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呀?”
秦弋不想承认自己其实受不住“爸爸”、“您”这种称呼,他为自己之前的一时嘴快感到有点后悔,于是说:“叔叔好听,叔叔年轻。”
24岁当爹,当的还是18岁男孩的爹,秦弋深感羞耻。
“年轻?”方牧也动画也不看了,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说,“哥哥年轻。”
“哥哥年轻。”他对比了一下,笃定地重复,然后问,“我可以叫您哥哥吗?”
他每“您”一下秦弋的脑袋就痛一下,也顾不得什么哥哥叔叔了,摆摆手:“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别叫爸爸了,也别喊您了,知道吗?”
“好的哥哥。”方牧也见秦弋态度随和,又开心地转过头看动画片去了。
看了大概一个小时,差不多到了该睡觉的时间,秦弋命令方牧也关了电视,带着他去了客卧,看着方牧也自己爬上床盖好被子,这才关了灯出去。
“哥哥晚安。”他听到方牧也说。
唉,哥哥听起来就是比爸爸舒服啊,还是小狗懂事。
“儿子晚安。”秦弋说。
秦弋没去睡觉,他去了书房,今天在方牧也身上耗了一天,公司里的事都没来得及处理。
他打开电脑戴上眼镜,专心地把公司的一些事解决好,然后又和医生聊了聊,医生说方牧也的情况其实说好不好说坏不坏,也许不知道哪天就清醒了,也许一辈子都只能这样了,但是他现在能够保持这样的身体状况和心理素质,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其他的还是慢慢来比较好,先让他适应适应新环境。
秦弋挂了电话,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起身出了书房。
他特意去了客卧门前,贴着门听了几秒,里面没什么动静,应该是已经睡着了。
怕方牧也踢被子,秦弋想了想,还是开门进去看了一眼。
幸好他看了一眼,这何止是踢被子,方牧也简直就是在睡梦中大闹天宫。
借着走廊上的灯光,秦弋看到床上空荡一片,被子整条散在地上,方牧也本人应该正躺在另一侧的床边。
秦弋打开灯,绕过床尾,果然看见方牧也正缩在地上,扯了点窗帘罩在身上。
“醒醒醒醒。”秦弋伸脚踢他,“你干什么,卖火柴的小傻狗?想冻死吗?”
方牧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疑惑地问:“被子呢,被子,去哪里了?”
“被我吃了!”秦弋没好气地说,“赶紧起来,回床上去。”
方牧也知道秦弋生气了,立刻爬起来,手脚并用地滚回了床上,秦弋走过去替他把被子捡起来盖回去,无意中碰到方牧也的手,冰得要命。
按理说现在不算是大冬天,不开空调是很正常的,但是秦弋现在有点后悔为什么没开个空调。
“一天天的就知道气你爹。”秦弋骂了句,打开空调,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电热毯,热水袋,有很多可以让方牧也迅速暖起来的办法,但是显然,这些东西对于他的智商来说都有危险,秦弋只能亲身上阵给他暖被窝。
他伸手把方牧也揽过来,认命地抱了上去。
秦弋是猫,暹罗猫,本性里不喜欢亲密接触,更别说是跟一只狗了,但是现在,他有什么办法呢,领了只狗儿子回家,当然要承担起做爸爸的责任。
方牧也半梦半醒,碰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忙不迭地就缩了过去,嘴里嘟囔着:“哥哥,是哥哥吗?”
“是你爹。”秦弋咬着牙。
“我刚才,睡在地上……”方牧也继续神志不清地说话,“还以为,又在福利院,很冷。”
“不是,你在自己的家里,以后再也不用睡地上了。”秦弋想堵上他的嘴,于是伸手摸着方牧也的狗头安慰他,“别说话了,睡觉。”
方牧也于是就真的没再说话,安安静静地睡着了,他的耳朵碰着秦弋的下巴,时不时抖动一下,弄得秦弋脸痒痒的。
直到半夜十二点半,秦弋才结束了今日的带娃生活,疲惫地走出客卧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我叫秦弋,我这儿有只小狗,不咬人,挺乖的,就是智商差点,你们谁考虑一下带回家养吧?我真的真的有些累了,不想当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