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独眼大汉的身后,还跟着两三个同样穿着麻布衣服的人。一看就不是从本地来的,而一旁一身黑色中山装的高瘦男子,只看着这人长的普通的不行,只是嘴唇如刀,薄的十分的好看。其中一个站在后头麻布衣服的人的领口里头,居然还伸着一条三角脑壳的小蛇,这蛇也奇怪的紧,压根不管别处,吐着芯子就朝着这一身中山装的人看,这玩意像是还有些害怕。
“玄同,你要是还想供着养这条东西,就让它把脑壳缩回去,在王兄弟面前吐口,这东西怎么死了你自己都不知道。”
不一会儿,整个坟都已经是被挖开,符火烧下,高瘦的中山装身影亲手把两具尸骨捡到了两个罐子里头。
“头七之前,一定要送到那地方去回煞,王老弟,不管你信不信,这事儿一做了,就回不了头咧……”
高瘦的身影点了点头,拿起其中一个转身就走。独眼的汉子拿了另外一个。我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半夜时分,这山头上头。后头的一个年轻人抖着声音开了口。
“道首。这王邪到底信不信得过?我们干的这事儿,可是跟祖训不和咧。”
独眼的大汉突然笑了起来,“跟祖训不和?你可知道,这事儿要是真成了,我们可以得到一样什么东西?这些事儿,祖训不会写咧……”说完看了眼手里头的那罐子,
“为什么?”
“要是那事是真的,以他的手段,能借着这事儿在后代身上种出截骨来。这东西,可是连他自己都没有的宝贝。只是怕从今天起,我西昆仑……就回不了头咧……老子活一回,连妹都舍给王邪这种人,争的就是不信命这口气。今天他拿了这罐子,我们就彻底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到最后怕是都是输家……”
说到这儿,这独眼大汉眼睛一眯,像是在自言自语,“你问我为什么?因为老子是个人。只信脚底下踩的这地势风水,不信其他东西。”
雾气之中,场景逐渐模糊。而这一刻,我右手死死的掐着已经变得诡异无比的南雨。似乎看到,一个惊慌失措的魂魄,眼睁睁的就看着几个穿着麻布衣服的人,小心翼翼的把一个瓦罐子,埋在了西昆仑雪山地宫下的那颗树的下头。这条魂魄,嘴里还在念着什么,被那一根根树枝缠着,孤单的走进了从那地底延伸出去的一条阴路上头。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一个个出现的尖脑壳的铁链子锁在脖子上头,跟着其他被锁着的鬼魂一起,越走越远。
雾气终于消失,就在这时候,我抓着南雨已经是到了这棵巨大的火树面前,而此时,整个石林空地,几乎所有的地上都开始冒出蓝色火焰,我看了眼面前这棵巨大妖异的黑树,就像是一只蓝色火焰中的怪树,似乎死死的盯着我。与此同时,巨大的嘶吼声从地底传出,像是有什么东西隔得很远在朝着这上头吼。我抓着整个身子已经变得无比诡异南雨,最后一次回过了头,远处三叔一双眼睛像是要吃人。
“都是真的?都……都是真的?”
接着破锣嗓子不管不顾开始猛骂。
“你这只妖孽,你要敢再纠缠他不放。老子有的是手段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巨大的火树后头,那裂缝尽头的影子似乎还在一个劲的晃荡,连带着整个新裂开不久的巨大石缝都像是不稳一般。就看着我从身上掏了一块黑色的石头出来,浑身的蓝色火焰之中,慢慢的朝着那里头一塞。一旁的南雨一个嘴巴已经是咧开到了极致,长索索的眼睛使劲的盯着我。这一瞬间,“南雨”突然扬起了头,拼命的叫了一声,奇怪的吼声响起,那细长的眼睛似乎都在抖。
就在我朝着这树走进去的最后一刻。
我右手猛的一捏,
“你……你叫解流云?”
