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噩梦中的主角是他自己,但无所畏惧,只不过主角换成了赵又欢,还是如前世一般吸毒后瘦骨嶙峋,郁郁寡欢的赵又欢,他便心生恐惧,烦躁不安。
连续三天,没睡个好觉,哪怕是铁打的身子,也挨不住这样的折磨。赵又欢没和程毅住一起,但光是看着程毅眼底下熬夜而冒出来的黑眼圈,就心疼不已。
“哥,你怎么回事啊,没好好休息吗?”
“没。”男人揉了揉自己的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面对办公桌上这些繁琐的案件和工作就觉得头疼:“可能是因为楼上那家小孩一到夜里就哭。”
“打电话报警说他们扰民!”
等说完这话,赵又欢才怪尴尬的回过味来他们自己就是警察。
别以为自己是警察就可以仗着身份乱来,其实很大程度上因为他们的职业需要对人民群众具有更为包容的心。
“实在不行搬出去吧,看看附近还有什么地方在出租。”
“没事。”程毅笑了笑,跟变戏法似的从柜子里掏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物:“之前你想说要个挎包放东西,于是我去商城给你看了一个。”
赵又欢面露惊喜地从男人手中接过礼物,光是看到这手提袋上极具标志X的LOGO,就知道是那家出了名的大牌。
“这得好多钱吧?”ňУúsнúwú.∁óм(nyushuwu.com)
话虽如此,但还是能看出女人难以遮掩的喜色。
程毅笑了笑:“我们家阿欢开心最重要。”
她开开心心地拆开外包装,将里面的包包拿出来细细端详,收到新礼物还是梦寐以求的新礼物,自然是欣悦不已。
程毅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淡了下来,只因想到这几天的噩梦,实在是无法让自己开心起来。
他辛辛苦苦给阿欢制造一个她最想要的生活,最适合她的生活,最能让她幸福的生活,不是让别人轻易打破的。
——
祁严在医院,一待就是一个月。
这期间,还是避免着见人,除了一些必要的人之外,其他人一概不见。他要留着时间,给自己慢慢整理头绪,让自己适应这个,与前世完全不同的世界。
赵经理受了他的吩咐,不动声色地开始暗地里搜查A市的赵又欢。
祁律几乎每日都过来,或是跟他聊点家常或是跟他说说公事。王倩倩也来得频繁,但男人从来没在病房里提起她也重生的事情。
真是有意思。
原来不止他一个人经历这样光怪陆离的事情。
出院的时候,医生交代还要静心休养,调理身体。他当下决定,回别墅里去,不想在呆在这里。
王倩倩在家里特意吩咐佣人上下好好打扫了一番,因着怀孕,她不敢亲自动手,怕太过劳累伤了身体,对孩子不好。
于是只是坐着,指点使唤。
男人要静养,她也要养胎。
不管是为了男人的身体,还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都必须暂时分房而睡。
王妈递过来一盅补品,放在桌前,让女人吃点东西再忙也不迟。
“明明孩子还小,按书上说还没到那种会常饿的月份,怎么我这段时间都已经开始老觉得肚子发饿呢?”这话听起来有些抱怨,其实女人话里幸福满满,小心翼翼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如视珍宝:“吃太多,孩子会不会营养过剩呀?”
王妈笑了笑:“每个人孕期反应也不一样,也有那种刚怀上就食欲大开的孕妇,正常得很。”
王倩倩心里还是有些紧张:“要不要去找医生看看?”
“马上也要到做孕检的时候了,到时候去问问医生不急这一时半会。”
听她这样说,王倩倩也安下心,乖乖地喝起王妈递过来的补品。
下午两点多,男人由祁律陪同出了院,司机开着车送男人回家。老远的,就能听到别墅铁门大开的声音,女人从沙发上猛地站起身来,收紧了心,等着男人的到来。
没过一会儿,男人由着管家接了过来,高大挺拔的身躯因着实实在在地躺了一个月都比之前要瘦了些许,脸庞两颊都微微有所凹陷更显得男人戾气重了三分。
她心里虽然有些害怕现在的祁严,可那毕竟是她相濡以沫多年的丈夫,和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阿严。”她快步走上前去,都忘了自己要小心身体:“身体还觉得不适吗?”
“还行。”他挥开管家撑扶着他的手,连正眼都没给过女人:“我有些累,想休息。”
“好。”她连忙点点头:“你先回房休息,晚点到了吃饭的时间我再叫你出来。”
从车子行驶的路线,男人就明白了所回去的地方并不是他上一世住了一辈子的别墅。
王倩倩真有意思。
没想到连住的地方都给他换了。
他睡了一个觉,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微微黑了下来,王倩倩不敢打扰他的休息,只怕他的身体刚出院还不太舒服,见男人从房里走出来又连忙说道让男人吃点东西再回去休息。
男人没吃,她也没胃口。
一大桌清淡又不失美味的食物都摆了上来,大多都是祁严爱吃的且也适合养病期间吃的。
王妈在一旁多说了两句:“夫人也没吃呢,一直等着姑爷一起。”
男人不为所动,落座后便让身旁的人全都退了下去。
“这个粥是之前去医院给你送的海鲜粥,我看你上次吃得特别快,想着你应该很喜欢,就让厨师今天再做了一份。”
她将一旁的海鲜粥盛出来一碗放在男人的面前,眼眸带着期盼,希望男人能看到她的心意。
祁严吃东西时,慢条斯理,优雅矜贵,很是讲究。一举一动都完全不看不出有过食不饱腹,落魄穷困的日子。
主要是有了钱,就有了一切,食物这种最基本的东西,完全不贪吃。
他吃完,拿起一旁的纸巾轻轻擦拭了下自己的嘴角,神情淡然自若,缓缓道来:“听说你也再找赵又欢?”
女人的脸,唰地白了下来:“我……我不明白……你再说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世界的?”男人偏过头,那双漆黑的眸子幽暗深邃,带着一点戏谑:“让我想想,也许是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