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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当,字义公,辽西令支人,以便弓马,有膂力,知军事,少从军于卢龙塞,屡屡不得志。熹平三年遇鲜卑寇边,时太祖武皇帝年十八,为郡中吏,当随太祖将三十骑夜出卢龙塞,大破之,由是声震河北。后闻太祖求学于洛阳,乃先发于道左,途中相从之。熹平四年,太祖建义舍于缑氏山,事皆委当,当代太祖资贤达、助孤弱、处事扬名皆以太祖为先。

    熹平年末,尝以宾客身与太祖出塞,复临阵决于鲜卑。敌酋骄横,越众出阵,当一箭而落,三军惊骇,乃有大胜。后,太祖谓之曰:“义公英武,宜举为军侯。”当默然不语。太祖复问曰:“军侯秩六百石,以白身宾客骤进六百石,尚不足乎?”当乃曰:“固不足也。”太祖大奇:“六百石军侯,吾之极能也,汝欲何秩?”当立于马上,昂然曰:“当自随君侯入洛,存问各地风俗,此生无别念,惟愿与君侯宦游四海,安抚一方,除世间不平,所求者三餐也。”太祖喟然叹曰:“此天授义公与吾也!”后太祖行任平城别部司马,建制义从,举当将之。

    汉光和六年末,太祖移涿郡守,当去职随行。七年二月黄巾渠帅程远志领两万五千人自幽州广阳郡西攻涿县。为堕敌士气,太祖使当等众将各领二十骑,每日轮番冲营骚扰黄巾军。黄巾渐疲,太祖欲破之,然黄巾骑卒为碍,韩当率三百义从大破黄巾军一千骑卒,并俘获战马八百匹。四月太祖为五官中郎将,东路主将,往平东郡黄巾。韩当夜渡黄河,奇袭白马得手,是为首功,后复随太祖转战四方,屡立战功,朝中所受封赏皆不受,白身从太祖。十月黄巾平,太祖任卫将军,开府拜韩当为卫将军属司马,为武官之首。

    中平五年,凉州叛军十万,出凉州,入三辅,直逼长安。太祖代何进领三河骑士出征,两军决战,大破之。当率骑两千断叛军路,叛军与战,不敌,窜至渭河南,争从冰上渡,冰裂,落水者甚众,凉州遂平。

    建安二年太祖平袁绍,告众人曰:“此番吾将北归,凡河北军国重事,无论何职,尽统于卫将军府仿关中故事,以吕范为主,审配、娄圭,韩当三人为副,总统一切!袁绍生死,地方军管,临阵赏黜,皆四人为之!”当俯身辞曰:“臣一边鄙匹夫,不得当此命!”太祖责曰:“吾亦一边鄙匹夫!汝从吾少时便负刀相从,实为元勋,吾既理事,无论大小宽窄,身侧岂能无汝一席之地?”众人凛然。建安四年太祖爵燕公,建铜雀台于邺,首创七相制,当领枢密台,位列七相。

    建安八年,天下将定,唯江夏世族不法,残民甚重,闻燕军将至,聚于沙羡,众三万余,皆持兵,当往伐,平,将重刑之。使人求曰:“天下既平,韩公为天下计,应量刑从宽”。当叱曰:汝等知天下将定,料量刑从宽,却聚众残民,此知法犯法也,当罪加一等,今吾刑尔辈,天下无不称快。使人曰:“纵不为天下计,亦当谋己身,韩公前程远大,何故图树敌也,今饶吾等,来日必有厚报”。当笑曰:“殿下曾有言,要去世间腐肉,今视汝等,皆为祸天下者,至于己身,今有一言告汝,苟利国家便可为,*******”。乃重刑彼辈。

    开元元年太祖受禅登极,当受封万户,领枢密台,掌天下兵马调度。开元二十四年太祖病重,当耗重金遍寻天下名医。开元二十五年秋,太祖崩,孝庄太后遣使召诸臣入宫议事,时当为太祖祈福于洛阳马庙,闻太祖武皇帝崩,惊坐不语,左右劝之,不答,视之,已卒。

