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入十月,圣旨便到了泉水关。
不单单泉水关,其他边疆的将军也陆续接到圣旨,启程进京。
萧烈早已收到消息,只是不放心胡悠悠,便决定让胡悠悠起早动身,自己亲自护送她回家后再进京述职。
可这个提议却被胡悠悠拒绝了。
“不行,若是被人知道,会参你一本的!毕竟这是你第一次进京面圣。”
萧烈拦住她,沉声道:“悠悠,你以为我会在意那个糟老头子的感受?再说我既然说送你,就必然不会让人抓到把柄!不必再说了,我肯定不会放心让你自己回去的!”
见到萧烈已经打定了主意,胡悠悠叹了口气:“好吧!你心里有数便好。”
有了孩子和没有孩子最大的区别就是,有孩子以后每次出门大包小裹的如同搬家。
别的不说,光是尿布,裤子就要备上无数条。
看着两个孩子的东西装了整整一车,胡悠悠忍不住深深感慨。养娃不易啊!
这是胡悠悠第一次带着娃随军一同出行,只不过她抱着娃坐在马车里,而那些将士们则骑着马。
这一次随萧烈赴京的将领分别是孟参将、熊偏将和白千户。
至于泉水关,则暂时交给谢参将和黎参将一同打理。
谢参将是萧烈手下的暗卫之一,但隐藏的极好,到现在都无人发现他与萧烈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
反而因为战略观点不同起过几次争执。
在这样的情况下,萧烈将泉水关交给谢参将和黎参将打理,在其他人眼中就很值得玩味了。
尤其是黎参将,甚至偷摸的跑去向萧烈表忠心,坦言萧烈不在的时候他一定会盯好谢参将,不让泉水关出差池。
听到这话的时候,萧烈嘴角都抽了。
真让黎参将全权掌管泉水关,才会出差池吧?
当他把这事当笑话讲给胡悠悠听的时候,胡悠悠笑得肚子疼:“你呀!真是太坏了!你是不是故意做出信任黎参将的样子,让他感动的恨不得以身相许……不是!恨不得以死明志……好像也不对……”
看着她努力搜刮脑海里的词汇,萧烈无语的抿抿唇:“肝脑涂地?”
“对!就是这个词!”胡悠悠一拍巴掌,“还是你有文化!”
萧烈被夸之后一点都不骄傲,就是唇角偷偷弯了弯。他喜欢悠悠用崇拜欣赏的眼神看着自己。
有军队跟随,一路上自然风平浪静,甚至住店打尖的时候那些客栈掌柜和伙计态度都毕恭毕敬的,生怕哪里怠慢了。
京城往南,大平镇往东。
到了岔路口处,萧烈下令在岔路处住店休整一晚,次日启程。
大家理解萧烈不放心妻儿,想要多温存一晚,自然毫无怨言。
殊不知,萧烈只是为了躲进胡悠悠空间,让手下暗卫易容成自己继续前行而已。
看着萧烈在空间里逗孩子,悠哉悠哉的吃着水果,坐在马车中颠簸的胡悠悠十分不平衡。
“还说要护送我呢!我看你待得比我舒服多了!”她传音道空间里忿忿说道。
萧烈勾唇轻笑:“要不然我抱着孩子出去陪你?”
“算了吧!”胡悠悠心疼孩子,不忍让他们遭罪果断拒绝。
因为马车是移动的,所以她这个空间主人悲催的无法进入空间,以防出来的时候会发生位移偏差。
聪儿和慧儿年幼,身边不能离人,即便有空空在,两个宝宝看不到爹娘也同样会感到害怕。
没办法,胡悠悠只得让萧烈进空间取照顾宝宝们。
于是,一家四口,只有她悲催的在忍受马车的颠簸。
到了大平镇,萧烈并未露面,而是让狗娃等人留下,而自己则连夜悄悄赶路与大部队汇合。
文瓦匠与胡丽丽的亲事定在了大年初一,取个一年之初的好兆头。
酒席在大平镇的悠悠私房菜酒楼办,酒菜的规格都是十分高档的。
至少,大平镇的百姓就没听说过谁家的酒宴里能摆上那么多海鲜和好酒。
有的人忍不住私下嘀咕:“这一桌菜只怕要好几十两银子吧?”
