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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攻略对象[GL] 作者:或许有一天

    这些军士一入人群,便如狼入羊群一般,惊得灾民们四下躲避,仿佛一碰上那些强壮的军士他们自己就会碎了一般,全然没有了之前气势汹汹要和军队干架抢粮的架势。

    钟韶坐在马背上却是凝神观察着人群中的动静。虽然这里灾民众多,而且因为军士抓人乱成一片,但钟韶的眼力却是从小练起来的,目光在人群中几番扫视,便发觉了几个神色不对的人。她也没法让人去抓,最后只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挨挨蹭蹭的挤出了人群,然后跑得远了。

    闹过这一阵,那些心怀叵测的挑拨者也都逃了,钟韶叫回了一无所获的军士,押送着粮食直接去了粥棚。期间也没驱散这些灾民,就真让他们这般寸步不离的跟去了,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军士从车上卸下粮食,又看着他们生火、取粮、熬粥……

    直到白花花的浓稠米粥被舀进灾民们的破碗里,今日这场几乎称得上一触即发的骚动,才终于彻底平息了下来。

    钟韶看着这些端着粥碗一脸满足的灾民,再想想在城门口时这些人脸上带着决绝的凶狠,心头的滋味儿一时间也是复杂难言——他们其实很容易满足,而她也不愿再他们脸上看见那种决绝。

    米粥开始分派,周刺史和徐文锦他们便也都到了,见着这一派安稳的模样皆是长松了口气。见着钟韶,周刺史哭丧着脸,最后也只硬着头皮说了一句:大人,这回城中是真没粮了!

    钟韶自然不怀疑,因为有徐文锦在,如果真能弄到粮食,肯定不至于如此。所以她便摆了摆手道:算了,如今粮食运来了,你让人看好了便是。

    周刺史听了这话,如蒙大赦,立马保证肯定将粮食看好,定不会再发生失窃之事。

    钟韶心里还有事,也懒得与他多说,三言两语打发了人去安抚灾民,便拉着徐文锦去了一旁说话。她没问城里这几日发生的事,一开口便道:先生,这回出去,我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徐文锦这些天尽在头疼粮食的问题了,对于胜州那些诡秘之事尚未来得及查探,闻言忙打起了精神,正色道:你说,我听。

    钟韶便将之前贺铭的粮队遇袭一事说了,也将发现的不妥和猜测说了,然后说道:不止是贺铭他们遇袭,还有今日这场动乱,我射杀了三个有意挑拨的人,还逃了五个。这些人做事全都是利用灾民,自己躲在背后推波助澜,就连抢粮队的都是收买的亡命之徒,可见他们人手恐怕不多,全靠阴谋诡计了。

    徐文锦点点头,示意钟韶继续,钟韶便又道:还有,刚才逃跑那些人,穿街过巷,对胜州很是熟悉,而且见势不对就跑的模样,感觉相当敏锐,恐怕也是老手。这样的人,多半是胜州本地人,而且应是三教九流之辈,这样的人在城里很多,但匆忙之间要寻见合适又敢做的也是不易。

    听到这里,徐文锦便接话道:天灾不可预测,这些人利用灾民却是环环相扣,而且那么多受灾的州府却偏偏选了胜州,恐怕也是对此地熟悉。又或者,他们在此地早有经营。

    所谓经营,不过两种,要么明要么暗,总是有迹可循了。

    第216章 好聚好散

    师生俩凑在一块儿商量了一番,都觉得那幕后黑手的经验恐怕还是在官面上的,并不是指周刺史被人收买了,而是指他手下那一班小吏差役中,恐怕有人怀有异心。

    这并不难猜测,毕竟官仓里那些赈灾粮消失得太诡异了,真要说有人能避过看守的官兵差役将那么多粮食运走,钟韶和徐文锦都不相信。除非有展鹏飞他们那样武艺高强的江湖势力出手,否则唯一的可能性便也只剩下监守自盗,亦或者里应外合了!

    然而钟韶等人是初来乍到,之前就连周刺史自己狠查了一段时间都没能查出来的事,她们一时之间自然也无法查实。再加上城里缺粮,一群人为了灾民们那一张嘴都已经焦头烂额,所以到了此时也为来得及真正查探些什么,甚至连福王遇刺,钟韶自己遇袭的事都只能暂时放下。

    不过现在好了,贺铭送来的粮食够多,只要这些米粮不要被人毁了,这粥棚便可以一直支撑到朝廷真正的赈灾粮运来。而在此期间,却是终于轮到她们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放下心头一块大石,徐文锦问钟韶道:阿韶,对于查找那幕后推手之事,你可有什么头绪了?

    钟韶闻言看了徐文锦一眼,敏锐的察觉到了徐文锦态度的不同。若是以往遇到难事,徐先生总会一马当先,尽力为她安排好一切,而现在他心里明明已经有了成算,却并不会再如以往那般直白的说出来,反而会开口来问她了,甚至不会更多的表现出自己的想法态度。

    这样的转变让钟韶生出了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她总觉得先生这是要走了,所以要在临走之前培养自己独立处事……她知道,这并非错觉,因为这些陪伴了她十多年的攻略者们已经刷到了足够多的好感度,或许再等不了多久,他们就都可以脱身离开了,就像展鹏飞和杨四福那样!

    这些当年让她惧怕不已的存在,现在可能要离开了,钟韶的心里却满是不舍……

    徐文锦似乎察觉到了钟韶这突然的低落,不过却有些不明所以,于是眨了眨眼睛,问道:阿韶,怎么了,是还有什么事没与我说吗?