    太宗仁皇帝即位,追谥当曰忠武,配享太庙。子综嗣。

    程普字德谋,右北平土垠人也。初为州郡吏,有容貌计略,善于应对。熹平三年冬,太祖与韩当将三十骑夜袭鲜卑大营,普率步兵出,与太祖相得益彰,大破鲜卑,遂至二百石。

    熹平五年三月,太祖尝攻鲜卑,忽马失前蹄,为敌所困,普下马弃刀,迎面蔽扞太祖。贼以矛突普,普赤手夺矛,反挑杀之,复弃矛,如是再三,鲜卑胆寒,俱大惊而退。太祖在旁喟然曰:“当时虎将,何如程德谋者?”普由是知名塞外,后郡中论功,太祖备言普能,迁郡兵曹掾。熹平六年太祖任平城别部司马,将入洛,郡守郭蕴求问继者,太祖以普知兵遂荐之,蕴从,以为假司马。

    光和七年四月,太祖迁五官中郎将,持节,东攻卜己,虑麾下皆骑,乃调普部,普率部日行百里,五月即至。时黄巾梁远部欲汇卜己,普、顺率步卒二千当道而阻之,贼二万,攻其半日,不动如山,太祖师至,贼破,东郡乃平,战后封赏,普特进校尉。

    然普以豪勇,多行激烈事。一日,将征,太祖解其氅覆普背,复谓普曰:“卿之豪勇,吾固知也,昔日征鲜卑,非卿斥手夺贼刃,救吾于危难中,几不得免。然时事易矣,卿今日欲为大将,不可止豪勇,亦当持重!普感念下拜,自此渐为大将之才。”

    后太祖将至洛,忧鲜卑为祸桑梓,以普持重,表为雁门都尉。鲜卑轲比能部袭扰幽并,为普所退。汉中平六年前泰山太守张举举族反叛,勾结鲜卑、乌桓,破卢龙塞,莫敢当者,普率军与战,三战皆胜,纯败逃塞外。七月,董卓为祸,普以建威将军领辽西太守应太祖檄文往盟,太祖以方面任之,曰:“前,吾与诸将共往,后,有德谋无忧”。

    普顾大局,善克己,建安二年,太祖平河北,废司隶校尉,改程普为镇南将军,领司州牧,委以屯田事。普素好酒善饮,及任,滴酒不沾,左右奇曰:将军何故至此?普曰:“大战方休,粮秣所耗者甚,今吾一人乏饮一日,可供数家一日之餐”,左右拜服,下皆效之,民粮不乏。及秋,粮大熟,普连饮数日不止。

    建安六年,官渡战起,太祖以普为前营指挥,普连营三十里叠叠向前。操因前战不利,欲夺先声,数与普战,无果,束手无策,乃使人骂曰:“普数战无功,此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也。”军中闻之皆请战,普闻之,虽忿,旧岿然不动。后有军吏复告太祖,太祖拊掌曰:“岂不闻,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乎,德谋可托大事。”军中遂安。九月,战机至,普领兵向前,所向皆破,操弃营而走。

    开元元年,太祖受禅登极,普受封万户,领司州牧。

    普性达观,喜谐。开元十三年二月,普染沉疴,太祖往视,普不能起,太祖语普曰:“光阴似矢,朕与卿皆老矣,今有愿否?”普曰:“陛下万寿,万勿言此,臣能从陛下扫平四方,儿孙满堂,其滋味如饮醇醪,平生足矣。”及太祖归,其子咨垂泪不止,普视之,捶榻叹曰:“悔矣,今有一愿,忘语陛下。”咨忙问之。普曰:“昔闻陛下割瓶赠酒,以遗英豪,吾时处幽州,憾不能…。”声近不可闻,咨忙拭泪曰:“儿即追陛下,叩请陛下赐酒。”将奔,普忽亮音曰:“谬矣,吾想请陛下告吾,酒自何处购也”。言罢大笑不止,咨破涕为笑。

