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今日一直念着她,独自在雪地里走了一路,试图放空心思,却在看见她和陌生男人说话时,理智近乎崩溃。
那一刻,她感觉空气几乎都从自己的肺中抽离,几乎无法呼吸。
她只想逃,也只能逃。
可她这个逃兵,始终没办法骗过自己的心,她重新站起来的那一瞬,心里只想着跑回来,把姚灿夺回来,叫她这辈子心里、她身边都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尚未迈出半步,姚灿这个倔强的敌军竟然做了俘虏,心甘情愿的送上门来。
容亭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说的是,你不要后悔……我不后悔。”
哪怕以后姚灿怨上她,她也只有……认了……
姚灿一把攥住她的指尖,双手捧住她的手,嘴唇贴上去,带着些许虔诚的意味,声音里都带着颤抖:“不后悔,死都不后悔,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后悔!”
容亭忽然抿唇笑了:“你这傻子,人不就这一辈子吗,谈什么下辈子,下下辈子呢?”
姚灿把她的右手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牢牢握住她的指尖,声音里带着委屈问她:“你知道人就只有这一辈子,为什么要犹豫这么久,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容亭伸出左手给她拍拍身上的冰雪,默了半晌:“对不起……”
姚灿轻声说:“我不想听这个,不想听你说对不起。”
容亭抿抿唇,犹豫了一下,忽然上前,紧紧的抱住了她,刚才冰冷的唇此刻有了热度,却还是僵硬又笨拙,贴在姚灿耳边,顿了半晌,才轻声说:“对不起……我爱你……”
姚灿微微颤了一下,声音微微有些哑,却带着难以拒绝的强势:“再说一遍!”
容亭原本混沌的记忆,在这一刻向她敞开大门,她忽然想起来那一次从雪山回来的路上,她因为脱力和过度疲累而昏睡过去,中间被姚灿唤醒过一次,姚灿叫她再说一遍。
当时姚灿说的是什么呢?
她眯着眼睛想了许久,大概是当时她醒来捏了一把姚灿的脸,然后呢?
然后姚灿似乎靠近她问,喜欢吗?
她答了什么?似乎是……喜欢呀!
原来这么早之前自己就以前陷入眼前这人的陷阱之中,更在她察觉自己心意之前,就半是蒙骗半是哄的让她把话给说出来了?
那,姚灿把她放在心底多久了呢?
“容亭!”
姚灿半晌等不到她回应,声音里染上难言的焦急,握住她指尖的手也微微用力。
她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祈盼,原本黑亮的眸子里隐隐有水雾,整个人像是在寒风中摇摇晃晃的草房子,微微颤抖着,似乎只要风稍微大了点,她勉力维系的镇静就会在雪夜里灰飞烟灭。
容亭轻声说:“傻子……”
她亲了亲姚灿的唇瓣,看着那上面的咬印淡了一点,唇边绽开明亮的笑容来:“我说过盖了章就是我的人了,爱你,我的小傻瓜。”
姚灿黑亮的眼睛里忽然漫起了层层水雾,哽咽了一下:“再说一遍,不,再说许许多多遍!”
容亭在她眼睛上吻了几下,轻声的喃喃:“想听多少遍,以后每天说一遍够吗?或者早晨起来对你说一遍,晚上睡前再对你说一遍?”
以后的朝朝暮暮,都在你的身边,都对你说一遍,爱你。
姚灿疯狂点头,把她的手捧起来,掩住了自己的脸颊,牢牢的握住了她的手,低下头来,却掩不住她哽咽的声音:“你这次答应我了,真的不要再提前转身走了。”
容亭能感受到有滚烫的泪珠落到自己的指尖上,灼灼的热度叫她整个人心都软了。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总是想做先转身的那个,是出于对自己的自我保护,因为害怕做被抛下的那个人。于是无数次她落荒而逃,留下姚灿一个人独自在原地等她。
就连最后容亭从姚灿家离开的那一天,她连当面和姚灿告别的勇气都没有,趁着她在浴室里洗澡,敲了敲门说自己先走了,把东西都搬走了。
那时姚灿真的听到了吗?那时姚灿有说什么吗?
那时姚灿连挽留她的时间都没有。
容亭亲亲她额头,不忍心再看她这么半是难过半是欣喜了,她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在车上,真正睡过去之前,她感觉额头上有轻吻如羽毛般淡淡拂过,而她那时睡意沉沉,根本无从多想,第二天醒来又把昨日的事都给忘了。
她轻笑一声:“我忽然想起来,你以前,是不是偷偷亲过我?”
姚灿还是捧着她的手不放,声音断断续续:“我……我就是亲了你一下,不、不行啊!”
她前半句声音尚算平稳,后半句却像个不讲理的小孩子,蛮横中透出几分心虚来。
这个小可怜呀,容亭嘴角上扬:“行行行,我说这个,只是想说,我还以为是我先亲你的,原来你很久以前就偷偷亲过我。”
谁知道她这话说出来,姚灿更觉得委屈了,眼泪都似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流:“你不就仗着我喜欢你比你喜欢我多一点嘛?”
容亭拿她毫无办法:“哪里有的事啊,你今晚怎么这么爱哭呢?别哭啊,你笑起来最好看了”。
姚灿终于抬起头看着容亭,眸子红红的,白皙的脸颊上也浮现红润颜色,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脸上的泪痕还没完全干:“你亲亲我,我就笑给你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HOYO投喂手榴弹,感谢jess soo地雷*2、24982358地雷*2 夜小彦地雷*3 Jing地雷*2 哎哟喂的地雷
感谢梧桐、宋乔、AP、川泽灌溉营养液
第58章
容亭轻声嗤笑了一下,大眼睛微微眨了一下,闪着明亮的光。她微微往前俯身,嘴角带着一点点坏笑:“哦,那要是我就是不肯亲你怎么办,你今晚就在这里哭一晚上?”
姚灿忽然抬起头看着她,因为刚才哭的很了,她的眼角还是微微泛着红的,像只眼波迷离的小兔子,声音也因为哭过而有些哑:“你不肯?”
容亭伸手抚摸一下她的脸颊,声音微微上扬:“嗯……你要怎么办呢?”
姚灿忽然揽住她肩头,狠狠用力,迫使她低下头来,而后露出洁白的牙齿,不轻不重的咬了她嘴角一口:“我要怎么办?就是捞过你狠狠的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