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风望北嘴上没说什么,心想,宴会而已,能有多复杂?
陆续有人过来同涂栖打招呼。风望北心想,涂家在京州势力是大,人人都认识他们。他善解人意地道:“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走走。”
涂栖大概也有自己的事要办,他略想了下,道:“也行,那呆会儿见。”他转身搂住他带来的一个姑娘的细腰,姑娘倚到他身上,两人在一群追随者的簇拥下走向船舱深处。
风望北道:“他还是这么浮夸。”
“嗯。”吴不晓嘴上随意应和,眼睛正忙着四处打量,倒不是在欣赏那些美好肉体,也不是在观察这里有多少显赫客人,而是在看那些动物,以及那些放在桌上的、挂在墙上的艺术品,那些东西随意地摆放在室内,仿佛只是寻常日用物件。
“那些是真品吗?”吴不晓靠近风望北,低声问他。
“当然是真的,绝对不是标本,它们会动呢。”风望北以为他是在惊讶那些动物的存在。
“不,我是说那些艺术品,它们是真的吗?你看桌上那尊观音玉雕,就那么放着,不怕被那些猫猫狗狗不小心碰倒吗?”
“没事啦,碰倒了主人会赔的。”
“嗯,也对。”有钱人的想法跟常人不一样。吴不晓想起了风望北家,也是把古董当日用品用,他去时都不敢乱碰东西,喝杯茶都得小心翼翼捧着茶杯。
而且风家也养了猫狗,还养了一只会在室内横冲直撞的大鸟,它们应该没少打碎碰坏过东西,但至今为止它们仍在大宅里无忧无虑地生活着,可见主人们并不在意它们造成的损失。
“说不定这里的东西也不全是真品,不过有些仿品照样价值连城。”风望北看看四周,然后走向附近的墙边,那里挂着一幅书法。
吴不晓跟过去,看着那幅字问:“这字是真的还是仿的?”
风望北笑道:“等我看看。”
第2章瑶池夜宴2
在风望北和吴不晓盯着那幅字看时,有人走到他们身后一起看,片刻后,那人出声赞道:“好字,不愧是天下第一书。”
两人回头,看到一个卷毛男人,他长相斯文,戴着眼镜,给人的感觉更适合去参加学术讲座,而不是来这种有裸男裸女在眼前来回走动的地方。
“据说真迹在帝陵中,留传下来的都只是摹本。”风望北道。
“或许吧。但我觉得这幅说不定是真的。”男人没看风望北,他的目光粘在墙上那幅字上,他似乎是个懂行的。
风望北没再发表意见,真伪这事专家们都有争议,他这种半桶水没什么好说的。
过了会儿,卷毛男人大概看够那幅字了,把目光转移到风望北脸上,然后他唇边浮起笑意:“你是风少爷对吧?”
听到少爷这个称呼,风望北有点纠结:“对……难道,你是我爸的朋友?”
风望北家里人——包括但不限于他爸——是叫他少爷。以前是当面叫,现在是背地里叫。
以前当面叫是因为风望北年纪小时不觉得怎样,但后来他上学了,接触到了正常人类,意识到自己和别人的不同,便开始拒绝被称呼为少爷。
他家里人很平静地接受了他的抗议,并虚心地改正了错误,遵照他要求的人人平等原则直呼他的名字。
但后来风望北发现他们只是在糊弄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私下里仍是少爷少爷的叫得欢。
年幼的风望北气鼓鼓的:这些刁民……居然敢骗我!
然后……他选择了假装不知道这事……
“对,我叫薛梅城,我和你爸很熟,我也研究民俗学,跟你爸做过一阵同事。”
风玄下海经商之前是研究民俗学的,在博物馆呆过几年。
“你小的时候,我见过你,当时你才这么高。”男人比了下自己腰的位置。
风望北看着薛梅城的脸,他对这人没印象,他犹豫了一下,说:“那我叫你薛哥吧。”
这人看起来和他爸真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他爸也不显老,但看上去没有五十也有四十多,这个人看着至多也就三十几。
薛梅城开怀大笑:“行,你看着叫吧。”
“薛哥,这幅字是真迹?”这人既然是他爸的前同事,估计是有些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