    三月,普病益重,乃召诸子,正色曰:“今吾将亡,有一言告汝等。吾素喜饮酒,然有度,今后辈皆效吾喜饮,但不自持,久必为祸,吾死,程门当禁酒也,切记之。”诸子称喏,普使其呼“今日程门当禁酒”,如是者三,乃卒。时普曾任司州牧,重治安,故多有司州吏员在侧,闻之,以普遗愿,乃告洛阳诸门,“今日城门当禁酒”。后孝庄太后闻之,笑与太祖语:“哀家思过往,确当城门处禁酒”。遂为定制,因事源普,后皆呼曰:“城门普检”,延续至今。

    谥曰武昭,子咨嗣。

    高顺,字素卿,上党人也,少有武风,师从乡中贤者,颇读诸子。熹平初,从军,积功至队率,时有军司马辱顺卒妻,顺杀之,遂发为军中陪隶,后为太祖所部,其人严重清白,时陪隶多有逃叛,而顺抚循得意,不失一人,为吕范所得,常为臂膀。熹平末,从征鲜卑,焚弹汗山而返,路遇雨水,太祖伤重难为。时有渤海高衡高玄卿为夏育亲拔,亦在军中,育虑己败而太祖独胜,恐将罪己,乃阴使之反。时情急危殆,顺得范命,负太祖而走,至后军乃安。太祖握其臂,赐刀呼顺助吕范平乱,乃返,至营中举刀安众心,范亦以太祖之威德责夏育之无道,玄卿羞愧难当,乃自戕而死。待天明,太祖先收衡尸,复叹曰:“衡亦清白之人也,今失一高衡,得一高顺,非天命乎?其以玄卿,君当素卿。”乃以顺功绩之重,赐字素卿,复自陪隶拔为军侯,一营皆侧目也!后太祖自平城入洛,拔顺为曲军侯。

    光和七年时太祖任五官中郎将,东攻卜已,顺随程普率雁门别部二千人至东郡,当道阻敌,屡立战功,及黄巾平,迁别部司马,屯雁门。顺为人清白,善养众,有威严,不饮酒,不受馈遗,所部千人,铠甲、斗具皆精练齐整,每所攻击,无不破者。及冬,哨卒请酒御寒,顺不许,曰:“吾等从军者,存身,守乡,建功也,今禁酒者乃为汝身安,为袍泽安也”。哨卒闻之皆默。及旬日,全军皆获皮具,问之,军需答曰:“此高将军捐家所购也”。士卒皆感其德,愿为其效死。

    中平六年三月渔阳张举与辽西乌桓反,太祖以道难行,指顺为前锋,大军后出管子城。及三日大军将拔,忽闻顺急奔两百里一战而下管子城,俘张举。太祖喜,召而赏之。顺曰:“大军云集未动,举轻而无备,此天赐战机也,况部下用命,顺未敢居功,请赏士卒”。太祖遂赞曰:“疾行如风,拔城如火,素卿部当名陷阵营。”乃大飨其部。后顺复随太祖趁雨奇袭柳城,获丘力居,其部攻乌桓如秋风扫落叶,论功迁横野校尉。

    初平元年顺随太祖讨董,二月河东白波贼反,太祖率骑兵与贼战,顺率陷阵营防守大营,贼乃分兵攻营,死战不能下。临夜太祖亲率骑兵列阵前逼,贼无立足地,其首郭太知必败,令徐晃杀己,全军乃降,论功加高顺为横野将军。

