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安的小动作,尽数落进席鹰年的眼中。
他站在床沿边,奈何某个后知后觉的女人,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不过她的醒来的样子,可真是……蠢。
脑子里冒出这个词,让他稍稍弯了唇角。
直到一分钟后,夏以安才注意到席鹰年的存在。
她惊了一跳,下意识缩了下,忍不住抱怨:“一大早的你吓死人啊……”
“嗯?”
“我是说,一大早的,英明神武的席少站在这做什么呢?”
夏以安赶紧讨好地看着他,眼睛眯起,脸上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浑身都透着勾引人的味道。
她脖子上的淤青已经褪了大半,今天再抹一次药膏,估计就看不出痕迹。
没等到席鹰年回答的夏以安顿时紧张起来,事情可不能因为她一句话给毁了!
“席先生?怎么啦?”她干脆掀开被子,向着席鹰年靠过去,拉住他的胳膊,“一大早可一定要心情好!”
席鹰年的目光还是停留在她的脖子处。
这会儿夏以安也意识到他在在意什么,抿了抿唇瓣。
他自己掐的,他竟然还好意思嫌弃。
但终归这些也只能想想,她抬手捂住脖子:“既然讨厌,就不要看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已经转过了脸,手也从席鹰年的胳膊处收回。
“我说过讨厌了?”
席鹰年实在是不懂夏以安在想什么,直接将一管药膏扔在她面前:“擦药。”
夏以安诧异地看着自己面前去淤青的药膏。
这男人也不算是善心泯灭。
她点头,拿起直接进了浴室。
让她意外的是,脖子上面的痕迹并不深。
她知道自己的皮肤,稍一用力,就会留下印记,昨晚席鹰年用了那么大的力气,不应该是这个样子。难道那个男人事先替她擦药了?
冒出这个想法,她又很快摇头。
他没掐死她就不错了。
怕席鹰年在外面等得久不耐烦,她迅速擦了药,顺势将自己收拾了一阵,打开门走了出去。
她身上还穿着浴袍,本来想穿着昨天那件工作服,毕竟质量很好,但无论怎么找,都见不到那件衣服。
席鹰年看着夏以安在房间里四处找着,开口说道:“那件衣服被我扔了。”
“那件衣服很贵的!”
夏以安心里哀嚎一句,紧接着认命:“席先生你开心就好。”
“哦?我倒是没看出来你这么善解人意。”
席鹰年是半点都没在她脸上看到表现出对应的表情。
“我一直都很善解人意啊。”
夏以安抬脚走到席鹰年身边,挽着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上:“比如说,如果我当了你的女人,不会在外面给你添麻烦,也不会随意宣扬身份,而且我随叫随到,很听话。”她晃着他,“这样的女人,你确定不要?”
为了达成目的,她真的把什么话都说尽了。
半天没等到席鹰年回答,她又说道:“当然,我也不会怀上你的孩子,借此威胁你,你不必担心多出一个儿子和你现在的儿子争家产。而这一切,你只需要付出一点小小的权利。怎么样?”
“你知道的倒是很多。”
席鹰年的儿子不是秘密,但这女人倒是认真了解过他。
“做你的女人,这是必需要知道的。”
夏以安在他唇瓣轻轻吻了下:“席先生不想尝试一下?我知道你对我很难忘哦。”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定个协议?”
席鹰年挑着她的下巴,缓慢摩挲。
这女人如此对他的胃口,他不留下,实在是可惜。
至于她所说的……
他席鹰年从来不是慈善家,她甘心沦为玩物,他怎么能不成全她?
夏以安的眸光亮了亮。
席鹰年的意思是,她有机会了?
“对。”
她屏住呼吸,觉得这么一刻来临实在是套不容易。
“席先生是确定咯?”
“怎么,你希望我反悔?”
“当然不是。”夏以安赶紧说道,“席先生,你有什么条件?”
即使这会儿,她也不忘让席鹰年先开口。
“我不会给你任何经济方面的支持。”
他眯起眼,观察着夏以安的表情。
夏以安对此一点意见也没有。拿的越多,抽身越难,和这样一个如魔鬼一样的男人讨价还价,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准去夜色上班。”
席鹰年接着提出第二个条件。
他一想到她穿着暴露的衣服游走在那些男人的视线里,他便冒火。
他的女人,只能他欣赏,怎么能够出去抛头露面?