旁边有见过世面的不由哂然一笑:“几十两?看到中间那盘鱼了没有?我听说这一条鱼就要一百两银子!”
“这么贵?”前来坐席的人不由咋舌。
那个见过世面的人重重点了点头,感慨道:“看来文瓦匠很重视这次娶亲啊!把压箱底的钱都拿出来办酒咯!”
这时,同桌的人有人嗤笑道:“重视?一个嫁过人的破鞋,有什么可重视的?”
此言一出,其他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去。
只见说话的竟然是个姑娘,看样子年纪还不大,只是说话却如此难听。
那姑娘被看得有点心慌,强撑着说道:“怎么了?那个胡丽丽都嫁过一次人了,竟然又嫁,不是破鞋是什么?像这样的女人,都应该去浸猪笼,竟然还有脸再成亲!别忘了,她跟张永可是连儿子都生了!”
有人上下打量着她,开口问道:“你是谁啊?怎么对人家的事知道的这么清楚?”
那姑娘支吾道:“都是同村的,谁不知道她家的事啊!”
这时,一个中年妇人疑惑的盯着她:“你是安平村的?我在村里咋没见过你?你明明不是我们村的!”
那姑娘有点慌:“我、我有亲戚在你们村,我听说的。”
这时,她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你亲戚是哪个?我看看谁在背后嚼舌根!”
那姑娘被吓了一跳,站起来转身看过去,就见到一个漂亮的少妇朝自己这桌走过来。
“胡悠悠!”那姑娘如同见鬼了一般,跳起来就往门口的方向跑。
胡悠悠淡淡看着她,吩咐道:“黑子,石头,给我把人拦住!”
“是!”黑子瓮声答着,然后横跨一步挡在了酒楼门口。
他身体犹如小山一般,让酒楼大堂的光线都暗了一些。
那个姑娘正埋头往外跑,只觉得眼前一暗,然后脑袋就撞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反弹回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哟!”她捂着头痛叫道。
门口的动静吸引了正在坐席的客人的注意力,不少人都起身望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招待客人的胡保田见到,忙快步走了过来。
“悠悠,什么事?”他见二女儿好像准备让人教训一个姑娘,忙拉住胡悠悠问道。
胡悠悠努了努嘴:“爹,你看那是谁?”
那个姑娘还在地上坐着,捂着脑袋低着头,胡保田一时认不出来对方,不由满脸疑惑。
胡悠悠便走过来,十分粗鲁的伸手一拽那姑娘的胳膊。
“啊!胡悠悠,你干什么?”那姑娘叫道。
胡悠悠冷笑:“张芹,我们家办喜事可没人请你!我倒是要问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胡保田此时也反应过来,诧异的打量着张芹,随后板起脸来:“你该不会是来破坏丽丽的亲事的吧?”
“我没有!”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张芹心里很慌的辩解,“我是来看我侄子的!万一他们结婚后对我侄子不好怎么办?我、我要把我侄子带回张家去!”
要带走小汤圆?
胡悠悠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眸底闪过一丝寒光。
原本她还没太把张芹当回事,以为对方就是过来说几句酸话的,打算派人将其赶出去也就算了。
可是张芹竟然敢开口要把小汤圆带回张家?这就有点不知死活了!
胡悠悠慢慢走过去:“你是自己来的?你娘和你哥张永呢?”
张芹害怕的往后缩了缩:“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胡悠悠笑了笑,蹲下身直视她的眼睛,“我就是想告诉你,张家的事,还轮不到你做主!想谈小汤圆的事,让你哥或者你娘来!毕竟,当初在文书上按手印的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