    建安元年九月太祖与袁绍会战于梁期,赵云、高顺率部攻绍军左翼,云率部投矛乱其阵,顺部随进,斩大将陶升,溃绍军左翼,战乃胜。建安二年正月太祖携太宗率军八万自邯郸往攻绍。初十,绍谋士许攸以吕翔部一万步卒及清河畔大营为饵,诱太祖过桥来攻。及翔部溃,徐荣、张飞等率部追击离营。忽绍军主力五万自伏处来攻,距中军仅五里,诸部渡之不及。时太祖、太宗、诸文臣皆位中军,身侧仅义从二千,顺部步卒四千。吕范、董昭等以险,劝走,太祖斥之,乃令庞德率义从出营,遮护尾翼,复赐所持断刃与顺,令掌全军。绍军遥见太祖旗号,皆喜。长史逄纪以归乡为饵,诱安平国军马往攻太祖,纪冲列阵前,绍军士气颇振。然顺以伏盾战法,数息间重挫袁军,射杀逄纪,袁军大惧,三鼓不能下。及荣、飞回援,绍、攸率军乃退,遇审配部拦腰截击,全军大溃。事后太祖赞曰:“摧敌锋于正锐,挽狂澜于既倒,舍素卿者何。”诸将皆服。

    建安六年,官渡战起,顺率部驻要地白马,兼守粮道。

    开元元年,太祖登极称帝,顺受封八千户,掌洛中禁军。

    开元五年,太祖阅兵于洛,有好事者问顺曰:“今观天下精锐,骑军首推义从,步军首推陷阵,若以义从阵陷阵,孰胜?”顺屡辞不得脱,答曰:“义从当胜”。后太祖闻之,曰:“素卿何其谦也,陷阵虽数增,然终不过万,若使过万,当远迈李陵,义从亦不可敌也”。众皆骇然,遂有语曰:“陷阵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开元十一年,顺病笃,乃上书太祖,其奏曰:“蒙陛下厚恩,不以臣卑鄙,擢臣于陪隶,然臣思之,隶中如顺辈者不知凡几,今臣将死,不惧人言,请陛下垂蒙,选其能者以用。”太祖览奏曰:“数典忘祖者何其多也,如素卿者何其鲜也。”遂首开恩科,名曰“专隶”。

    谥曰武肃,长子德,早夭。次子宠嗣。

    关羽,本字长生,后太祖赐字云长,河东解人也。少为友人仇,亡命奔赵国,路乏资财,守节不为盗,闻太祖筑堤于圪芦河,遂输石于堤。光和二年末,霞堤将成,刺史刘焉往视,遇刺,为吕布与羽救。时太祖再侧,见而奇之,后闻其旧事,遂引为腹心。左右以逃人相讽,太祖笑而对曰:“今海内沸腾,当用贤者,焉以区区而不用?”

    汉光和七年,广阳黄巾三万围涿城,太祖为涿郡守,见敌至城下立寨,乃引公孙越、刘备、关羽、牵招、张飞、魏越凡二十骑出城,透贼寨而还,贼不能伤也。及入城门中,众将自矜夸斩获不止,唯羽不言,太祖问之,答曰:“观彼辈形状多闾左氓首,不能救彼,罪也,故不敢夸功,但求速平此乱也。”太祖壮其志,任其假曲军侯,领新募之军。及程远志军败,太祖驱败兵冲击张宝大营,远志聚众返身死战,为羽所斩,贼复溃,遂夺黄巾营盘。五月羽克发干县城,约束军士,张榜安民。时县内游侠潘璋,字文珪,性博荡无赖,素无形状,其年十六,于城中见羽威风,乃大叹之,往投,自变行为善,遂成健将,专司扛刀,后致位将军。十月黄巾平,羽因斩将拔城之功迁河内朝歌令。

    羽傲上而悯下,慢虚而务实。太祖尝行军过邯郸,访蔡国丈讳邕。时邕好清谈,闻太祖至,高踞其上。羽拍案叱之:“汝辈纯儒,全无治国安邦之能,只知沽名钓誉,汝等安稳度日乃吾等随君侯苦战得来,今安敢尔”。邕默然,避席而谢,后专于传道授业,著书立说,乃成大家。