而且他的东西,他不准任何人的觊觎。
“不行,我要赚钱。”
开玩笑,这男人是要断了她经济来源?不给她钱也就算了,现在还不给她赚钱。
“可以换个地方。”
席鹰年知道她是想偏了,也就提醒一句。
“夜色工资很高。”
夏以安也不退让。
他席少要求高,但知不知道钱都是不好赚的?更何况,她一个精神病院出来的,有公司收她才怪。
见着席鹰年脸色冷下来,她赶紧抓住他的手,撒娇说道:“你知道我的难处,我没有学历,我还要交房租,交水电,还要买衣服,吃饭。需要很多钱……”
她将自己说的可怜兮兮。
席鹰年眉头微挑:“你可以和我住在一起。”
夏以安被他这句花惊到了,接着又开始惋惜自己交的那三千块钱房租。
早说呢,三千够她吃多少大餐了?
“即使如此,我还是要去夜色上班,你放心,我现在不是有你罩着吗?不用和他们客气。”
她嘻嘻地笑着,一张小脸,差点就笑成一朵花了。
“嗯。”
席鹰年想着也有道理,和夜色打个招呼就行。
“席先生说完了,现在轮到我了?”
夏以安清清嗓子:“我接受你所提出的条件。但是如果我有想从你身上想要得到的,我会努力去争取,如果我达到了要求,那么也请席先生不要吝啬。”
“好。”
席鹰年应声,将她揽在怀里,拿出手机给高卓打了电话,将大概意思说了,让他准备一份协议送过来。
高卓从前还真没见过这种类型的协议,但终归是见过世面的助理,很快便将协议给拟定好。
酒店里。
想到怀里的小女人属于自己,席鹰年的心情便忍不住地好。
夏以安自然也是高兴,说了无数夸奖席鹰年的话,让他听得冷笑连连。
气氛正尴尬的时候,高卓将协议给送了过来。
夏以安看着协议,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
这哪里是协议?分明是不平等条约。
关于她的有着整整五页纸,而关于席鹰年的,只有两句,那两句,正是她最后和席鹰年商议的那两句。
她握着笔,抬头对着为他总裁着想的高卓,笑眯眯地说道:“高助理,你可真是贴心啊。”
“这是我应该做的。”高卓回答地义正言辞。
席鹰年很是满意地在协议上签了自己名字。
这份协议他看的舒心,尤其是那句,不准夏以安和任何男人有着多余的接触,包括肢体和语言。
夏以安咬牙,知道自己没有退路,索性也十分果断地签了名字。
高卓仔细将协议核对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才对着席鹰年打了声招呼,推开门走了出去。
夏以安这回心里的石头才是真正落了地。
终于,夏家欠她的,要还回来了。
下午的时候,夏以安照常去上班,经理见了她,态度对她多了几分恭敬,用时又好奇,为什么不是席鹰年亲自送她来,或者派个司机。
她竟然是挤公交过来的。
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夏以安便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经理,有多余的衣服吗?我昨天的衣服……不小心没了。”
她实在是找不到,不然也不会开这个口。
经理给她一个懂得的眼神,便去后面给她拿衣服。
夏以安站在原地,腾地红了脸。
经理的意思,她当然是明白的。
“哟,这不是小夏吗?”
丽莎从更衣室走出来,见着夏以安回来,忍不住多打量了她两眼。
她还以为这女人能够野鸡变凤凰,现在看来,也和她们一样。
落得的都是一夜风流的命运。
夏以安压根没心思和她争论什么。
大家都是平等的,她有什么好炫耀,或者鄙夷她的?
不过是金主不同罢了。
她索性忽略了丽莎,略过她直接进了更衣室。
丽莎一向受人追捧,哪里受过这种待遇,顿时火了,冲进更衣室喊道:“夏以安,你嘚瑟什么?不过是和席少出去了一夜!而且你若是表现好,他怎么没有留下你?”
最后两句,就是明显在讽刺了。
没等到夏以安回答,丽莎理所当然地以为她在心虚。
“被我说中了?你这样空有容貌的人,席少是不会看上你的。”
眼见着她又要喋喋不休地开口,夏以安抢先一步说道:“我至少还有张脸,你有什么?哦,对了,你刚才问我,他为什么没有留下我?”
她说着,向着丽莎靠近。
“那么我就要问问你了。你既然表现好,席少为什么没选中你,偏偏挑中了我呢?”
她夏以安算是明白了,你不想计较,偏偏有人要逼你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