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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毒 作者:初禾

    “钱盼子?”花崇转向柳至秦,“钱庆的姐姐叫钱盼子?”

    “嗯,她已经嫁到镇里去了。”柳至秦摸了摸鼻梁,“这名字有意思,我居然忽略了。”

    “你们也发现了吧?盼子盼子,钱庆的父母非常重男轻女,生的第一个孩子是女娃,就起名叫‘盼子’。”钱治国说:“钱盼子和钱庆关系不好,钱庆倒是爱黏着她,但她非常不喜欢这个病怏怏的、被父母宠爱的弟弟。”

    花崇问:“钱庆遇害时,钱盼子多少岁来着?”

    “15岁吧好像,反正不大。”钱治国脸上的皱纹轻轻抖动,“这话我也就是说说,没有猜测钱盼子是凶手的意思,她一个半大不小的女娃子,应该也做不出这种事来。”

    柳至秦接话道:“她应该没有想过,没了一个病怏怏的弟弟,又来一个健康的弟弟。”

    钱治国困惑地眨了眨眼,花崇终于转动把手,笑道:“钱校长,今天辛苦了。”

    一到洛观村就马不停蹄地工作,送走钱治国,花崇活动着肩背脖颈,随口道:“真累。”

    天已经黑了,村里准备了接待宴,山货做的菜肴摆了满满当当一桌,花崇却没去。

    他不去,柳至秦自然也不去。

    两人没有立即离开派出所,坐在接待钱治国的房间里休息。

    “肩膀不舒服?”柳至秦接来一杯水,放在花崇面前。

    花崇正姿势别扭地捏着肩,“唔”了一声,没在意他的问题,拿起杯子喝水。

    结果杯子还没挪到嘴边,水就洒了。

    两肩传来清晰的触感,柳至秦正站在他身后,力道正好地给他按摩肩膀。

    他一时愣了神,眼睛直直盯着前方,接受按摩时本该放松的肩膀突然僵硬起来,脖子好像有点热,那热量似乎正在往耳根窜。

    他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

    “哎小柳哥。”他尽力让语气显得正常,“按得不错啊。”

    本来,他想说的是——哎小柳哥,手活不错啊。

    “花队,你是不是很少去按摩店?”柳至秦问。

    “啊?”花崇心想,这是什么问题?

    “放松。”柳至秦加重了力道,继续按揉着,“我一碰你,你肌肉就绷了起来,一看就是很少接受按摩。”

    花崇心虚,喝了口水,找借口道:“你又不打声招呼,我怎么知道你要帮我按?下次咱俩换一下,你坐在椅子上,我突然靠近,给你按两下,你肌肉也会绷起来。”

    “那倒是。”柳至秦轻声笑,“那这次我帮你按,下次我累了,你也帮我按。”

    “没问题。”花崇肩膀放松下去,把一杯水都喝完了,继续享受柳至秦的按摩。

    他觉得自己在笑,唇角虽然压得好好的,但笑意爬去了眼底,眼睛或许很亮。

    他只得闭上眼,将笑意通通关住。

    但视线受阻,感觉变得更加灵敏。柳至秦给予的触感那么清晰,一下接着一下,有力,又不至于太重,带来痛感,痛得又并不过分,简直像穿过他酸胀的肩膀,按揉着他噗噗跳动的心脏。

    刚才,有一句话柳至秦说错了。他去按摩店的次数其实不少,因为工作繁重,肌肉容易劳损,所以时不时需要接受按摩。

    柳至秦显然不是专业的按摩师,却按得他非常舒服。

    他心尖痒起来,暗自琢磨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得出一个结论——按摩师再专业,也只能让他的肌肉、腰椎颈椎得到放松,但柳至秦这位“门外汉”,给他的却是身心双重愉悦。

    柳至秦按了十来分钟,问:“感觉好点了吗?”

    花崇睁开眼,深吸一口气,“舒服多了。”

    “我手酸了。”柳至秦活动着手腕,笑道:“不然还可以多给你按一会儿。”

    花崇转身,手搭在椅背上,一抬头就与柳至秦对视上了。

    心脏仿佛被手心捧住,胸前阵阵发热。

    他垂下眼——倒不是怵了与对方目光相接,而是下意识的动作。

    这次,看到的是柳至秦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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