    中平二年冀州大乱,盗贼蜂起,劫掠四方,独避朝歌,有童谣曰:守土安民需良将,造福一方有云长。中平五年,太祖与袁绍将战,召羽往邯郸助战,将行,百姓万余随之。七月,及袁绍初围邯郸,审配守城,羽分兵三千,出城建营,参军郭嘉随之,曰:“敌虽众,及其未定,击之,可破也”。羽大善之,于是翌日三击敌营田银部,斩将溃营,惊怖其众,绍稍沮。隔日,乃建土山,欲诱羽而擒。嘉进曰:“此十面埋伏之策也,将军可稍缓。”羽对曰:“非其言也,且观成败。”羽既出营,见袁营动,知有伏,郭嘉复谏之,羽固慨然曰:“土鸡瓦狗者,不堪一击,何期胜负?未闻赵括斩武安君也!”遂战。乃趣千众出营,绕城缓行,及到土山前,正见雷雨大作,乃乘雨而攻,大破之,兼斩袁军大将高览,方得胜而归。“羽既破袁军归营,郭嘉冒雨迎之,大感慨:“以微末之资,擅测将军之神武,实不为智。将军此战,堪称神武。”羽面赤美须髯,抚须睥睨对曰:“昔在中山,卫将军曾语曰:为将者,焉能不知天文,不知地理?往来,已九载矣!今日以此言复赠奉孝,当勉之。”嘉拜服。绍既挫,又逢大雨,知不可为,竟以十万众不得为而走。待数月,邯郸疲敝,绍以秋收后兵马俱全,遂再发十万众合围邯郸,几得之,适逢太祖亲援将至,方走。时张飞在城中,乃语关羽:“卫将军至矣,将有大战,吾等为卫将军爪牙之任,不先折其势,则大战不得也。”羽大赞之,二将乃并骑兵,得七百众,追而攻之。绍忧,乃使中郎将文丑率骁骑八千,翼而阻,羽、飞以七百骑入八千骑中,辄杀伤百馀人,乃出,如此者六七,阻骑散乱难制,终不可卒脱。由是关张并得万人敌之言”。及绍平,迁镇东将军,领青州牧,屯济南,安抚泰山。

    建安六年,太祖战于中原,委羽以东线,是岁,羽率众攻夏侯惇于兖东,屡有斩获,惇屡败,乃拒险而守,两军犬牙交错,互有胜负,急切难下,忽郭嘉书至,献策白衣袭下邳,羽以大略,本不欲行,然阅至信末,现太祖手书夹片,曰:“云长豪气凌云,实曰虎臣。勇如一国,堪敌万人。本非周公瑾、夏侯元让之俗流。然国家之一统,事关苍生,且弃名而屈谋!”羽大悟,即以潘璋将五千众佯攻夏侯惇,自引万人,弃军马,夜渡武水,袭缯国,复亲着草履,着白衣,推辎车向南。遂到下邳,陈珪、陈登、糜芳、曹宏、陈群皆就擒。羽入城,尽得徐州将士家属,皆怃慰,约令军中不得干历人家。复以秋收涝灾为念,乃大发城中仓储与下邳内外百姓、民夫,陈、曹、糜府库财宝,其分文不取,尽赏士卒。”

    备闻下邳失,与惇往,时备有亲卫名铃铛兵,统领曰甘宁,拥备至城下,摇旗呐喊,耀武扬威,羽单骑出城,持孝庄太后所赐巨刃往旗下,备左右持矛出,为刃所断,备、惇大惊,急擎兵,不能当,马为羽所斩,二人皆落马,宁在侧持矛刺羽马,中,羽下马弃刀,持矛刺宁,自口透体而出,复夺宁马归城,备军大骇,终不敢围城,东线遂胜。讯至官渡,曹军闻之皆惊,遂无战心,太祖发兵攻曹,乃有大胜。

    开元元年,太祖登极称帝,羽斩大盗于毒以为献礼,受封八千户,任水军都督,屯会稽。羽在军亲贤接士,轻财重义,有国士之风。在民当官决断,事无留滞,国人思之。开元二十二年,有海寇名骞,于毒之后也,谋报父仇,勾连倭人,屡寇徐扬。太祖闻之,乃改倭岛名东州,羽明其意,遣子兴往东州,不得渡,有平原管辂者,年十二,献观星术,兴乃渡,后遍访东州诸国,知其虚实,著《东州列国志》。开元二十四年,羽破邪马台,东州乃入燕土。

