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钒懵了,这意思不是说他要无后而终了么。他倒是无所谓,倒是秦冉冉平白被自己连累,死了连个甩盆的孝子贤孙都没有。
老和尚又捋胡子,笑道:“你若是现在开始积德行善,说不得也来得及。”
林钒恭谨地朝老和尚行了礼,自回家不提。只是以后行事多留余地,逢年过节往慈善机构捐点善款,甚至还资助了十几个山里的孩子念书上学,没的让秦淮笑话他伪善。但秦淮也就敢隔着电话笑话笑话,他现在还欠着林钒一个大人情呢,每回看见秦冉冉都恨不得钻地缝里去。
还是越来越懂事的秦冉冉理解他,连林钒送她的房子都想捐了盖学校。
回过头来说林钽,一个黑道三当家硕士读完读博士,也是一朵奇葩。不过事出反常即为妖,又有说法叫无利不起早,好端端的念那么多书,目的肯定不单纯。
至于秦冉冉,说起来就叫林钒咬牙切齿了。你说你大四毕业就回家吧,老子又不是养不起你,再不济你随便找个什么工作干干,要不直接给我当秘书也行啊。偏偏要学林钽继续念书,还跑到林钽那个组里去读硕士。你不知道老子这辈子就没念过几本书么?你故意与我拉开距离是怎么着!
于是林钒不高兴了,脸黑得如碳头一般。秦冉冉使劲浑身解数,又签了不少不平等条约才哄回来。至于条约内容么……咳咳,儿童不宜。
57第五十七章
秦冉冉从来没告诉过林钒,当自己下车看到一个威风赫赫的中年男人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管他叫叔叔。就在那么一两秒钟的时间里,自己凭着空白的记忆脑补了一个可歌可泣狗血淋头的豪门恩怨戏码——掌握万贯遗产的长兄的孤女被觊觎家产的二叔陷害,九死一生,二叔怕家族有人猜疑,又不得不千辛万苦把流落街头的侄女找回。本想从此囚禁孤女为自己所用,没想到孤女失忆,真真是天随人愿。
后来秦冉冉发现自己又想多了,不仅想多了还想偏了。这位哪里是自己的什么叔叔,原来竟是自己的丈夫。当然,一开始的时候秦冉冉以为林钒是在糊弄自己,压根没信他的。可是面对着民政局盖章万万假不了的结婚证,秦冉冉没办法了,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自己已婚还嫁了个老男人,这一点吧,秦冉冉觉得还好,接受起来并不太困难。毕竟你看林钒要模样有模样,要家世有家世,别说他还不到四十,就是八十岁,估计也有一大票小姑娘趋之若鹜,自己嫁给他分明是占了他的便宜。秦冉冉唯一不太能接受的是自己失忆的事实,一个人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全都由外人来叙述,说你哪天哪天曾经做了什么,取得了什么成绩,挨了谁的骂,甚至于你连你老妈都忘记了,人家一个五十多岁历尽沧桑的老太太抱着你嚎啕大哭,一口一个“我的儿”,一口一个“傻孩子,受苦了”,你除了傻站着,什么反应都没有。
林钒抱着被亲妈吓傻的秦冉冉,有点哭笑不得:“别人不是说母女之间有种特殊的心电感应么,怎么到你这儿啥都没有呢。”
秦冉冉想哭:“有你这么劝人的么!”
林钒揉揉被掐紫的胳膊,心说这姑娘下手越来越狠了。但是面上,林钒表现得很谦卑:“老婆,你看时间不早了,你该去实验室了。”
秦冉冉一看墙上的挂钟,又狠狠给了林钒几记粉拳:“你怎么不早说!下午还要开组会呢,我现在出门非迟到不可!”
“……刚才你妈抱着你哭来着。”
秦冉冉一路飞奔坐上林钒配给的专用车,催着司机师傅又是一路飞奔加走小路抄近道,终于赶在组会前五分钟赶到了实验室。
今天的主讲人是林钽同学,秦冉冉的小叔子加二师兄。这样复杂的身份,也就意味着在家的时候林钽敬着秦冉冉,在学校的时候秦冉冉唯林钽马首是瞻。秦冉冉悄悄找了个犄角旮旯坐下,林钽已经在试麦克调音量。
不得不承认林钽是个很有真才实学的博士,做事有板有眼条理清晰,讨论问题引经据典头头是道,据说每十个男人里就有八个夸赞林钽彬彬有礼仗义疏财,每十个女人里就有九个想要给他当女朋友。这个数据的真假秦冉冉并不怀疑,瞧着自己身边坐着这些个师妹师姐的表情就知道了。
秦冉冉只是对这帮人的眼光表示怀疑。
林钽是什么人,自己和他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长时间,早就看得一清二楚。这货心狠手辣不下林钒,甚至比林钒还狠。林钒大多数时候会给敌人一个痛快,刀子绳子毒药啥的,随你挑一样了断。林钽就不一样,他想要整死一个人,完全不会见到血。他会挑你最害怕恐惧的地方下手。比如几个月前,西边郑家为了夺地盘把隔壁萧家全家都杀了,杀了人还不算,居然还奸人家小女儿的尸,最后场面惨不忍睹,人神共愤。
死里逃生的萧家最小的儿子跑到林钒这里求救,林钒本来想把郑家的人杀了了事,林钽却从中插一杠子,说别杀得太快,从郑家最小的孙子开始杀,郑家家主放到最后一个。末了,林钽阴森森的笑道:“听说郑家多少代都是一脉单传,郑家老爷子更是拿他家小孙子当眼珠子疼,我就让他眼睁睁看着他孙子死在他面前,让他悔不当初。”秦冉冉听了只觉得脖子后面直窜凉气:血债血偿就完了呗,你偏偏还要玩这么变态的,让人家爷爷亲眼看着自己孙子死在自己跟前,那滋味,啧啧,简直是生不如死啊。
秦冉冉不待见林钽还有一个原因。大家都知道女人天生比男人多了一根叫“第六感”的神经,秦冉冉那根神经就是对林钽比较敏感,从头一眼见他起,秦冉冉就觉得林钽不是好人,甚至有可能是自己上辈子的仇人,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愈发强烈。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秦冉冉觉得应该离这个小叔子远点,远点,再远点。
“秦师妹,你有什么问题?”
突然被点名的秦冉冉被吓得一哆嗦,抬眼看去,台上那个坏人一副好整以暇等着自己出丑的模样,分外欠揍。秦冉冉尴尬的摇头:“师兄讲的东西太高深了,我听不太懂。”
光头导师先不乐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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