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还强迫病人对自己袒露心声的到底是谁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两个小时之前才醒的!”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罗曼医生把自己重新摔进对面的座椅中。
“事先说明,我和所长之间就只有老同学和前上下属的关系,恋人什么,是不存在的。”
“哎,可是,”罗曼医生有些不相信,“你们平时的互动,看上去很亲昵啊。”
“比如?”
“嗯……比如,牵手?你能很自然的牵起所长的手啊。”
“有吗,没有吧?”我回忆道,“牵手只是给予他人信心的一种方式,我也没有走着走着就去拉她的手啊。”
“不如说,除了灵子转移训练和每月一次的述职,我几乎都不太和所长见面的好吧。”我理直气壮地反驳了罗曼医生的举例,完全无视了他 “灵子转移训练不就是日常活动么”的咕哝。
“可是,你对所长的态度一向很温柔啊,就像是、就像是……就像是哄自己女朋友一样。”
“医生你就是这样哄自己的爱人的?”
“是、是啊,如果有的话,我当然会对她好,说很温柔的话,然后和她牵手、拥抱……”
我看着医生说着说着就噤了声,不仅眼神开始迷离,连脸上都浮现出了些许红晕。
他这是在幻想自己与恋人相处的场景么,我在心底叹了口气,到底为什么要陪他胡闹啊,虽然医生也是真切的关心,但是……
“罗曼医生。”我及时叫住医生脑内开始拐十八里山路的思绪,然后看着他愣怔了一下后,脸上突然露出了些许羞耻混合着狼狈的表情。
他刚刚到底在脑补一些什么啊。
“总之呢,今天很感激医生对我的诊治……”虽然实际上并没有探讨出什么实际的结果来,我在心底暗自补充。
“啊……是、是么,这是我应该……”
“但是现在快要临近十二点了,医生。”我很真心诚意地告诫他,“虽然我才刚醒没多久,但是医生你已经接连不停地工作了一整天了吧?该是休息的时候了。”
“至于我的心病么,你不用太过于担心。”我稍稍放松了自醒来后就一直绷紧了的面容,熟练地伸手拉开一旁柜子的抽屉,从中掏出了一个小盒子。
“一剂安眠药足矣。”
我朝他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
“那么,出门的时候请记得帮我带上门。”
“晚安,医生。”
作者有话要说:
但这真的是睡一个好觉就能解决的问题么【笑
分享一个真实的段子
昨天看到留言说相叶雪见→雪见→唐雪见,然后我沉思了一秒,就去找了基友
我:相叶雪见这个名字能让你有什么联想么
基友:有啊,唐雪见,仙三?
我:???我第一个反应是剑三唐家堡的大小姐?
基友:???
后来才想起来剑三的应该是唐小婉啊2333我仿佛是昨天喝了太多的泳池水以至于石乐志
雪见的日文发音yukimi也可以被写成是雪美/幸美/由纪美,虽然取这个名字的本意是“赏雪,看见雪”之类的意思,但是就读音上来看,妥妥的十分娘了hhh【恶趣味
第12章 夜游者们
把罗曼医生赶出医务室后,我取出之前被医生放在轮椅夹层中的文件,他大概真的工作得太累了,被我撵出房间的时候还是一副茫然的模样,甚至连自己带来的报告都没有记得拿走。
我把文件放到罗曼医生的办公桌上前,信手翻了翻那叠纸,上面大概记录了这一天藤丸立香和玛修在第一特异点的一些遭遇,但更多的则是密密麻麻的专业数据。我不禁盯着那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数字看了好久,导致最后抬头的时候眼前都出现了重影,看什么东西上面都有大大小小的xyz在扭曲。
在病床上昏迷了太久的身体在意识苏醒了好几天后,依旧十分的虚弱。但在常人看来,半个多月前还心脏骤停数次,差点连冰冻保存都无法进行的残破身体,在现如今已经能够很有精神的坐着电动轮椅在迦勒底仍在运作的核心区域外围随意闲逛,这已经是人类医学史上的最大奇迹了。
那些员工甚至还给我冠上了迦勒底吉祥物的头衔,说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迦勒底不灭,人类史永存”的话,虽然听上去十分的令人感到羞耻和尴尬,但作为2015年仅存的文明孤岛上的几十个人类,如果通过喊着这些名义和口号,就能让他们重新鼓起夺回未来的勇气的话,那么再怎么感到难堪,对于振奋最后战役的士气来说,也是十分值得的。
我坐在轮椅上想了些有的没的的事情,等待了好久,睡意也没有重新降临。
安眠药虽然可以让我的思维暂时停止下来,给予尚未完全恢复机能的身体以足够的休憩,但却没办法助我抵御黑暗的梦魇。与其被化学制品的效果强硬地拖入识海深处,在噩梦面前毫无反抗能力地沦陷,还不如就这么醒着,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发呆。
虽然已经清醒过来,身体的恢复的速度也是快到令一干同事啧啧称奇,但我现在依旧被勒令在医务室待机,或是在一定时间和范围内在走廊上放放风。而以前一直由我负责的资料保管室,则成了现在的我绝对不允许踏足的禁地,严格到匪夷所思的门禁连我想要找一本消磨时光的闲书的愿望都落了空。
医务室内安静的连指针走动的“滴答”声都没有,我把所有可以找到的药品说明书都通读一遍之后又静坐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拄着拐杖尝试着去走廊上走两步。
所有夜间值班的员工都在管制室内严密监控着御主48号和亚从者少女的状况,另一部分值日班的人们则早已进入了梦乡,走廊上空无一人,连顶上的灯光都熄灭了,只在靠近地面的墙上隔一段距离亮着一个小小的指示灯。
医务室正对着靠窗的走廊,打开门稍微走上两步就能坐到巨大玻璃窗前的飘窗上,以往偶尔会看到玛修捧着一本书坐在窗边阅读,但当自己占据了这一系列绝佳的观景台中的一个时,我才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个少女会一直偏爱这样的位置。
隔着一层通透的玻璃,只要将掌心附上,就能拥有近距离接触外界风雪与阳光的错觉。这些偏差的体验,对于昔日的玛修来说,应该是为数不多的、能满足她对于外界好奇与渴望的尝试吧。
可惜,现在天光浑浊,我也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外面的景色,永不停歇的暴雪裹挟着灰色的雪粒“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窗上,伴随着昏暗的灯光和幽静的走廊,眼前的一切只能让我的心里感到愈加烦躁。
“大哥哥,这么晚了,你还没有睡觉么?”儿童稚嫩的声音冷不丁地在我耳旁响起,我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地段还有另外一人的存在,毫无准备的下场就是被吓得差点直接从飘窗上跳下来。
“哎呀,抱歉。被吓到了么?”伴随着那个孩子的第二句话,一片金色的砂雾在我面前凭空出现,随后慢慢地凝聚成一个人形。
我看着对方笑吟吟地走近,然后挨着我在飘窗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