    及太宗仁皇帝即位,改年号贞观,羽上书乞骸骨,太宗准其奏,加羽至万户,以其子兴任水军副都督。贞观四年,兴以孝庄太后所赐古籍《禹贡》访得夷洲,即今之台湾郡也,贞观五年,兴立界碑于台湾郡,及还,染疫而亡,诏悼惜之,封二千户,子统嗣。

    贞观七年,羽卒于洛阳,太宗为之流涕,罢朝十日,谥曰武穆,子平嗣。

    “张飞,字益德,涿郡人也。知忠义,重信诺,黄巾乱起,投军,太祖为涿郡守,以其豪勇,擢而为将。尝引二十骑扣敌三万营,敌聚千骑伏于左右,待至,猝发。二十骑尽失,益德怒,直刺敌骑将邓茂,茂慌而走,千骑失措,俱从而走。太祖立于城上,见飞逐千骑如驱牛羊,乃顾左右曰:‘飞亦万人敌也!’遂发白马义从三百,侧击贼骑,千骑一时俱丧。”

    初平元年,诸侯讨董,绍为盟主,联军十万以临虎牢。董卓遣大将华雄临虎牢,耀武扬威,连战连胜,众莫能抗。独刘备不以兵弱,自请为先锋击之。其部张飞望见雄麾盖,策马剌雄于万众之中,斩其首还,卓诸将莫能当者,震慑三军。入夜,备以虎牢丧主将,当无所备,复亲引千众渡船跳于关后,先破成皋,再取虎牢,诸侯复震。然,绍明喜,而以备、飞皆太祖故旧而心忧,至于病疴。

    汉建安元年七月,时飞与备募兵于淮南,闻河北将战,飞单骑北走邯郸往助太祖,经秦亭渡会李进,乃渡河。至钜鹿,时绍谋士许攸以官爵诱当地豪强大户,全郡皆叛。飞依董昭谋,将郡卒一千,征郡南八县十城,连战连捷,九月复败许攸,乃全收钜鹿。后袁绍集军十万围邯郸。凡六日,邯郸危。飞率骑五百往援,阵斩袁军大将吕旷,乃入城,邯郸守军士气大振,城不复危。建安二年正月,太祖破绍,以功表张飞横野将军号,赠重金,飞受印挂金,单骑返淮南,途再遇李进,二人相惜,传为美谈。

    飞善乱战,爱敬君子而不恤小人。建安八年,太祖以吕范为帅,与刘备战于淯水,备,飞之义兄也,飞奉命将兵两千往攻吕范,及战,飞独率亲卫奋勇向前,斩四将,擒一将,连透数营,然其部遭阻,飞不顾,及至司马懿营前,单骑往刺懿,懿部不能当,懿马惊而走,飞逐之于阵,忽懿马失前蹄,自忖必死,然飞以其出身名门,恕之,单骑东走,满营皆不敢阻。及刘备复至,情势愈危。懿羞愤难免,遂卸甲割髻,裸衣号令军前,亲突阵向南扑备中军,乃大胜。待全军往逐刘备,独懿寻飞不止,并得飞洗甲于淯水中。二者一时皆裸衣,激斗于淯水,飞前突阵负创七处,渐不支,为懿杀之于水。唯岸流激烈,竟不得尸。”

    开元元年,太祖登极称帝,录其前功,追封振义将军,谥武,子苞亡其踪,无嗣。

    “赵云,字子龙,常山真定人也。云身长八尺,姿颜雄伟,弓马娴熟,知兵善阵,中平末,辽西乌桓叛,其为本郡所举,将义从子弟诣太祖。及太祖为乌桓所困于大凌河,不得渡,云引十七骑隔河见之,不避刀矢,迎千骑而冲,凡数次,左右皆亡,云独身犹冲杀不止,震惊两岸。太祖壮其举,乃亲持刀而渡,呼各部杂胡杀乌桓求赦,乃得脱。时军中文士,戏忠者皆在,蒙此得免其难。云亦遂与太祖征讨。”

