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良善,念你们二人家贫,平日里赏银都是丰厚的,也不曾亏待或者打骂过一句,你们……你们……”
谢长熙这会子真的是气的背过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谢明珠端坐在一旁,喝了口茶水才道:
“二位怕是不知道皇宫的规矩——既然能够让你们进来当奶娘,那么你们的儿子都是捏在咱们手里的。”
“二位如今是被什么蒙了心,连家里人的性命都不要了?!”
谢明珠这话说的没错——大梁皇室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喂养皇嗣的奶娘,身家性命都是捏在所属主子的手里的。
这二人做出来如此不要命的行径,着实是让人深思。
也许是谢长熙那一脚太过于狠辣,两个人竟是痛的大半天都不曾开口说话,一副痛苦的模样。
“左右你们二人继续跟本公主磨蹭。”谢明珠敲了敲桌子,“大不了本公主把你们这两家都下了大狱,慢慢耗着。”
“公主若是有本事就杀了我等,折磨人算什么本事!”
王姓奶娘倒是一副不怕死的样子,开口道:“折磨一个孩子,公主也未免太过于心狠手辣了!”
“啪!”
谢明珠顺手抄起一个茶杯就砸在两个人的跟前,“那你们两个人设计害两位小郡王就不狠毒了?!”
“况且,本公主还真的想知道,这到底是哪个人指使的你们,让你们连身家性命全都不要了!”
“公主若是想要问我等,做梦吧!”
这两个奶娘也是硬茬子,不管谢明珠怎么威逼利诱都不怕的。
谢明珠盯着那两名奶娘许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直到谢明珠吩咐人取了解人皮面具的药水来时,那地上的两名奶娘,脸上才浮现惊恐之色!
谢明珠的人可不会跟这两个人客气,拿了药水以后就按住两名奶娘的头,叫她们挣扎都没有了力气。
很快,两个人的脸上就跟蛇蜕皮一样,完完整整的剥离出来了一整张的人皮面具。
看着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谢长熙再看看地上跪着的、另一副面孔的两名奶娘,忽而冷笑:
“告诉本太子,是和康伯府?”
两个人慌不迭的点头,再没了方才的硬气:“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
“实在是和康伯府那头拿捏了我二人的家人在手里头,草民不敢不听啊!”
“那你说,为什么和康伯府要对两名小郡王出手!?”谢长熙厉声道,“若是有半句虚假,你们都别想活着了!”
“因为和康伯夫人说,若是两位小郡王出了事情,到时候太子殿下就一定会怪在太子妃头上,那个时候就好把她本家的姑娘送进来……”
被点名的胡姓奶娘是真真儿被吓得不清,一边说一边偷偷的瞄谢长熙的脸色,直到太子殿下的脸色阴沉如锅底,方才停下了话头。
“啧,原来是这个缘故。”谢明珠不冷不热的轻笑一声,着人把这两个人带下去严加看管,方才继续道:
“太子皇兄恐怕忘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团团之前可是在和康伯府安插过人的,不至于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
谢长熙之前正在气头上,一时间没有察觉也是正常,如今听谢明珠这般说了,也觉得事情不一般。
不等谢长熙继续开口,谢明珠继续说了下去:“能够避过咱们的人,也就只有暗宗了。”
“所以团团的意思是——方才那两个人攀咬和康伯府,是为了洗清楚暗宗的嫌疑?”
“不全对。”谢明珠说到这儿,心里头有个十分怪诞的想法:“如果说太子皇兄气头上,以谋害皇嗣的罪名问罪和康伯府,恐怕整个和康伯府出了太子妃嫂嫂,其他人都难逃一死。”
“这没错,谋害皇嗣本就是死罪。”谢长熙赞许的点点头。
“下个月就是团团的婚期。”谢明珠突然说出来这句话,有点叫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历来皇家娶亲,都要讲究一个吉利。”谢明珠自顾自的说下去,“谢端对于我,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如今出了这种事情,只怕是暗宗有的算计——都说混乱的时候什么事情什么人都有。”
“虽说和康伯府的人是倒霉做了替死鬼,可这也说明了暗宗的手段心计也不是一般人的水平,否则也瞒不过咱们的人,设计出来这么一出戏。”
“加上之前玄黛混进北宁王府的事情——太子皇兄,团团其实很担心的。”
谢明珠甚少露出来这一副担忧的模样,“大婚那日,来来往往的人,其实是暗宗最容易下手的时候。”
“如果团团真的不小心叫暗宗拿捏住了——”谢明珠的话还未曾说完,谢长熙很快就给打断了,“不会的!”
谢明珠笑笑,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说起了两个孩子的事情:“如今既然已经知道是有人用了药粉,想要害得两个孩子被人误认为是天花,那么——等等!”
谢明珠突然想起来其中的关窍,“如果两个孩子真的被认为为是天花,那个时候,恐怕不仅仅是太子妃嫂嫂,就连团团,都得被送去城外,远离盛京城!”
“一旦远离盛京城,天高皇帝远的,若是路上再出点什么事情叫人反应不及时……”
谢明珠的意思很清楚,谢长熙也明白了。
好精密的算计!
只要那个太医四处嚷嚷是天花,城中百姓若是得知,定然会造成大恐慌!
到时候哪怕是团团拿出来神医谷的身份都不够压的!
因为在那些百姓眼里,活命最重要,哪管什么神医谷不神医谷的!
到那个时候,团团就不得不被送出城外!
谢长熙想到此处,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惊的茶碗都跳了一下!
“本殿就看看,这暗宗的手能够有多长!?”
“能够动本殿的人!?”
只能说谢端太过疯狂,为了一个执念,连幼小的孩子都敢下手……
谢明珠越发觉得事情严峻了。
“明明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