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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兰愣了愣。原来他是武将,难怪双手是这般的模样。这“子渊”应当是字,只不知道他姓名如何?

    不过现在病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

    想到碧玉离开了有一小会儿了,她忍不住往那道路上望了眼。

    可是,等到她收回目光的时候,却发现之前就在她跟前的高大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他这短短的时间怎么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

    沈清兰的扭伤让林氏心惊。

    她本意是想带着女儿来寺里还愿的,谁料竟然闹得女儿伤势更重了些。

    看着沈清兰走路时让丫鬟搀扶不敢挪动的样子,林氏心疼得紧,喃喃道,“这一趟莫不是要不顺吧。怎的出了这样多的事情。”又遣了翡翠去叫大夫。

    大夫来看过后,说伤势并不严重。上路是没问题的,不过在车上要注意休息,最近别肆意走动。

    林氏暗松了口气,问大夫多久能好。

    “并不严重。”大夫看这位太太担忧,就再重复了次,笑道,“敷上药膏约莫三五天就能成。认真歇着不下地乱走,三天也就足够的。”

    这话让林氏彻底放下心来。距离分宁县还有段距离,足够让沈清兰恢复个四五次的。

    现下送走了大夫,百般思绪方才涌上心头。林氏焦急万分,又是担忧,又是自责,不禁道,“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小心?幸好这是没伤到了筋骨,只略微扭伤。倘若再伤得厉害些,看你怎么赶路!”

    沈清兰心说倘若不是子渊在的话,她伤得可真是相当严重的。当时动了动脚踝时候,那种钻心的疼痛,回想起来依然后怕。

    不过,上次子渊出手相助,沈清兰可以好好和母亲提到他的帮忙。可是这一次,她若是告诉了母亲,母亲或许会要说男女授受不亲,再斥责一句这个男人行止不端。这是她怎么也不想看到的。

    无论他的做法是怎么样的,终究只是为了帮忙而已。当时的情形下,那样做已然是最大地护住了她,让她免于遭受更多的痛苦。

    思来想去,沈清兰并未说起他相帮一事。甚至于没有提到和他的相遇,转而说起了旁的。

    母女俩决定过了夜再继续赶路。和寺里方丈大师说了声,在客房里寻了间屋子暂时住下。

    林氏陪了沈清兰直到天黑。

    晚上林氏要回自己屋子,沈清兰却拉了母亲一同歇着。林氏看客房的屋子空间足够,就也顺势应下来。熄了灯后,母女俩就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这时候的夜已经冷得厉害了。寺里僧人特意给她们准备了火盆。原本是母女俩屋子里各一个,现下都挪到了沈清兰的屋子里,倒是更暖和了些。

    在家的时候,甚少有这样能同床共枕的时候。沈清兰索性贴在林氏的身侧,紧挨着母亲。

    两人随意地闲聊着,自然而然地提到了那多年未见的亲人。

    黑夜中,往事重新浮现在脑海中,历历在目。

    林氏悄声提醒沈清兰,“到时候进了分宁县地界后,你什么都不要多问,也不要多管。到了家里后,只管和老安人请安,旁的不要多说。”

    虽然母亲此刻没有细讲,但是沈清兰心里明白。

    大伯父沈威是分宁县的父母官,一旦进了分宁县,怕是行踪就会被大伯父知道。而他们家中的大大小小事情由大伯母负责,所以去了家里也最好低调些。

    虽然道理沈清兰都懂,可她不明白缘由。拉了母亲的手臂问,“娘,大伯父家和我们家为什么不和睦?”

    这话问得林氏一愣。

    为什么不和睦?

    说起来好像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是堆积在一起,就憋得人根本受不住。更何况,有些事情其实不算小了,不过是计较起来会越闹越大,不想这般所以二房从来都不主动争什么。

    只是这些话对一个没有出阁的姑娘家说起来未免有些太枯燥单调了,而且没管理过家中事务的话,不见得能够理解其中的弯弯绕。所以林氏什么都没有多讲,只淡淡笑了笑,说道:“你也知道,你爹是庶出,又科举和仕途比较顺遂,他们自然看不惯咱们。”

    看不惯?沈清兰留意到了这几句话。原先父母亲谈话的时候,也提到过类似的话。可是在看不惯之后,大房具体做了哪些事情,父母亲都打住话头没有多说,她一个晚辈也不好多问。

    现下看着母亲好似还是不愿意多提这些,沈清兰虽然心里头的疑惑更深,也只乖巧地‘嗯’了声,没有过多追问。

    同样这天的黑夜里,城中的一个客栈内,有人走到了最顶层的一间客栈外,抬指敲响了眼前的房门。

    卫长钧刚刚回到客栈不久,连以上都还没来得及换。听闻叩门声便道,“进来吧。”

    副官推门而入,见卫长钧眉宇间满是不耐烦,忙低下头去,把手中的一样东西捧到了卫长钧的跟前。

    那是一封信。素面的信封,上面字体清丽,倒是卫长钧惯常熟悉的。

    他母亲亲手所书。

    卫长钧没有立刻把信拿下来,反倒是问起了手捧信封的副官:“怎么回事。”

    一般说来,他母亲都会叮嘱过送信的人,到底是位了什么事情而来一趟。所以即便不看信,他问一问便也能够大概知道是何事而来。

    副官头也不敢抬,手维持着捧信的姿势,道,“太太遣了人来送信,说,堂舅老爷家的太太遣了人请她到洪州做客。太太知道您在南边,问您要不要也一同去?”

    卫长钧是真的不耐烦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应酬。闻言当即拒绝:“不了。”他还打算过几日回京城,好生歇几日。断然不希望这些事情搅了清净。

    副官看他丝毫都没有接信的打算,只能把信好生收起,又打算出门和送信的人说一声。

    门吱嘎一声开了。

    就在副官将要出门的刹那,卫长钧却是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分宁县就在洪州治下。

    以他的本事和手段,打听一个小姑娘的来历并不难。所以他知道,那沈家小姑娘要去的地方就是分宁县。

    想到那灿烂笑颜,卫长钧沉吟了下,把将要出门的副官唤了回来,吩咐道:“先不用回太太消息。等等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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