    云勇毅冠三军,常先登陷阵。建安元年太祖与袁绍战于邯郸,两军阵罢,绍将文丑素以勇称,乃请致师之礼,太祖环视诸将,令云出战。丑悍不畏死,全不顾身,云乃以巧破力,待丑力尽,刺其于马下,绍观丑死,双手震颤,士气颇沮,太祖乃挥师攻绍。云趁势归阵领本部攻绍左翼陶升部,升部皆持盾,矢不能透,云乃令众以矛掷之,升部大乱,高顺率部趁势而出,斩陶升,溃绍军左翼,战乃胜。

    建安五年秋,太祖伐凉,以云为先锋,出散关,扼武都道,时有氐王杨千万等七八部,受韩遂命,各拥众万余锁武山、氐道,隔绝陇西,道险狭处,步径裁通,贼等壁其上。云本欲弃之北归汉阳,闻太祖已至勇士,迫韩遂于榆中,乃复西行观其地理,归告程银曰:‘贼众虽众,且塞武山狄道,然各不统属,互难支援,可破也!’银与诸将皆曰:“此言或是也,然兵少道险,虽胜一二,难用深入,恐难尽破!”云对曰:“此所谓一与一,卫将军所言狭路相逢勇者胜耳,破其二三,其众自溃。”遂进到武山下安营,全军六千,仰攻之,斩杨千万与一氐王首,未至其三,贼尽溃而走。遂通武山至陇西。陇西空虚,云复以银引众守鄣县,自选精骑八百,亲逆洮水北行出狄道。至黄河,方立寨,逢韩遂弃榆中西行至此,众七千不止,云乃使左右偃旗藏于寨中,单骑横槊立旗于营前。遂遥望之见旗帜营盘,大恐至泣,乃东归降太祖。太祖闻之,叹曰:“子龙一身是胆!”以平凉第一,加冠军将军,赠秩。

    时云秩为诸将先,军中颇议,太祖问因,庞德对曰:无他,不愿为后耳。太祖明其意,笑曰:“一者子龙从军数载,未曾争功。二者诸将虽多英豪,然云长之骄横于能力,德谋之自矜于资历,伯进之不识于大体,汝之处小事于偏私,文远之桀骜不驯,唯子龙不劳孤心,冠于诸将,故今赠其秩以励诸将。”众闻之,皆拜服不嫉。后张鲁闻太祖平凉,乃以汉中降,太祖纳之,旧以其为汉中守,兼以凉州匪患,令云驻此,督汉中、武都二郡。

    建安四年太祖爵燕公,建铜雀台于邺,加云副都督衔,复屯汉中。建安七年,太祖方平中原,即发兵三路伐蜀。云直引步骑两万自中路出阳平,直扑白水,蜀军望云旌旗而散,遂得白水关。蜀将张任居葭萌关拒险以守,云按兵不动,秘制霹雳车,十日而成,发石弹击关墙,葭萌数日而下。云月内连破蜀道名关,其部无一伤亡,蜀中震动,乃撤入剑阁,焚栈道以自保。后蜀中巨变,剑阁空虚,张任出关搦战,为云所斩,蜀道乃通。时天下将定。诸将从太祖,如关羽等多纳姬妾,唯云不娶,太祖问之,云曰:“天下未定,枕席未安,云安敢以私废主公之大事?”太祖赞曰:“子龙真丈夫也!”