就在我死死的抓着这诡异的影子走进这棵火树的最后一刻,一只手突然从这影子里头伸了出来,把我朝着后头一推。
“你快走。”
弱的不行的声音响起,这身影已经是被吞进了树里头,彻底没了踪影。
……
咔咔的声音响起,就看着这棵巨大火树居然开始一点点的崩溃,在漫天的蓝色火焰之中逐渐化为黑气,到了最后,只剩着一块黑色的石头,此时已经是陷进了那裂缝门口的石头里头。这是两个都不知道到底多大的风水大阵,都是占据了各处的地势,通过某种手段产生剧烈碰撞之后,硬生生才产生的这么一条裂缝。裂缝尽头的那隐隐出现的虚影镇子终于稳定下来一般,原本的石门被铁砂早就封了个死,周边的动静停了下来。一条新的阴路硬生生的行程,而此时,整个环形山壁中间那条巨大的石路,直接延伸到了这条新的裂缝阴路里头。一个个面色呆滞的鬼魂陆续朝着里头走去。
哗哗的链子声中,就看看一个个脑壳尖的不行的阴兵从周围的石林里头走了出来。动作跟那二十来个王家汉子一样,捆着那不断从悬崖远处进入这地方的鬼魂,拖着一点点的走了进去。
“时辰到了,这些阴兵出来咧。这……这些阴兵。他……他们没发现阴路不对……”
狗婆娘的声音慌的不行,就听着三叔痴呆一般的念了一句,“成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三叔挣扎着站了起来。就看着十来人影从其中一处墓顶子的大门走了出来,最前头的一个高大的身影,一身中山装,此时已经浑身是伤。
惊恐的声音响起,周围一个个土贼再次回复了清醒,之前的那些玩意已经跟着铁链走进了裂缝里头,这些人的魂魄再次回了身子,一个个首先就看到当中的三叔还有远处的裂缝。其中一个老头感觉到了什么,正好一回头,就看到一张傻子的一般的脸出现在自己的身后,下一刻,这老头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浑身居然都不能动,砰砰的声音响起,一枚铁钉子直接钉入了这人的天灵盖。无比惊恐的神色之中,这老头猛的倒在了地上。
无比沙哑的声音从这个身子苍老,但脸居然还像个痴呆的年轻人一样的砖街掌柜的嘴里响起。
“以绝后患,得让这些修建风水大阵的后代断子绝孙。都是这大阵阴鬼的后世,成的鬼也不能放过。”
惊恐的叫声之中,场面顿时开始了厮杀,数量多的的不行的土贼,不断的到底,那里是这些诡异的砖街老头的对手。绝望的喊声陆续响起,狗婆娘骇的人都呆了,爬着就到了远处,把之前那具干尸死死的抱在怀里头,脑壳埋在一块石头边上,压根就不敢朝着石头空地外头看。三叔动作都变了形,一点点的牵着表情麻木的我往回走,而此时,我老汉也是到了旁边,一眼就看到了我长着的嘴里头,那一只静静趴着的虫子。厚重的声音第一次开了口,阴冷的表情之下像是在说着某个人一般。
“长白山那大阵成了之后,我就该杀了他。”
凄厉绝望的声音之中,三叔没有开口,只是牵着我一步步的回了原处。
“文秀。鬼市已经长进了这地方。”
就看着三叔突然扭过了头。“屁娃带了道粉,爹在几十年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一处大阵里头轮回的秘密。他跟麻叔两个人……”
这一天,没人知道后头发生了什么事。最后的场景,就是在那地下岩洞停止崩塌之后,中间那石地上头,最终那些土贼都跪在裂缝周围,一个个脑壳低着,那场面诡异的不行,每一个的天灵盖的位置都是被钉进去了一根符文钉子。
几天之后,在回南方的火车上头,三叔也不知道多久没合眼,就坐在窗口,浑身包的跟个粽子没有区别,我老汉坐在对面的位置,两个人都看着窗户外头不断后退的景色。
“屁娃,来一根?”
三叔随手掏了根烟,朝着卧铺的方向一丢。我伸手接了个空。
“我手使不上劲,叔。帮我点一下咧。”
三叔低声骂了句什么,就看到坐在对面的我老汉面无表情。根本头都没抬,手边上放着一大包的纸钱,居然时不时的朝着窗户外头撒两张三叔拿出火机就朝着卧铺这边走……就听着那火车轮子的声音还在轰隆轰隆的响。
我坐在卧铺上头,就看着三叔在车厢里来来回回的走,没过多久,三叔在一旁拿着手机,脸色像是有些犹豫。
“二哥,嫂子让你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