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又有人点了隋轻驰的新歌,傅错笑着说:“今天是隋天王的专场吗?”
隋轻驰搅着鸡尾酒的手停住,台上的歌手那一笑笑得令他怀念。
凌晨三点半,傅错收拾好乐器离开酒吧,想了想,还是将那张CD带上了,按照隋轻驰如今如日中天的程度,以后说不定还要弹唱更多隋天王的歌。
走出酒吧后门,通过那条长长的巷子,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警惕地一回头,才发现尾随自己的是个醉鬼,对方说着污言秽语踉踉跄跄朝他走过来:“……别他妈装了,我闻都能闻出你是个鸭子!”
傅错一抬手把人拂到一边:“再跟着我就报警了。”
“你报啊,”醉鬼从墙上撑起来,“你报警的时候我早把你干掉了!”
傅错摇摇头没管他,往前走了没几步,那醉鬼突然朝他扑过来,他转身让开时那醉鬼借力扒掉了他的背包,还很不解气地一把将包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哗啦摔了出来。
咔嚓,醉鬼的脚正踩在CD一角上,就感到身后有人拍了拍他肩膀,一回头,一记拳头将他扫到了墙边。
来人是一名人高马大的保镖。
傅错看见保镖身后有人蹲下捡起他包里掉出来的CD,摘下墨镜别在领口,低头打开CD,把歌词本重新插好,才慢慢起身道:“替你解了围,能跟你谈谈吗?”
傅错望着路灯下的隋轻驰,脑子像被人一脚踹得放了空,想起来自己应该走,但是他的背包还在隋轻驰脚下躺着。
“我就要十分钟。”隋轻驰说,“多一秒都不烦你。”
24小时快餐店明亮却冷清,只有两个客人,隋轻驰停在门口不想进去,傅错要往里走的时候他抬手拦了一下,说:“去我车上吧。”
傅错没理他,自己推门走进去,到前台点了一杯热饮,在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没过一会儿门又拉开了,隋轻驰走进来,在他的座位前一言不发地站了几秒,才拉开椅子坐下,他拉得不太客气,椅子腿在地上擦出很大一声。
傅错揭开热可可的盖子,隋轻驰直接拿了过去,说了声“谢谢”自己就喝了。
傅错说:“有什么话直说吧。”
“在那家酒吧驻唱多久了?”隋轻驰问。
“和你有关系吗?”
隋轻驰放下热可可,靠在椅背上,把手里的墨镜扔桌上,道:“不假辞色啊。多少人求着跟我说话,多少玩音乐的求着见我一面,我都不想理,也就只有你,我上赶着跟你搭讪,你还能给我摆一下谱。”
傅错看着隋轻驰的脸,早就没有初见时的惊艳,如今只剩感慨良多:“你知道外面叫你什么吗?”
“什么?”
“中二天王。都多大了说话还像初中没毕业。”
隋轻驰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们都没毕业,你没从西风毕业,我也没从你这儿毕业。”
傅错沉了口气:“你到底要说什么,没要紧的事我要走了。”
隋轻驰不说话,隔着那一张还没两人手臂宽的桌子,眼睛都不错一下地看着他,傅错觉得这样的距离有点危险,尤其隋轻驰的脚直接跨过了餐桌下的中央线,毫不避讳地伸到了他的领域,踩在他膝盖下方的地板上。那桌子在他们之间,或者说,在隋轻驰这样的人面前,起不到一点阻隔的作用。
他干脆起身离席,手却被隋轻驰抓住。
他的手是凉的,隋轻驰的手刚握过热可可,却是热的,像冷不丁烙了一下在他手心。
“我还可以弥补的,”隋轻驰的声音从身后袖口的方向传来,“以我现在的能力,我什么都可以弥补你,你不是想要西风吗?我还你一支西风。”
傅错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向他。
“现在这支西风乐队的吉他手只是暂定的,我随时可以把他撤掉,你懂我的意思。”
隋轻驰抬头注视着他,那神情认真得令他恶心,他甩开了手:“这不是西风,你别再糟蹋西风了。”
隋轻驰讪讪地放下手:“行,乐队其他成员你要是不满意,都可以换,我随便找个理由让他们滚就是了,你可以换上你满意的人。”
“主唱也能换吗?”
隋轻驰一脸的荒谬:“你要连我一起换掉?”
傅错:“我只是说说,你当然不可能离开,所以我也不会加入你的乐队。”
他拉开门,就听见身后隋轻驰双手重重拍在那张小小的桌子上,杯子里的热可可洒了出来。
店里两个客人和店员都往这边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