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禾嘉泽没有出现以前,一些人是将严霁视为囊中之物,大一大二都不见他有过跟谁暧昧过,大三时却忽然蹦出来个小学弟将校草给抢走了。
三两个女生轮番上阵想给禾嘉泽灌酒,见严霁将人护的严严实实,“来都来了,不让人家喝一杯啊。”
禾嘉泽稳坐着不动如风,看着严霁又替他喝下一杯,当真是半杯酒都不打算让他沾。
左边的酒杯被严霁拦下,右边又有人凑过来说:“不喝说不过去了啊,我还想向学弟请教一下勾男人的技巧呢。”
李东硕看的双眼发红,狠狠的拍响白羽的大腿,道:“太过分了!我都坐在这儿了,怎么没有学姐来给我敬酒。”
禾嘉泽一笑,露出两颗白白的小虎牙尖尖,模样乖巧的说:“也没什么技巧,我家里特别有钱。”说完也没有拿起杯子的意思。
白羽见状连忙将那女生劝回座位,禾嘉泽闹脾气前的征兆,他们这两个跟他一起长大的人再清楚不过。
席间,又有人说起学校论坛上的贴子。
严霁班上的同学说:“就严霁和小学弟刚确认关系后不久,有个人匿名发贴曝光小学弟是同性恋。”
另一人接腔:“对对对,我也看了,还说同性恋恶心,结果被一群人喷的要死不活,这都8021年了还有人搞这种歧视。”
提起这个话头的人又说:“那个楼主又打补丁说禾学弟私生活混乱,还抢了她的男朋友,严霁不还去回贴澄清了吗?说他们都是彼此的初恋,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交过女朋友。”
禾嘉泽听得一愣一愣的,问:“有这回事?怎么没人告诉我。”
白羽说:“我跟李狗嗨也看了,风向一边倒都在骂楼主。”
禾嘉泽不悦道:“以后有人骂我可以,但是你们不喊我去看戏那就不行。”
带头给禾嘉泽敬酒的女生笑道:“都已经过去一年了,还提这件事干什么。”说完又开始劝禾嘉泽喝几杯。
禾嘉泽回想他刚入校后有段时间,周围人看他的眼神的确有些不对劲,走在路上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莫名其妙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他跟严霁在谈恋爱。
旁边的人将她拉坐回椅子上,说:“章霏你少喝点吧。”
在饭桌前的严霁看着还算清醒,回到家后就显露了醉态,躺在沙发上,眼神湿漉漉的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温柔的目光随着禾嘉泽来回移动。
等禾嘉泽将干净的睡衣拿来,严霁还仰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盯着他说:“你帮我换。”
禾嘉泽耳根泛红,将严霁扶起来帮他脱上衣,他把脱下来的衣服抖平时,一片大灰蓝色的不知道是东西从衣服里掉了出来。
那像是什么东西蜕下来的皮,禾嘉泽对爬宠蛇很感兴趣,拿起来细看后觉得像是蛇皮,又有些不确定,这块皮有脸盆大小,沁人心扉的凉意从蛇皮蔓延到他的掌心再到骨。
他将那片皮拎到严霁眼前,问:“这是什么?”
方才还迷糊着的人瞬间清醒过来,紧张的看着禾嘉泽,言语间也有些慌张的意味:“可、可能是不小心在哪儿蹭到衣服上去的。”
禾嘉泽皱眉说:“你喝酒喝傻了?这么大一块东西蹭到你衣服里面都不知道?”说完后他随手将那一片灰蓝色的皮团起来丢进了垃圾桶中。
严霁也没再让禾嘉泽帮他换衣服,匆匆回到房中,禾嘉泽随后爬上床趴在他身上,两人一起睡了过去。
清冷的月光透过被风扬起的帘幕缝隙溜进房中,偌大的客厅空旷寂静,公寓的主人正在卧房中深眠,本不该有人存在的客厅,却出现了一抹高大细长的身影。
他俯下身伸手从垃圾桶中提出来一张泛着寒光的皮,伴随着一阵突兀的笑声,黑影从客厅中消失。
闹钟响起时,禾嘉泽与严霁都没能第一时间起来,对于禾嘉泽这个赖床专业户来说这是常态,他闭着眼睛听着歌声从响起到停止,都没等到严霁如同以往抱着他坐起来,于是疑惑的睁开了眼。
禾嘉泽伸手捏了捏严霁的脸,含含糊糊的喊他:“嗯……严霁?”这还是头一次被禾嘉泽抓到严霁赖床的一天。
他看起来好像还难受着,禾嘉泽心想,许是醉宿的缘故。
禾嘉泽被严霁抓住了作乱的手后,伸着懒腰道:“我去买早餐。”
平日里都是严霁先一步醒来,在禾嘉泽下楼时他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今日是个特例,严霁摸着禾嘉泽柔软的发丝,道:“好,我再睡一会儿就起来。”
洗漱后禾嘉泽出了门,他先前没有留意过这附近有没有早餐铺子,花费了点儿时间,才找到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早点楼。
禾嘉泽提着热腾腾的早饭,面带笑意的往回走,还在想着严霁要怎么夸奖他,轻快的步伐却在走到公寓楼下时,被围成的一群人与救护车拦住。
他花了好大的劲儿才挤进去,然而接下来入眼的一幕却令他如坠深渊,手中拎着的袋子‘啪’的一声掉在脚边。
禾嘉泽许久没有回神,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呆愣愣的看着血泊中的严霁,脑中一片空白,直到被带去做询问笔录后,禾嘉泽都还感觉自己如同陷在浑浑噩噩的噩梦当中。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为什么严霁会坠楼身亡。
从警局里出来后,禾嘉泽被闻讯而来的大哥带回了家,之后的两天都将自己关在卧室中,颓废度日,直到房门被他家人强行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