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鱼一凹一凸的大眼珠里露出了轻蔑的色彩。
邵渝于是不再劝慰,他翻看起了今天的各种消息,和所有的低头族一样,在深夜的路上无视周围的动静。
那只在身边漂浮的鱼不知何时落到他肩膀上,伸着头拿一边眼睛看,也不挑剔,有什么看什么,安静又听话。
邵渝突然理解了那些养宠物的人们,有一个可以分享心情的生命陪伴,真的可以安抚心灵。
他一直都很想养一只猫猫狗狗花鸟鱼虫,可是那些东西都怕他,看到他就拼命嚎叫,仿佛自己不是个人类,而是一只鲨鱼。
有生之年,真的可以遇到不怕自己的动物,简直太美好了。
店主那不知有没有其它的宠物,这种可以准确找到鬼物的鱼,一定不便宜,是非卖品吗?
他忍不住询问起来。
“你这么聪明,是怎么遇到店主的?”
“你是妖精么?能变成人么?”
“我要怎么叫你啊,鱼,还是单鱼?”
……
黑鱼被烦透了,作势要再咬他。
邵渝闭嘴。
过了一会,他又忍不住问:“你是什么品种啊,谁把你乱丢的,是单姜么?”
黑鱼张嘴。
邵渝闭嘴。
回到租房时又是很晚,怕吵醒户主,邵渝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到家之后,他给明哥打电话请假,表示自己明天有事要回老家一趟。
明哥表示知道了,同时让他到时来警局打假条。
邵渝自然答应。
次日,邵渝来到警局时,就被闪到了眼睛。
平日里不修边幅的明警官换了便衣,打理了几个月没剪的头发,随意刮短了胡子,几乎瞬间就从一个油腻的中年变成了略为邋遢的忧郁中年帅哥,加上眉眼忧郁气质深沉,仿佛一位资深的艺术青年,还拿起了一个看起来就不便宜的相机。
“明哥你你、这是又要去相亲了么?”邵渝一时担心自己今天请不到假了。
“我还不知道你么,有线索了想自己去,小年轻人就是天不怕地不怕,”明子辛点了一只烟,吞吐道,“我来这十几年了,周围什么情况还不知道么,我带你去找吧。”
他还抬头一点,晃了晃手上的五凌宏光钥匙。
邵渝面露难色。
“队里已经下任务了,我们几个要分组排查重点山村,你是跟我一组,还是自己去,自己去的话,车费是不报销的。”明哥已经飞快抽完一只烟,“选吧。”
邵渝败退:“好好,都听您老的。”
明子辛淡定地点头:“上车吧,早餐我买好了,在车上放着呢。”
“……”
“这天看起来要下雨,”车上,明子辛对身边的邵渝道,“你指路吧,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的。”
邵渝点头,看向身边的黑鱼。
黑鱼悠哉地游到面包车的车头,当了合格的带路党。
一路上,两个人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来来往往的车几乎都同款的五菱面包,里边装着猪、甘蔗、玉米、甚至还有超载过一倍的乘客,一路上他们捡了几个沿途的村民搭车,打听了周围最近哪里有喜事。
“要说喜事,前几天听说老棉村娶了两个新媳妇,”一位面容如树皮的老头在车窗上磕着烟杆,“这年头,取媳妇可真不容易,我家那小子,花了十多万,现在还欠着债呢,大后生,这是你儿子吧?”
明子辛叼着烟,嗤笑了一声:“哪能啊,我老婆都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