为了逃避债务自己跳了河,剩下后院一院子的孤儿寡母面对债主,最后因为他相貌漂亮,被债主看中,带回家收入了房中。
当时他才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本是富贵少爷,却落得成为一个猥.琐恶霸的房中玩物,还要时常被后院的夫人小妾欺负,心里自然难过,心灰意冷的在那恶霸手中待了一段时间后,意外结识府中一个长工。
那长工虽其貌不扬,独身一人家中贫困,可性格十分好,初识时对他十分关心,时常帮助他,关心他,那时小小年纪刚经历了大起大落的少年心正是脆弱的时候,很快两人就发展出了感情,他就跟着那长工逃了出来到石桥镇定居。
只是谁知道好景不长,两人开始时也过了几天快乐日子,但没多久后社会和生活的现实就打败了他们的爱情,小哥儿再漂亮,可因为怀孕几率低,一个男子是几乎不可能只娶一个小哥儿的。
所以后来那长工又娶了个女人当正室,他这个连堂都没有拜过的小哥儿成了多余的人,变心不说,还在婆娘的戳串下把他卖到了花楼换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