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度电要一块多,这日子是没法过了。一个月都得几十块的电费,吴宝福你就知道天天坐在家里打牌、打牌!”
一众牌友一看郑银秀又发飙了,虽然他们早就习惯了郑银秀这副德性,但是谁也不想在这里承接她的“雷霆之怒”,于是都识趣的一个个溜走了。
“哎,别生气了,不就输牌了嘛,你不看看人家外甥媳妇今天第一次来咱家,快收起你的小脾气,鸡汤也炖得差不多了,盛两碗给月桂和秋桐点心下。”
农村人还是很讲究礼仪的,尤其是象小姑子回娘家,这也算是贵客了,必须做点心款待一下。
当然,在郑银秀心里贵不贵就不知道了。被吴宝福一说,郑银秀看在叶秋桐第一次上门的面子上,就气哼哼地去打鸡汤了。
吴宝福这才赶紧把电风扇调成转动模式,对着吴月桂和叶秋桐吹了过来。
吴月桂讪讪一笑道:
“还是电风扇好使,天开始热了,屋里有了电风扇就好睡了。”
“新买的,骆驼牌的,要快两百块钱呢!就是宝福他大手大脚,我还不想买呢,两百块倒没什么,买回来一天吹到晚,电费就要多掏十几块钱。”
郑银秀打了两碗热腾腾的鸡汤过来,放在茶桌上,招呼吴月桂和叶秋桐吃点心。边好似抱怨又象炫耀似地向吴月桂婆媳俩道。
由于现在基础设施建设还没有发展起来,电力供应也不足,因此,现在的电价反倒更贵,一度电最贵的,有的农村要一块八,所以吴月桂家之前用低瓦数的灯泡,就不难理解了。
也只有象吴宝福这样的万元户,才能大手大脚用得起电器。
不过,当然,吴宝福的“大手大脚”仅限于自家享受,要不然,吴月桂和他的家境也就不会差别如此巨大。
“盛情”难却,叶秋桐和吴月桂虽然肚子不饿,但还是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但是叶秋桐发现,鸡汤虽然香,不过好一点的鸡肉根本没有,都是些头、尾、脖子、爪这样的下脚料。
叶秋桐凑合着吃完,看吴月桂脸色不虞,倒是有几分不忍。
看来,财大气粗的哥哥和贫寒的妹妹之间,早就被财富划开了界限。
“哥,今天来,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吴月桂吃完点心,还主动收拾了和叶秋桐的碗筷,这才坐定和吴宝福说起正事。
“哦?什么事,你说吧!”
吴宝福一看妹妹的神色,眼神里就掠过一抹警惕。
在村子里先富起来以后,不少人想占他的便宜,吴宝福自然而然养成了警觉的态度。
“是这样的,秋桐,她有门生意要做,不过,现在却是缺少启动资金,所以我想找你借点钱,帮着她把生意做起来。”
吴月桂硬着头皮,艰难地开口了。
“借钱?哎,妹妹呀,我知道你家里不容易,但是现在赚钱很难,我的矿上,前几天才出事故,砸伤了一个工人的腿,赔了好几百块呢!”
吴宝福一听真是借钱的事,顿时揪着心,赶紧叫起苦来。
叶秋桐在边上听了,倒也没有觉得特别意外,因为吴宝福小气、铁公鸡的名声早就传开了,连她都听说了,他要是不这么回答,倒是奇怪了。
“呃,哥,我借的不多,一百块就够了。等黄桃摘下来都卖了,我就还你,不会超过一个月。”
吴月桂艰涩地道,一听哥哥叫苦,她脸上就火辣辣的,感觉自已在媳妇跟前的面子都丢尽了。但是事已至此,不继续说下去,就白跑一趟,更没面子。
“月桂啊,你这几年是赚了点钱,但那也是血汗钱啊,挖煤你又不是知道,成本高,利润低,还容易出事故,每次出事故,都要赔一大笔钱。这一百块,我们现在一时也凑不齐,要不,先借你二十块怎么样?回头我凑凑,够了再给你送去?”
郑银秀此时倒是收起一脸乖戾,换上了和气的态度,当然,她的话也给吴月桂此行定了调,二十块,一分不能再多了。
吴月桂一听嫂子开口,知道也就这样了,再多,大嫂肯定也不会拿出来,她看了一眼叶秋桐道:
“二十块够吗?”
若是换成以前,叶秋桐看到吴宝福夫妻用嫌弃的眼光看着他们,还只答应借二十块钱,象打发叫花子一样,早就有志气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话说,如果要借一百块钱,回娘家找钱秀花要也有,可是叶秋桐并不想在新婚开始,就开个坏头,什么事都赖娘家,她也想观察一下,婆婆对自已的事业是否支持,婆婆是不是一个能为她着想的人。
现在看来,婆婆虽然脸皮薄,但是为了帮她借钱,还是舍得拉下脸的,虽然只借到二十块钱,但是如果再继续和吴宝福说下去,简直就象求他了。
叶秋桐自然不会让婆婆丢这个脸,于是她便展颜一笑道:
“够了,反正多借多做点,少借少做点,我做的东西,资金周转还是很快的,不用一个月,我一周就能把钱还给舅舅,而且,这钱我们也不白借,按现在的最高利息算,一天一分的利,到还钱时一并还上如何?”
吴宝福夫妻没想到叶秋桐是这么利落的人,还声明钱是要付利息的,不由地有点讪讪地。
吴宝福心道,果然是支书的女儿,说话和气度还是和一般村里的姑娘不一样,然后顺带想起外甥迟生可是部队的副营长,还是个挺大的官,便尴尬地笑道:
“都是自家亲戚,哪能收你利息呢?银秀,快把钱拿给月桂。”
于是,这借钱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二十块钱拿到手,吴月桂和叶秋桐又坐了会,就起身告辞离去。
若是再坐下去,就要留中午饭了,到时候怕郑银秀又不高兴,吴月桂还是很知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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