    钟韶看了徐文锦一眼,摇摇头道:不曾。说完也暂时收敛了心思,正了正脸色回答徐文锦之前的问题:来之前我也看过胜州的一些消息,周刺史是一年多以前新上任的,而彼时正是陛下登基之后不久,却并非刺史任满的时候。依我所想,这胜州的前任刺史应当是有些问题的。

    徐文锦点了点头,也没再问之前钟韶心情低落的事了,只专心问起了正事:那你觉得,那前任刺史会有什么问题?

    钟韶想也没想便道:这刺史任期未满突遭撤换,原因无非有二。其一是犯了重罪,其二便是站错了队。一年多以前我并未听说过胜州出了什么大事,更没有什么大案,而且又恰逢陛下登基,所以我想那刺史该是站错了队伍,乃至于陛下全然容不下他,急急便将人撤了。

    徐文锦确实是在有意培养钟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相处十余载不仅是钟韶对他们产生了感情,徐文锦和吴长钧自然也对她感情颇深。所以他们虽然决定暂时不走,但剧情什么时候结束谁也不知道,徐文锦便也觉得自己不能再一直当老妈子了,总要让钟韶自立他们才能走得安心。

    还好,钟韶虽然没了雄心壮志,但到底没有被他们养废了,还是眼光犀利心思玲珑的。

    徐文锦心里略感安慰,便又提点道:说得不错,只那刺史不过是个小人物,晾他也不敢做出如今这等事。这背后应当还有人,还得查!

    钟韶点点头,说道:我在朝中没什么根基,也不知那刺史原本是站在何人阵营。不过陛下这般容不下他,想来也不过是那些人了。要么是景元帝一系的,要么就是与三王有些牵扯。

    徐文锦闻言眼中顿时浮现出了笑意,钟韶能想到的比他以为的更多,自己之前的提点似乎有些多余了。于是他又问道:那你以为,会是谁?

    钟韶这一回却是蹙了蹙眉,凝神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道:这我说不好。景元帝驾崩之后,留下的也就一些心腹臣子了,他们或许会为景元帝复仇,但我觉得可能性不是很大。至于三王,那一场叛乱之后除了福王,其余六王尽数族诛,应当是没什么人逃出来的。

    旧臣复仇的话,跑这么远闹这么一出,其实还不如直接去安阳刺杀皇帝来的干脆。至于三王,则是当初被永宁帝选中送去书信的三个藩王,他们野心勃勃不假,但其实也算是被永宁帝算计着拖下水的,而且最后都是不得善终。要说这三家的后人恨她,那是必然的,而且都是宗室之后,就如永宁帝之前担心的那般,说不定他们就可以借助宗室身份聚集灾民,然后举起反旗。

    总的来说,前者完全没好处,后者还有可得之利,钟韶心里是偏向后者所为的。只不过永宁帝行事也算果决狠辣,当初那些反了的藩王她下令族诛便必定是诛杀干净了的,应当不会有人逃出来?

    所有的猜测都还只是猜测,毕竟那些蛛丝马迹也根本算不上什么证据,徐文锦便道:你能想到这些便很好了,大胆猜测小心查证便是。不过虽然你我都这么以为的,但也不能只顾着这一条路,七公的丐帮和三教九流打交道比较多,回头你也请他去查查那些暗势力。

    钟韶点头应是,却觉得徐文锦似乎放手放得更厉害了,因为若是以前,和七公这种攻略者联合做事,他是不会多此一举让自己去的。

    犹豫了一下,钟韶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先生这是打算远游了吗?

    徐文锦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所谓的远游便是要走了。他没想到钟韶如此敏感,怔愣过后却也笑了笑,一脸洒然的说道:没有,我没打算走,不过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们也不可能跟在你身边一辈子。一切,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说完这话,徐文锦也没再多留,抬手拍了拍钟韶的肩膀就转身走了。

    钟韶却是垂眸站在原地,半晌喃喃了一句: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吗?声音中满是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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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运来的粮食被安置在了粥棚附近,除了钟韶特地调了一千玄甲军来看守之外,附近还围了成千上万的难民。他们日日夜夜都盯着这些粮食,就怕这些粮食再被那些当官的给贪墨了,毕竟这些粮食就是他们的命,谁也不想再被饿死了。

    而有了这成千上万双眼睛盯着,莫说再来一回赈灾粮不翼而飞了,就算是有人想从那粮库里多带一粒米出来,只怕也能被那些火眼金睛的灾民们给捉出来,然后生吞活剥!

    钟韶见状便是彻底放了心,也不再管粮食的事了,粥棚更是直接交给了周刺史去管着,她开始专心查起了幕后黑手——她自己凭着职权查看了胜州的卷宗,也送信回京去问了永宁帝前刺史的事,还摆脱了洪平和丐帮去查胜州的三教九流和暗势力。

    三方下手,若是要查那幕后之人的身份,其实永宁帝那边是最快捷的。然而胜州距离安阳也是千里之遥,公文一来一回也需要不少时日。至于卷宗就更不必提了,蛛丝马迹是有一些,但能写出来存档的又岂会让人轻易看出问题来?所以到了最后,最先给出消息的反倒是洪平。

    这一日,钟韶正在刺史府里查看卷宗,贺铭就先来了。他养了几日伤,来时裹着绷带吊着胳膊,看上去却是比之前受伤时更惨了几分。

    钟韶一看他那模样便知道,这家伙是终于等不及,跑来卖惨刷存在感了。

    其实贺铭这回送了粮来是真的解了钟韶的燃眉之急,再加上他还为此遭了无妄之灾受了伤,钟韶心里对他是极为感激的。然而最近她总是想着这些人要走,便是舍不得,心里多少有些不愿再给他们加好感度——给得快了,他们走得也就快了。

    所以见着贺铭跑来刷存在感,钟韶也只能无奈一笑,然后扯开话题道:你身上伤害没好,还跑出来做什么,该好好养养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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