    开元元年太祖受禅登极,云受封五千户领凉州牧。开元十一年移臧州牧,屯兰城。云善抚羌戎,诸胡皆服。开元十九年春,云母丧,乃归洛治丧,及秋,闻韩礼与诸羌叛,围车师郡,礼韩遂之子也。太祖召云,赐节,使还臧州。云率亲卫数十,一人三马,星夜归臧。比到,自率骑五百立诸羌阵前,羌哨急报中军,羌酋怪问:“是谓谁?”报曰:赵公至矣。酋惊曰:“赵公存乎”。急出迎。云问其何叛,答曰:“韩礼言白马皇帝弃天下,赵公即世,中国无主,且今春大旱,乏粮就食。”云曰:“今吾至,汝等谁敢应战。”诸酋皆跪地谢曰:“请赵公责罚,我等不察为彼所欺,实不敢反。”云曰:“天子万寿,汝等且待陛下发落。”诸胡曰:“今攻礼,请为先锋,求将功赎罪。”云许之。礼闻云至,诸羌拜服,乃请降,云以西域路远且臧州乏粮,纳之,命礼输粮于臧,礼不敢违。开元二十一年,太祖以庞德代云任臧州牧,召云归洛,增秩三千户,使领司州牧。

    及太宗仁皇帝即位,改年号贞观,云上书乞骸骨,上罢其奏。云治家严谨,家人明礼奉法,其子统、广皆文武兼资,广尤善射,闻名于洛。时洛阳诸勋家中多有不法者,唯云等不涉其中。

    贞观三年,轲比能以太祖崩殂,合鲜卑三部攻陕州,破云中,至雁门,天下震动,太宗乃以云为禁军统领,御驾亲征,与鲜卑阵于雁门,时鲜卑三部、轲比能王庭勇士皆夸豪勇,搦战于前,云遂请战。太宗曰:“将军今年事已高,倘稍有参差,动摇一世英名,不美矣。”云正色曰:“自先帝垂蒙,委以方面事,臣自矜身份,未曾临阵,今幸陛下亲征,复请行致师之礼。”太宗壮其志,准之,复使其子广观阵。云自阵出,鲜卑诸胡观其须发皆白,乃哄笑之,云不答,纵马持矛,刺敌于马下,如是者四。

    鲜卑颇怯,复邀比射,广恐云力衰,乃纵马而出,指其四部持羽之士曰:“今吾观尔等皆插标卖首,可一并受死。”鲜卑持羽者,盔插鹰羽,诸部勇士也。四胡大怒,纵马而出,广持五石弓,挟四矢,发其三,中三人,存者怯,纵马而返,广复射中其马,胡步行归阵,为轲比能所杀。鲜卑全阵皆默,我军欢声震天。太宗赞曰:“虎父无犬子。”遂挥师掩杀,大败鲜卑,班师而还。及胜,云责广曰:“矢何中马,业荒于嬉乎?”广谢曰:“非也,父年逾古稀,尤刺四人,故子射其三,不敢比父肩也。”时人称颂。至洛论功,加云至万户,领枢密台,广封二千户,任禁军副统领。

    贞观五年,太宗以广为帅,使征鲜卑,广挥师漠北,斩轲比能,北疆遂定。太宗大喜,赐广国姓,迁禁军统领。时御史台谏曰:“赵相一门固有大功,然赐国姓,荣宠至极,今赵相领御史台,掌天下兵马调动,其子领禁军,非宜也。”太宗乃问诸臣:“赵相有能否。”答:“然也。”问:“赵相有德否。”答:“冠于诸臣。”问:“卿等嫉否。”诸臣谢曰:“不敢,臣等实不及也。”遂不复谏。

    贞观七年,云病卒,谥曰武忠,配享太庙,子统嗣。

    《旧燕书》卷六十九.列传第十九

    评曰:汉燕更替,太祖建兹武功,时天下名将六公为先。韩公少从太祖,多历艰险,忠之至也,程公谋顾大局,不计私利,高公振彭、黥之迹,自拔陪隶,常能以义藩身,关公马上能战,马下能治,万事以民为先,张公秉持本心,身处乱世而不忘义,赵公权倾天下而朝不疑,位极人臣而众不嫉。贤哉,皆社稷之臣也,有燕之盛,斯实赖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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